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而他,则站在树洞外面,像一个帐篷一样,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外面的雨,那暴雨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坐在树洞内的她,却一点雨也不会淋到。
他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雨。
他明明还在头疼。
“太子哥哥”流苏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那雨水打湿了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水滴顺着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淋了下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他很疼,嘴唇抿紧,眼睛闭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流苏突然觉得好感动,可是,又好难过。
“太子哥哥”她不由地伸手,抓住他长袍的边角。
听到她的呼唤,逐尧皇睁开眼睛,低头温柔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人,嘴角勉强浮现一丝笑意,“你不会淋到雨,我就放心了。”
“你也坐进来,我们挤一挤吧。”流苏看着他被淋的通透的白袍,说道。
逐尧皇怔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好。”
钻进树洞里,逐尧皇捱着她坐下来,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雨小了一些,但依旧在下着。
“太子哥哥,你还很疼吗?”
“唔。”他闭上眼睛,头垂在她的肩膀上。
头疼病已经好久没有犯了,这次突然间又犯了,还是她在身边的时候,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要不,我帮你揉一下太阳穴吧。”流苏见他一直皱着眉头便说道。
在现代的时候,她爸爸也有头疼病,流苏经常帮爸爸按摩的。
“好。”
得到他的允许,流苏转过身去,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按着。
因为她的抚慰,逐尧皇的疼痛减缓了一些。不期然间,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从她的体肤、发间柔柔地沁出来的。
“流苏,我们以前见过的,是不是?是不是?”突然,逐尧皇突然握紧她的手腕,看着她急切地问道。
“太子哥哥”她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他经常问她这个问题?
他是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如果她真的见过,一定忘不了,可是,她对他没有印象啊“不!我们一定见过,我们一定见过,只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逐尧皇抱紧自己的头,突然间,他懊丧无比。
而流苏从未见过高高在上,威严无比,反手间运筹帷幄于天下的逐尧皇有过这般失意的神情——这样的他,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太子哥哥,为什么你经常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可是有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我以前见过你,难道,你曾经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吗?还是,我们上辈子见过了?流苏,你告诉我”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唔”突然间,逐尧皇的头更疼了!越想记起些什么,就越疼,他松开双手抱紧头。
“太子哥哥!”流苏见他痛成这样,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半蹲起身子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抱着他的头,脸轻轻贴在他的发上,柔声安慰道——“别想了,别想了不然会更疼的”
逐尧皇亦伸手抱紧了流苏的腰——“不行,我一定要想起来,我一直觉得我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和你有关的,我一定要想起来”
狭小的树洞内,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沥沥的雨不肯停,天地之间,仿佛也只剩下这相拥的两个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逐尧皇的头疼也慢慢消散了,可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却牢牢抓住了他。
他仍旧抱紧了流苏,头埋在她的发间,她柔软的双手抱着他的头,安抚着他的疼痛。
良久,流苏先松开了怀抱——“好些了吗?”她问道。
“不疼了。”突然抽离的怀抱,让他有种失落的感觉。
“那就好”流苏吁了口气,他刚才那痛苦难当的样子,真让她心有余悸。
也才发现,两人的衣服都淋湿了,一阵风吹来,流苏不禁打了个寒颤。
逐尧皇看在眼里,将她往树洞里边移了一点,说道——“你别动,我来生火。”
“嗯。”流苏坐在原地,双手环抱着膝盖,看着。
逐尧皇忽然回头,朝流苏投去深深一眼。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岁月在这一刻静安半响,两人又同时转过头去,别开了视线。
只剩下淡淡的感觉在小树林里静静流淌逐尧皇捡了些干树枝,引燃了一堆火。
火烧了起来,周围渐渐温暖了起来,淡淡的火光照耀在两人的脸上。
仍旧有些寒意,流苏抱紧了身子。
逐尧皇见状,解开了身上的衣袍。
里面仅穿一件白色的内衬,因为被雨淋湿的关系,他那健硕伟岸,肌理分明的傲然身材被包裹着,显露无疑,浑身散发着天成的霸气和威严,那白色内衬下边,象征着男人经历和魅力的条条的伤疤先若隐若现。
是谁说过的,受过伤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儿!
而流苏见他突然脱了衣服,连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虽然他身上还是穿着衣服,但也怪难为情的啊“披上,别感染了风寒。”过了一会,正当她低着头不知道往哪里看的时候,逐尧皇弯下腰来,双手将已经烘干的白袍披在流苏的身上,又将衣袍的带子系好。
顿时一股混杂着他独特强烈的男人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而他,也在她尽在咫尺的地方,她的体香再次若有似乎的传入他的鼻息间。
流苏抬起头来,说道,“谢”
然而,谢字还没有说完——突然,她愣住了,一双眼睛定定地,紧紧看着他的肩头,拿在手里的小树枝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逐尧皇不解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怪异反应,“不舒服吗?”
而流苏,仿佛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股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肩膀,上面一个月牙形的牙印,滋生出粉色的息肉,她的指尖轻触过那一处。
“这这个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她的浑身每一处都在颤抖,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脑海中回想起那黑暗中的一幕,那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在小茅屋的木床丄毫无预警地进入她的身子时,她疼的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那血腥的味道后,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痕,她当时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留在那个男人肩头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