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恋丑丫头(于佳)
楔子
终于结束了!
沐暖日像一条疲惫的老狗游走在东方学院内,她随意找了一处坐椅,一下子瘫在其中,半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老狗。
好累!真的好累!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重塑了那尊头骨,这一个月她是吃不好、睡不安。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舒展一下四肢。
沐浴在四月的春光中,沐暖日合上了双眼,享受着内心的轻松与宁静。
她所面对的林****,三三两两的学生穿行其中。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对白——
“你看,你快看!这个女的长得好丑!”
“这么丑的女人以后谁敢娶?否则半夜醒来看见她会吓晕过去的!”
“我要是她,我就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门。”
“这才叫真正的‘没脸见人’呢!”
微合着双眼的暖日心里很清楚,这所有的对白都是冲着她来的。的确,她是名副其实的丑丫头,那种丑得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丑丫头。她并没有破相,也没有出什么意外。她一出生就遗传了父亲的长相,丑到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用或歧视、或鄙夷,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快速扫她一眼,然后……看向别处。毕竟,这么丑的景观,谁愿意多看?
这种情况延续了二十二年从无例外,渐渐地,她也习惯了丑丫头的标签,变得有些麻木。准确地说,她是学会了麻木。既然无力扭转,她就只能用漠视来武装自己。
然而,此刻这些纷扰的声音搅得她不能好眠,睁开双眼,她有些无聊地环视着四周——
男人!她看见了一个正处于睡眠中的男人!他紧闭着双眼,两手环胸,直挺挺地倚靠着椅背浅眠。他的五官非常深刻,骨骼分明,像雕塑大师手里的艺术作品。更为奇特的是:即使处于现在这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他的脸上也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狂傲之气。这份狂傲盘旋在他的眉宇间,挥之不去,似乎天生就属于他。
出于职业特性,暖日从随身携带的包包中拿出铅笔和速写本,洋洋洒洒几笔线条,她就在干净的纸上将眼前的狂傲男子勾勒了出来。
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不期然地,他睁开了眼。深沉的眼眸恰好对上暖日探究的目光,两相对视,撞个正着。
奇迹发生了,二十二年来,终于有奇迹发生在沐暖日身上——这个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毫无多余的信息。既无歧视、鄙夷,又无同情、怜悯。他没有立刻转移视线,反将目光定在了她丑丑的脸上——他只是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容貌平平的女生。
四目相对的凝望中,反倒是暖日先觉得不自在了起来。感觉出她情绪的波动,男子站起身,将双手插在口袋中,大步离开了她的视线,没有多余的停留,更没有任何的张望。所有的表情构成一个词——蓦然!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从眼前消失,暖日才回过神来。又是一个奇迹!二十二年,她居然会对头骨以外的东西失神,这个东西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真是生产奇迹的一天!
他可以平静地面对她的容貌,他有着一张骨骼分明的脸,他可以让她失神,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要嫁人,就嫁给这样的男子吧!
她如此告诉自己。
第1章
东方学院是一所综合型高等学府,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各个分院散居于“落夕湖”湖畔,只要这世上存在的研究项目在这里都有研究单位,种类齐全、教学严谨、科技尖端——是所有学生向往的地方。
为了方便学生就学,落夕湖畔有着一些出租的公寓楼。沐暖日就居住在其中的一间公寓里,和她合租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们分别是当护士的樊落星和攻读法律专业的温霁华。
樊落星很胖很胖,像一个滚动的球体,绝对的胖妹妹。温霁华出生花农之家,她全身散发着泥土的味道,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俗妞儿。她们两个再加上沐暖日这个丑丫头,有的邻居就戏称这里是东施公寓。三个女生对自身条件倒也看得很开,于是这东施公寓的名字也就渐渐叫开了。
清晨八点,东施公寓的早餐时间依然在樊落星这个胖妹妹的带领下拉开了帷幕。
“暖日,你今天还要去东方学院啊?你的工作不是都做完了吗?”落星一抬手将牛奶递到了暖日跟前。
暖日则分别为三个人的吐司抹上花生酱、奶酪和果酱,手上忙着,嘴里还不忘搭话:“没办法,东方学院的那个头骨研究室还有一系列的课题、报告要完成,我必须去一趟。过几天还得去D.H.M,将重塑的那颗头骨交给老板。”她肩负着一个头骨研究室的研究,还有一份专职头骨分析与复原的法医工作,生活过得相当忙碌。
“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霁华从厨房端出煎蛋,正好赶上这茬,“就像田里的花,盛开过后一定要休养生息。”出生于花农世家,她喜欢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与种花联系在一起。
暖日的确感到疲倦正一点一点侵蚀着自己,可她却停不下手里接二连三的工作,至少现在还不行,她得先将研究室里所有的研究报告写出来……想到研究室,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东方学院,想起了在东方学院看见的那个男子。
“在你们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让你们有特别感觉的男子?”
