第209章
但是如今,你已经拿回了你要的皇位和江山,对于你的几个兄弟你就不在介怀了。
特别是十三,他很听你的话,你不能进宫的时候,他便时常来冷宫,站在门外同我聊天,说你的每一件事。
每次都拿些可口小点心来给我吃,那守门的将士说皇上说了谁也不准进去,他也不管,把那侍卫吓得半死,硬是进来和我聊天,还让我照顾好身子,说四哥有一天会接我出去的。
这个孩子,秉性良好,看似霸道又无礼,其实很善良,我一直都觉得,他跟你们兄弟不像,他是宫里的一个异类,我想先皇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格外疼爱他吧。
你把他放出来吧,你所有的兄弟,也就只有他会真心待你好了。”
逐冥冽步出锦妃寝宫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丝丝凉风。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站了一会,又下起了雨,雨点飘落到梧桐的叶子上,发出了淅沥的声响。
逐冥冽孤独一人,一袭玄黑色龙袍更显苍凉,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寂悲凉的感觉。
“皇上,下雨了。”太监李德全举了伞过来,撑在他的头顶,更有宫女和其他小太监拿了黑色毛裘过来——“皇上,天凉了,您披着吧,夜里雾气重。”
但是,逐冥冽罢手,道,“不必了,朕想在这雨中一个人走走,你们都退下。”
“不行啊,皇上,这雨下的越来越大,请您保重龙体啊”
“下去!”逐冥冽回头,说道。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但还是不敢违抗皇帝命令,退了下去。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形成一幅如烟似雾的优美的水墨画,逐冥冽行在雨中,一脸冰冷和坚毅,那深邃的眸,泛着令人畏惧的寒。
雨点,一阵阵,一点点,仿佛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人的心田。
夏夜残灯明灭,细雨缠绵,又是一份何等的无奈和忧寂啊。
“皇上,您怎么淋雨了”候在逐离皇寝宫的罗念看到浑身淋的通透,连忙招呼宫女过来替他更衣。
“罗念,去把十三放了,让他回十三王爷府去。”逐冥冽抬手不让人靠近,而后吩咐罗念道。
“是,末将即刻就去办。皇上您更衣吧,你们几个快点去熬些姜汤过来!”
“出去!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打扰!”逐冥冽突然勃然大怒,将一干人等斥退了。
罗念愣了一下,顿了顿,只好退了下去。
这天晚上,逐冥冽穿着一身湿袍在寝宫冰冷的地上端坐了一夜,大风毫不留情地刮进来。
他病倒了,发了高烧,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连太医也不许!
流苏听了罗念的话,怔了一下,随后她低下头继续用膳,说道——“他病了应该去请太医,而不是来找我。”
“公主”
“请太医看了么?”她抬头问道。
“回公主,没有,皇上不许任何人靠近,末将和宫里的奴才们都没了办法,但是皇上不时念着公主的名字,末将想皇上只想见您了。”
这些日子,流苏以身体不适留在华清殿,有两回逐冥冽前来,她都没有见过。
“公主皇上得的是心病啊。他昨晚一个人在那冷冰冰的大堂里坐了整整一夜,末将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但是末将知道,四爷大部分时间都在想您。”
流苏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他。”
当流苏赶到逐离皇寝宫的时候,只见太医们跪在他的龙床的纱帘外,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但是又焦急地不得了。
流苏伸手撩开纱帘,走了进去,来到他的床边,当看到闭着眼睛的逐冥冽时。
她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他病的这么严重,那原本饱满的唇干裂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面容依旧冷傲,嘴角依旧呈现一个无情的弧度,但是看着,却真真令人心疼。
“四哥”
流苏走近,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声,他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他活的一直彷如地狱的撒旦,永远是他在取人性命,他自己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
但今次看来,他依旧坚毅的面庞,却有了几丝疲惫。
逐冥冽听到她的声音,睁开眼睛望了她一眼,淡淡树说道,“你来了。”他的语气,空前的冷淡,疏离。
“罗念说你病了,怎么不让太医瞧瞧?”
“无碍。”逐冥冽站了起来,一脸冷峻,毫不在意地说道,“咳咳”
他的咳嗽声,有些苍凉的落寞。
“还是让太医来看一下。”流苏说道。
逐冥冽背过身去,不看她,说道,“小事,不必麻烦。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罗念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他真是多事,朕是铁打的身子,刀山火海都无惧,这区区一点风寒,算不得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下去吧,朕要歇着了。”
“科室”不知为何,今晚的逐冥冽空前的冷淡,言语之中对流苏都有种抗拒和疏离的意思。
这倒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逐冥冽一直就像一个见不到底的深潭一般,令人看不透,猜不明。
尤其是登基之后,他更加不可捉摸了。
流苏站在原地,没有离去,“不行啊,你看你脸色发红,一定在发烧,还是让太医看一下吧。”
逐冥冽听了,猛然转过身来,带起一片强大的冷意,吓得跪在周围的太医们差点停止了心跳,而流苏也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不是厌恶朕吗?你不是恨朕吗?朕病了,你们每个人都应该很开心才是,你们都应该很开心才是!”
“没有人会因为你生病而开心,即使对你有怨言,即使在朝堂之上和你作对,那是为了你好!”流苏迎上他骇人的目光,字字回嘴。
“为了朕好”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好似流苏说了一句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流苏走上前,看着逐冥冽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直看到了他的心里,她柔声说道,“四哥,我知道,其实你是爱着十三哥的,不然你不会在他关在牢里的时候还去看他,你在担心他,你知道他是个受惯了宠的人,受不了那个气,所以你才亲自你看他,而你心里也尊敬着太子,你为什么不愿承认,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最冷漠的一面给我们看呢,四哥”流苏说道最后,无奈地喊了起来。
逐冥冽听了她的话,怔愣了一下,而后转过身去,说道——“你错了!十三只是被朕利用的工具,朕利用他笼络人心,而太子一直是朕最大的劲敌,朕现在迫不及待期待他醒过来,朕要和他正面地争夺!”
“你在骗你自己,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你自己!你不快乐。”流苏走到他的跟前,将他的心事一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