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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利欲熏心(2)

行刑官将绳索往淳于桐的脖子上一套,后头的人使劲一扯,淳于桐的身子猛地被拉起,摇摇晃晃的悬在半空中,像一片飘零的黄叶。

淳于桐连挣扎都不曾有过一分,行刑就结束了,皇贵妃晕了过去,被宫女搀扶着离开,其他后妃也依次折回皇宫,最后,城墙上只剩下淳于律和宓幽二人,并排站着,俯视着城下的人群沉默着散开,氛围沉重。

淳于律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宓幽却从衣袖中掏出那个小铃铛,道:“薛府启封那日,我在前厅的回廊捡到这个铃铛,正因为铃铛上的图纹,我才查到了梁吟真正的身份,只不过,在我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之前,我就已经被打入天牢……”

淳于律接过铃铛,仔细打量着铃铛上的图纹,蹙眉道:“这个图纹,跟巫咸女帝的……”

宓幽颔首,“派去查探的人回来说,这个图纹隶属巫咸梁王容成梁吟,十二年前的皇位争夺战,最后毒女容成音登上皇位,梁王因为支持容成梦而被当今巫咸女帝贬为庶民,赶出了巫咸,虽然如此,她却一直在寻找机会救出被囚禁的容成梦,只是没想到,因缘际会,居然来到了淳于桐身边,估计是想利用淳于桐以及周饶的兵力,所以才……”

“原来如此。”淳于律叹了一口气,“桐聪明一世,没想到竟中了容成梁吟的毒计……”

“许是糊涂一时,也或许是……”宓幽干巴巴的笑了笑,“如子铭所说,利欲熏心吧……”

“也许吧……”淳于律垂下眼帘,再度抬起时,眼底带了一抹急切,“谨儿,那天……”

“律。”宓幽打断他,扭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众人指责我毒害皇上之时,你是不是真的怀疑我?”

淳于律沉默了,良久,幽幽道:“谨儿,我不想骗你,子铭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同胞兄弟,我从未想过他会……”

“所以你当时是真的怀疑我给皇上下毒。”宓幽眸光暗淡了些许,“是吗?”

淳于律回答的艰难,“是……可是,谨儿,我……”

“别说了。”宓幽笑了笑,“回去吧,太子府还有人等着你的终究审判呢!”

说完,宓幽转身离开,淳于律望着她的背影,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转身收敛起笑容的刹那,似乎有什么从眼底一闪而过,决绝而坚毅。

淳于桐的阴谋败露,跟她有过黑暗交易的人自然而然都无法幸免,包括穆婉莹。得知穆婉莹竟是策划子铭坠崖的真凶之时,宫里的长辈们个个惊讶的无以复加,原本也要作为淳于桐的共犯一同审理,但看在原太子太傅穆如风的面子上,淳于东将此事作为太子府的家事,让淳于律和宓幽自行处理,处理的日子,就定在淳于桐行刑的当日午后。

回到太子府时,穆婉莹已经候在了漓雨堂,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见淳于律和宓幽一同进来,眸光几不可见的闪了闪。

“妾身见过太子爷,见过太子妃!”

淳于律点点头,脚步却未停止,“进去说吧!”

“爷。”穆婉莹叫住他,低眉顺眼道:“妾身斗胆,想劳烦太子妃回避,妾身能否和爷单独谈谈!”

“好!”没等淳于律回答,宓幽便抢先应了下来,“我一会儿再过来!”

淳于律只得点头,穆婉莹笑的温柔,“妾身谢过太子妃!”

宓幽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漓雨堂,身形一转,消失在拐角处,穆婉莹嘴角微微一弯,跟着淳于律走进了书房,书房的门刚关上,宓幽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隐去身形,站到了书房的窗户旁。

书房内,茶桌上摆着穆婉莹的食盒,淳于律坐在书桌旁,抿一口茶,不看立在不远处的穆婉莹,淡淡道:“婉莹,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穆婉莹低垂的眸子闪了闪,也不着急回答,神色柔和,“我小时候最不喜欢的地方,便是父亲的书房,在我眼中,书房里的父亲不苟言笑,一直板着脸,那天,母亲让我送一盒香墨到书房,说是书房的墨不够用,香墨贵重,母亲不放心假手他人,只得遣我送去,我不情不愿的去了书房,没想到,却见到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人,从那以后,书房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

淳于律不说话,又抿了一口茶,只听穆婉莹又道:“妾身不喜欢《资治通鉴》,不喜欢《论语》,不喜欢《墨子》,却喜欢坐在那人身后,喜欢跟着那人骑马打猎,跋山涉水,哪怕那些是大家闺秀不能做的事情,只要能陪在那人身边,我都愿意去做……”

“长大了,那人身边多了许多女人,一个接一个,从未断绝,我也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走到他身边,终于,机会来了,可那人却将我拱手让他人,只因为他是那人的好友,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将挡在我与那人之间的人,一个个除去,最后,我终于走到了那人身边,我好开心……”

“得知那人从不碰那些女人的时候,我欣喜若狂,但那人身边的女人始终太多,有清婉的,有妖媚的,一个个,都让我讨厌,所以,没有用的,我让他们一个个消失,特别是随意肖想那人的,她们不配!”穆婉莹抬起头,直视着淳于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爷,这世间,只有妾身能够配得上您!”

“婉莹,我早就知道府中侍妾无故暴毙的原因出自你手!”面对穆婉莹刹那间蔓延开来的诧异,淳于律面色如常,“我从未追究,因为你是老师的女儿,那些女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淳于律眸光一厉,“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把毒手伸向谨儿!”

穆婉莹面上的诧异还未完全蔓延便被一抹狠戾取代,“纳兰谨,爷最在意的果然是纳兰谨!为什么,她不过是个未嫁先休的弃妇,暴躁、嗜杀,不学无术,她有什么资格让爷刮目相看,她凭什么,凭什么!”

淳于律垂下眼,再度张开时,满目坚定,“就凭……我爱她!”

穆婉莹惊愕失声,窗外的宓幽身子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在胸膛中扩散开来,她垂下头,伸手揉了揉心口,眸光微微一动,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