霁华一口吐司哽在了喉中,呛得她连连灌牛奶,“咳……咳……特别感觉的男子?那不就是你所爱的人吗?在我们家乡,有了这样的男人可就是婚嫁的对象了。暖日,你……你不会是想嫁人了吧?”
她的一惊一乍吓得暖日不轻,“我不过是说一下,没严重到将自己的终生幸福赔进去吧?”嫁给那个眉宇间有着一股狂傲之气的男子?这好像是个巨大的挑战。
“就算咱们肯嫁,也得有人肯收啊!”落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流行骨感美人,谁会喜欢上我这种胖得跟球一样的女生?”
暖日和霁华同时将手指向了大门,“对门那只‘老母鸡’——海沧浪,他一定肯娶你!”
落星一窘,埋头捣着盘子里的煎蛋,“他只把我当妹妹,我也只把他当……哥哥。”
看着落星微红的脸颊,暖日忍不住窘她:“是哦!哥哥!人家到现在连半个女朋友都没有,成天把你这个妹妹拴在身边——真是哥哥哦!”
“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答应海爸爸、海妈妈和我爸、我妈照顾我,所以才……”落星急急地分辩着,舌头都打结了。
还是霁华善解人意,岔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我觉得现在的男人买花的很多,欣赏花的却很少,懂得种花的就更少了。”她的“花理论”处处可行。
暖日的眼望向阳台上霁华种的那些花,有种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那感觉似飘渺,又似真挚。
“如果……如果有个男子能客观地对待我的丑容貌,我就……嫁他!”
容貌平常的人无法理解一个丑丫头所要面对的压力,看多了世人的眼光,她更加明白一个可以用平静眼神对待她的男子,一定有颗不平常的心,一颗值得她去争取的心。
只是,那个人现在何方?
东方学院的南侧一隅开了一家名为“WISH”的咖啡店,过来坐坐的大多是东方的师生。最有趣的是:WISH里各式咖啡均是以各种气象景观命名的,口味也因各种气象给人的感觉而各有特色。所以来一试究竟、从而爱上这里特色咖啡的人不胜枚举。
泡制咖啡的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以前每个人都叫她“Wish”。自从一个前额飘着银丝的男人到了这个店,并娶走了大伙的“Wish”,大家都改口叫她“朝露”。不过店里的生意却并不受其影响,反而有愈来愈好的趋势。
就像这样一个四月的午后,午饭后大家纷纷赶来品尝“WISH”的特色咖啡。店里少了几分宁静,却多了几丝欢乐。
沐暖日结束了一上午的研究课题,赶来这里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以前她很少来这里的,太忙了,也没有这份心情。今天如果不是身体遭受疲倦的轰炸,工作效率大幅度降低,她也不会放弃大好的工作时间来此消遣。
“请问您要点什么?”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浑厚而有力度,很动听的那一种。
“一杯Sun。”她需要阳光给她点力量,好再去打拼。当然,热量也是她不能缺少的,“还要配合的甜点,谢谢。”她将咖啡单递回去,直视侍应生的眼睛以示礼貌。这一看,她惊呆了!
“你是那天在长椅上睡着的男子……”
她见到了他!她再次见到了他!那个骨骼分明的男子,那个用最平静的眼神望着她的男子,那个可以让她失神的男子!
再次相见,相对于暖日的激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宇间依旧挂着那么点狂傲之气,仿佛天性使然。和那天一样,他的眼神仍旧是平静的,毫无多余的信息。
暖日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显得有些兴奋,“嗨!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天……那天我们在东方学院后花园的长椅上见过面的!”她极力使用着肢体语言,想要引发起他的记忆。
他当然记得她!这么丑的脸绝对让人难以忘怀,他也是人,自然印象深刻。然而,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她是客人,他是侍应生,他压根不屑给她一个多余的表情。
将他的冷淡当成是陌生人间的距离,暖日大方地做起自我介绍来:“我叫沐暖日,你叫什么名字?”
她发亮的眼神告诉他这样一个信息——又是一个花痴女!思及此,他眉宇间的狂傲之气更重了,足以震慑人的心扉。
“我猜你的名字一定很狂,对吧?”暖日径自说着。他给她一种狂傲却不狂妄的感觉,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若真的如此,他的名字也一定不同凡响。
抽回她手中的咖啡单,他转身准备去工作。他向来不屑陪这种花痴浪费时间,这与容貌无关。没等他转身,几个女生一齐涌了上来。她们每天准时到“WISH”报到,提高咖啡屋一天的营业额,目的纯粹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采。她们可都是他的忠实拥护者,有点类似明星们的“Fans”。
一个女生伸出纤纤食指直指向暖日的鼻尖,“他可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你凭什么霸占他这么长时间?想钓凯子上街上找去啊!别跑这儿来痴心妄想。”
“就是!”另一个女生也凑了上来,“也不看看你长得这副德性!小孩子见到你都会吓哭,人家‘咖啡帅哥’(她们替他取的别名,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能看上你?”
