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你最喜欢桃花,是吗?”流苏突然问道。
“对,我最喜欢桃花,小时候,我常常睡在宫里的桃树林里,桃花飘落的时候把我整个人都埋了起来,我就想着,以后我若死了,要葬在这桃花树下,让桃花伴着我。”
“那么,我们去看看桃花吧。”她提议道。
“好。”佳人约他赏花,他自是欢喜。
春日,纷繁的桃花在阳光下开得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粉红的海洋。
两人漫步在这美丽的桃花林中,就彷如置身世外桃源。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逐冥冽张口念着。
“这是一首寂寞的诗,有一位书生,清明节独游南庄,走到一处桃花盛开的农家门前,一位秀美的姑娘出来热情地招待了他,彼此留下难忘的印象。第二年清明节再来临的时候,书生再去,可是那院门紧闭着,美丽的姑娘已经不在了,只有那桃花迎着春风盛开,情态增人惆怅可悲可叹”
“所以,桃花是寂寞之花,无论它们开的多么欢快,都是寂寞而孤独的,它们的寂寞无人能懂,它们的孤独不会有人在乎”
逐冥冽说道,那双深邃的眼睛出神地望着前面的朵朵桃花,他,也是寂寞的,孤独的,无人能懂的。
他总是用一身黑色掩盖自己的内心,用冷漠拒绝众人,那是因为,他从前被拒绝地太多了。
他看似强大,内心实则孤独,那孤独让他常常坠入永暗的夜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四爷”
流苏的心里,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逐冥冽转过身来,执起她的手,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有了你,本王便不会再寂寞,也不会孤单。”
流苏不说话,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再往一跳没有归路的绝路上走。
“流苏不要离开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他再度轻拥着她,在他耳边低喃着。
微风拂过,桃花朵朵飘落“哲别哲别,我打听到了四王爷把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诺敏匆匆跑到逐野瞳面前说道。
逐野瞳猛地站了起来——“你确定?”
“嗯,十分确定,我不是在四王爷身边当过一阵子丫鬟吗?我悄悄找他府里的人问的,三天后大婚。”
“三天后大婚”
逐野瞳的俊眉皱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现在准备怎么做?”琪琪格。诺敏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去抢亲吧。听说,四王爷布下重重天罗地网,就是要防你的。”
“防我?哼!他防我干什么?有本事他就不要防,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娶她,让她心甘情愿!”
逐野瞳在椅子上坐下,恨得牙痒痒。
诺敏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可是,我听他府里那人说,流苏好似是心甘情愿的,和四爷很恩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勉强所致。”
“砰!”
逐野瞳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她那个臭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是为了救一方百姓,让四王爷停止血腥的杀戮吗?”
“单单为此?”
“哲别,你没有亲眼见过四王爷的凶残我在他身边,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杀那些手无寸铁之人的,真真是太残忍了。我想,流苏是见了那些鲜血,才决定如此做的吧”
逐野瞳放在桌子上的铁拳紧握着,额头的青筋暴露。
逐冥冽!
“我要去!”他猛地站了起来!
“十三爷,不能去!”
随时守候在外的小宝和薛澜连忙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拦住了逐野瞳。
“本王去送份贺礼不行吗?!”
逐野瞳气得大吼,这两个人,从流苏走了之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被他骂,他们便搬出流苏来,说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
现在更甚,还偷听起来了。
“不行。”
“皇后娘娘说了,十三爷若真的尊重她,顾念往日的情分,就不要出现在婚宴上。”
薛澜将逐野瞳送给流苏的玉镯子拿了出来——“见玉镯如见皇后娘娘。”
小宝在旁补充道。
逐野瞳看到那玉镯,便什么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提脚往外走去。
“十三爷!”
“本王出去骑骑马,发泄发泄心中郁气,行吗?!你们非得看我气死殴死啊!”他没有好气地一脚把门踢开,那门都被他踢飞了。
然后匆匆走了!
诺敏摸了摸自己的脚,说道,“他不疼吗?”
“十三爷就这脾气,只有皇后娘娘才制得住他。诺敏小姐,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薛澜向流苏鞠了个躬,说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逐冥冽总是喜欢热切地看着流苏,这是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迷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怀有身孕的原因,他对她没有任何不轨的动作,只是喜欢抚摸她的脸,将她久久的抱在怀中。
他是其他女人的毒,而流苏,恰恰是他的毒,上了瘾,再也戒不掉。
明日就是大婚了,流苏将写好的最后一张字条拿在手里,久久的看着,久久的看着。
那只白色的信鸽就在她的手边扑棱着,似在催促她快一些。
她的心,矛盾的近似纠结,这字条一送出去,一切就成定局。
怎么办?!
尧!我到底,该怎么办?
流苏将藏于腰间的锦囊拿了出来现在,是将锦囊拿出来的时候吗?
她的手,颤抖着揭开锦囊的明黄色缎子,打开,然后将手伸了进去但是,刚触到那里面地字条时,她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血腥,那些惨死在城墙下地无辜百姓,还有逐冥冽那近乎疯狂的手段。
“我要拯救的,不仅仅是那些百姓,还有逐冥冽,不是吗?”
她牙一咬,重新将锦囊系好,放回了袖中。
然后将字条卷成一小卷,放入小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
暗夜里,一只白色的信鸽,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出去。
等她回到房中的时候,逐冥冽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来了?”流苏愣了一下。
逐冥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她。
今日,她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带了许多繁花,红白的繁花衬托着哪张雪白透晰的脸庞,身上缠着黄丝带,显得十分俏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