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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江湖魅影第二部刀光剑影鏖战

三通炮响,呐喊声响彻云霄!腾腾的狼烟冲天的烽火在保州城下熊熊燃烧!数不清的冲车、撞车、抛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在保州城下密密麻麻地一字摆开,契丹大军开始攻打保州城了!

守卫保州的宋军主将是杨延昭------杨延昭,原名杨延朗,因避圣祖赵玄朗之讳改名杨延昭,山西太原人,大宋名将金刀老令公杨业杨无敌的长子。宋咸平二年,契丹军骑大举南下,宋军节节失利,遂城遂为契丹铁骑军团团包围。当时城内守军不满三千,众心危惧,智勇善战的杨延昭则从容自若,悉发城中居民丁壮登城,被甲执械,日夜护守。时当初冬,北风凛冽气温骤降,杨延昭命城中军民汲水浇灌城墙,一夜之间遂城所有的城墙都变得坚固光滑,成了一座无处着手的【冰城】!契丹军队攻城不下,只好绕过遂城进攻别处。杨廷昭乘机领兵追杀,截获了契丹军队的许多武器粮草。这次战役结束后,杨延昭威震边庭,百姓们称杨延昭守卫的遂城为“铁遂城”!自从英勇善战的杨延昭镇守河北边关后,在与契丹军队连年厮杀的征战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契丹人惧怕万分!契丹人喜欢以天上的星宿比作凡世间的厉害人物,作为大将之星的北斗第六星固主兵机,更主幽燕:幽燕地正是当时契丹国家所在,因而他们将杨延昭喻以镇慑本国(即主燕)的北斗第六星开阳星,是他们契丹国的克星,久而久之,就将对杨延昭的称谓变成了【杨六郎】!

战鼓敲得如雷霆般震天响,旌旗漫天飘摇。一片喊杀声中,城下成千上万的契丹兵有竖立云梯攀援而上,有抛掷钩索顺墙攀登;有搭硬攻射火箭搬石机抛石块入城,还有些人拥推巨长圆木撞击城门。城中的宋军将士,在杨延昭的指挥下奋勇守御,努力杀敌,擂木炮石如雨般打将下来,激战到日落时分,契丹军折了两三千人,保州城却仍是坚固如峰。

次日,契丹军的攻势更加猛烈,承天皇太后萧绰身披铁甲莅临城下,亲执桴鼓督战。保州城头利箭飞如雨,火光连天。数百道云梯竖在保州墙外,在无比强劲的战鼓声催促下,契丹兵同如黑压压蚂蚁一般奋力上爬。宋军将无数的棉絮沾了火油,点燃起巨大火团从城头丢下,犹似无数朵血也似的火云,在半空中飞舞来去,契丹兵将只要给这火云团沾带上了,无不烧得焦头烂额鬼哭狼嚎。但很多契丹将士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悍勇无比,将生死置之度外,对火球不管不顾,一个个面目狰狞地踏上云梯,死命攀援攻城,却又被城上宋军抛下的檑木、石块打落下来;再攀登,再打落,周而复始,绝不后退一步!刀光剑影里,骨骼断碎声、惨嗥声连绵不绝,被烧焦的缺肢尸体到处都是,就连保州城墙下护城河里的水,都已被鲜血染红!

连攻数日,保州城池岿然不动。契丹铁骑虽然拼死冲锋,但是他们擅长的骑兵驰骋战术毫无用处!眼看着宋军殊死拼勇,眼看着契丹士卒一天比一天多的伤亡,心急火燎的承天皇太后萧绰,召集一干文武在中军锦帐中商议军情,文臣武将们七嘴八舌地商讨半晌,谁也没有想出来一条破城妙计。萧绰眼看着满帐的将领面带忧色迟疑不语,不由得内心凄凉,她将心一横,高声言道:“保州城池城墙坚厚,固若金汤,防御严密实难攻下,敌军又坚守不出,欲求城外决战而不得,现下我军士气已沮,不若就此移兵罢!”当下连珠炮声三巨响,十多万契丹军再次拔南下,进逼驻有十五万宋军的定州大阵!

在大宋西部边境的代州城头。担任并代两州钤辖,驻守苛岚军的宋将高继勋,立在城楼处极目远望,看到无数的契丹铁骑顺着草城川蜿蜒的山道,铺天盖地而来。他面带微笑,转回头对站在身边的岢岚军军使贾宗说道:“敌军人数众多,但是军容不整,显然对方主将是个没有才干的庸才。我军虽然人数很少,但是可以出奇兵制胜。今夜我们先在寒光处岭设下伏兵,等到明日交战之时,本将自领一队迎头痛击,契丹军肯定会溃散四逃,那时候监军大人率部自埋伏处冲出来,定能一举歼灭敌军。”贾宗点头称善,于是两人分头准备行动。

次日宋辽两军在草城川展开了一场激烈混战,宋军人人呐喊,个个争先,越战越勇,这一场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契丹将领萧巴雅尔见此情景,心怯意失,无心恋战,拨转马头便往回撤!契丹军卒一见将军败退,心中惊恐,顿时间队形大乱土崩瓦解,一发不可收拾!约莫有半个时辰,高继勋便将数万毫无斗志的契丹乱军赶杀到寒光岭。但听得‘轰’地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杀声震天动地,宋军如同下山猛虎,前后夹击,直杀得契丹军尸体堆如山,鲜血汇成河!丢盔弃甲纷纷溃败的契丹军,如潮水般一齐后涌,自相踩踏蹂躏致死者约有万余,宋军缴获大量牛、马、粮草等军需物资。