“我要是你,我就再也不来这种场合,免得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暖日被包在层层口水阵势之中,不时地用纸巾擦擦溅到脸上的口水。对这样的场景她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遇到过无数次,早已见怪不怪了。耸耸肩,她选择离开这里。不是害怕,不是逃避,只是觉得没有为咖啡屋里的客人增加气氛或破坏气氛的必要。
将付款放在桌上,她直直地向门外走去。当脚步接近门口的时候,一个悦耳的男中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索狂客——我叫索狂客。”
猛地回过头,恰对上那张骨骼分明的脸,她丑丑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一扭头,她走出了咖啡屋,没有多余的贪恋与痴缠。
门上的风铃随着客人的离开而“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一声声敲打在索狂客的心上,成了一串最简单却最清脆的乐声——如沐暖日。
“老板,让您亲自来取复原的头骨,我多不好意思啊!”沐暖日坐在副驾驶座,侧望着把握方向盘的老板——巫翰阳,微笑着半真半假地说着。
说到这位老板,就不得不提起东方学院出过的三个传奇般的人物,他们分别是:精通七国法律的狄南浦;刑侦学博士学位兼擅长改造机械的巫翰阳;法医、鉴证学双料博士的卫千暮——曾经,他们被共同称为“东方三剑客”。三个人从东方学院毕业后开创了一家奇特的公司。这家公司取他们各自名字中的“狄”、“翰”、“暮”的首写字母组成了公司的名字——D.H.M。
D.H.M的所在地是一栋三十层的大楼:一到四层是巫翰阳的工作范围,巫家家族企业——“SAFETY”一直是保全业的龙头老大,巫翰阳将D.H.M和“SAFETY”很好地结合起来,全力担负侦察、保全等工作;五到八层是狄南浦的势力,可以咨询一些法律信息,或者帮人打官司;再上来的四层是卫千暮的领地,和尸体或凶案现场之类的玩意儿直接打交道。再上去就是他们各自的落脚点和娱乐设施了。他们的工作领域涉及私人、国家或某些非正式团体,相对来说较为自由。
也就是冲着这一点,暖日在巫翰阳的力邀下加入了D.H.M。作为D.H.M的一员,她隶属卫千暮的手下,专门负责和头骨有关的法医鉴定及头骨复原。算起来,巫翰阳只是她的半个老板。可这次的案件有些特殊,它关系到巫翰阳和他太太兼搭档——晚晴的一个赌约,所以他才如此迫切地想要暖日尽快将惟一算作线索的头骨复原出来。
暖日将一个大箱子递到他手上,“喏!这里有你要的复原后的头颅,因为时间过去了十五年,有些细微的地方无法复原得很准确,我已经尽力了。还有这些数据,我遵照大老板您的指示通通打印在纸上了。”
“真是太好了!”巫翰阳忍不住发挥花花公子的本性赞美起她来,“暖日,你真是暖到我的心窝里来了。”
他的甜言蜜语,暖日从小听到大,早已有了免疫能力。受不了地摇摇头,她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这些数据明明可以从计算机直接传到你的数据系统,为什么非要我打印在纸上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可是学刑侦的,对这方面可精了,“晚晴最擅长的就是黑客技术,万一你从网上给我发过来,被她拦截,那这场赌约我可就输定了。”
哈!他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你们到底赌的是什么啊?这么重要?”对这对夫妇的相处方式,暖日可是好奇极了。
“当然重要!”巫翰阳一脸的认真,那可是少有的,“若我赢了,下次行动她得服从我。相反的,若我输了,下个案子我可就得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了。”
想到就这么一个破理由,居然害得她这一个月来不得好眠,暖日忍不住发点小脾气,“我以为你一直是跟在晚晴后面瞎转悠呢!”
“那叫爱她!”事关男人尊严,巫翰阳显得很严肃。
将他的严肃放在一边,暖日看了看窗外的路景,“好了!就把车停在这儿吧!剩下的一小段路我自己走回去。”
巫翰阳遵照她的意思将车停在了路边,两个人在车里交换着彼此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车窗外的嘈杂声吸引了暖日的目光——
一群小混混手里握着铁棒、西瓜刀将一个高大的男子包围在中间,有人在叫嚣,有人在喊叫,有人在放肆。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却像一方静止的雕塑,稳稳地立在那儿,不动不摇。
他背对着暖日,他的容貌她看不很分明,她只好远远地看着他辽阔的背影,脑子里毫无所思。
突然,有个小混混推了那个男子一把,谈判立刻陷于绝境,其他的人开始动手。男子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一只手抓住突来的铁棒,借着送来的力量狠狠地打向想要从背后突袭他的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像一部设计好的功夫片。
看着这场精彩的打斗,暖日不觉瞪大了双眼,不是因为他完美的动作,而是他……他竟然就是那个……
“索狂客——他叫索狂客。”
暖日猛地转过头对上巫翰阳同样专注的神情,“你认识他?”