第二天契丹将领萧巴雅尔收集残部,继续进攻,怎奈手下士卒勇力不及锐气尽失,再次被宋军杀得四散奔逃溃不成军!萧巴雅尔一见大事不妙,拔马便逃,宋军追击掩杀了数十里,斩杀契丹将士无数。

宋景德元年的十一月初,契丹国的承天皇太后萧绰、圣宗皇帝耶律隆绪、前军统帅萧达凛,汇同从西线败逃过来的将领萧巴雅尔,率领十多万英勇善战的契丹精锐铁骑,攻到了定州大阵前!

宋军的定州大阵统帅王超,率领宋军出定州城,在唐河南岸列阵迎敌。这定州大阵步骑间杂,由前锋、殿后、中军、左翼及右翼组成。其主力为中军,由并排三个方阵组成,各以一名大将统领;每阵各方五里,周长二十里,计七千二百余步;三阵之间皆相隔一里,阵面共宽达十七里;在中军内三个方阵中,每五百步设战车一乘,每车配备“地分兵”二十二人;每阵战车计一千四百四十乘,每阵另配有“无地分兵”五千人。合计中军三阵共配备四千三百二十乘、士卒十一万余人人。中军每阵除拥有战车外,士兵分别配备有拒马、长枪、床子弩(大型连发弩机)、步弩、步弓、刀剑、盾牌等武器装备。此外,每阵还有“望楼车”(可移动的瞭望楼)八座,每楼有“望子”士兵八十人。左、右翼军阵各两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骑,共六千二百五十骑。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骑,共三千七百五十骑。即左、右翼每阵一万骑,两阵共计两万骑,另有探马六百五十骑。前、后军阵亦各两列骑兵,前列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骑。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骑,共一千八百骑,另有探马四十骑。前后阵各五千骑,共计一万骑。轻骑兵和使用骑枪、骨朵及团牌等装备的骑兵,皆都按御赐【平戎万全军机图】仔细布置,丝毫不差。

面对这样一个变幻莫测循环无定杀气森然运转精妙的阵势,战事一再失利的承天皇太后萧绰,心中早就下定了主意:她暗中传令分付契丹军卒三更造饭,四更起兵,战马摘铃,士卒衔枚,****束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万全平戎阵】,恶狠狠地朝着大阵东面的瀛州扑去------本太后知道你们的阵势厉害,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们那个愚蠢的真宗皇帝让你们围阵固守,那你们就乖乖地呆在原地固守好了。哀家的最终目的是踏碎澶州、饮马黄河,没工夫跟你们纠缠!定州攻不下,那就移师再战,东去血洗瀛州!

十多万契丹军将连夜拔寨启程,沿葫芦河越南关,挥师抵达瀛州城下。瀛州知州是西京左藏库使李延渥,他手下只有少量的州兵和厢兵,所庆幸的是,冀、贝两州的八千援军在贝冀巡检使史普的率领下,抢在契丹大军围城之前赶到了瀛州城内。

这一次围城,恼羞成怒的契丹军抱定了死攻决心,从白天到黑夜持续不停地发动一场场猛攻,烟尘滚滚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击鼓和伐木的声音,攻城军队在四面城墙外搭设了无数座高约七尺的柱木箭楼,派士卒登上以利箭矢射击城内;为防备城上宋军抛下的檑木滚石,攻城士卒们每人将一块木板绑在背后,一队队提着刀从攻城梯上爬上去!

年迈的萧太后又一次亲自戎装披挂,在两军阵前怒击金鼓;契丹圣宗皇帝御驾阵前提刀督战。在震天战鼓声的激励之下,契丹军士杀红了眼睛,他们一次次怒吼着蜂拥杀来,潮水般直扑城墙,根本不顾忌生死。城内据守坚城的宋军将士,也是拼力搏杀浴血死战!他们将礌石、滚木、火箭雨点般地从城墙上面狠狠地砸下去射下去,云梯上面的契丹军卒纷纷坠落;当真是刀光破铁甲,利箭飞如雨。惨烈的拉锯战血战八天之后,瀛洲城四面的城墙,被契丹军密集的利箭射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刺猬城!此时契丹军已经阵亡三万余人,伤者比阵亡人数多出一倍!坚守城池的宋军虽然死伤万余人,但牢牢地将瀛州城控制在自己手中。

日暮霞飞,关山苍茫。残阳给旷野蒙了一层血红,瀛州城下的战场上,到处是支离破碎的战车、瘫地哀嘶的战马,残破不堪的旌旗、横七竖八的尸体!承天皇太后萧绰,眼见战事不利,连攻数城都不能克,心中异常苦闷烦乱,她面对着远山夕阳,心想:“哀家自督军南征数十年,经历战事无数,虽不能说是百战百胜,却也从未有过现下这般困境,难不成是苍天要灭我契丹国么?”眼见城外残甲遍野,尸积如山;城头上却旌旗飘飘,将勇士健,心下更增了几分忧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