巫翰阳所有的目光都给了那个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一个小混混丢出去的男人,“我们家世代经营保全业,在黑道上多多少少有点人脉。对这个男人,凡是见过他的人,都无法忽视他。”
这倒是实话!连她这样一个对异性向来没什么感觉的人,也会去注意他,可想他的魅力有多无敌吧!
巫翰阳眼睛盯着车窗外的战况,嘴里还得忙着解说:“他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骨子里狂傲不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据说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在黑道就已经混得很出名了。十七岁的时候,他成为‘东方’一带的霸主,势力极大,有着‘索命狂客’的称号,算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甚至逼得黑道两大龙头之一的‘龙门’二当家亲自出面跟他谈判。他没有经受过任何正规的训练,所有的功夫都是在实战中不断磨练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因为所有跟他较量的人都输得很惨。”
“他这么厉害!”对他,暖日更感到好奇了,“可我上次在‘WISH’咖啡屋见到过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应生啊!”
“这就是他最大的魅力所在!”看得出来,巫翰阳对索狂客充满了男人之间的敬佩,“那时候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每个黑道上的人都以为他会把势力做大,成为继‘卓冠堂’、‘龙门’之后第三大黑势力。没想到,他突然消失了,完全从黑道抽身,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男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打算,连他的手下对此都一无所知。我花了不少工夫才得知,他离开的前一天,他惟一的亲人——他的祖母去世了。或许他的消失与此有关吧!总之,后来的两年他就像一个隐形人似的完全没了信息。”
“那后来呢?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贪恋黑道,可没道理因贪恋黑道贪到进了咖啡屋啊!难道是因为黑道跟咖啡一样黑的缘故?
巫翰阳眼睛盯着战况,嘴里还得跟她介绍主角的背景,实在是够忙的。
“四年前他突然出现在‘东方’,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东方学院的机械系,专攻保安机械的发明制作。这四年里他成了最平凡的学生,每天忙着上课、打工。眼看着就要毕业了,要不是前段时间为了救一个女孩惹上一个帮派,可能到现在他的身份还不会暴露吧!不过,自从他暴露了身份就接二连三地有帮派找上他,有拉他入帮的,有想灭他扬名的,更有为了前仇旧恨找上他算账的。”
暖日努力咀嚼着所有的信息,对他的背景,她不太意外。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感觉出那眉宇间的狂傲之气所赋予他的不平凡,却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壮观!
巫翰阳没有想得太多,只拿欣赏的眼神看着渐趋尾声的战况——索狂客已经快将那伙人摆平了。他坐在车内,像一个赛事的解说员——
“一个左勾拳,反手一劈——好!漂亮!动作干净利索,出手准而狠。”看到精彩处,他还忍不住感叹两句,“这么优秀的人物要是能加入D.H.M或我们家的保全公司那可就太好了!就算他不出任务,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为我设计一些保全设备也好啊!”
“你想网罗他进D.H.M?”暖日斜看着他,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盘算。
全身心陷在兴奋中的巫翰阳直觉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一个男人如此能屈能伸,日后绝对成大器。”
暖日向他伸出手,“给我一张你的名片。”
“你要我的名片干吗?”虽有些诧异,巫翰阳还是掏出名片给了她。
接过名片,暖日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将这些围绕在索狂客身边的苍蝇赶走,身为SAFETY和D.H.M的老板,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你吧?”
“他自己能解决好,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对索狂客,巫翰阳有着绝对的信心。
暖日却早已打定主意,“只要你帮我办妥这件事,我帮你把索狂客弄进公司。”
“你?”巫翰阳吓得嘴巴都合不拢。她一个文弱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办法?
拉开车门,她信步走了下去,临了毫不客气地丢给他一句:“现在,你可以滚了!”
“到底谁才是老板?”对这个丑丫头,巫翰阳从小到大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掉转车头,他乖乖地离开。
此刻的暖日将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到了那个狂傲不羁的男人身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她坐在那里掏出口袋里的速写本,细细勾勒出他的身影……
解决完那帮不自量力的小混混,索狂客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猛吸一口,他的神经在尼古丁里获得彻底的放松。
凭着多年战斗的经验,他感觉得到有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转过身,他向目光的来源望了过去——是她!那个叫沐暖日的丑丫头。
不是刻意记住她的名字,只是她在不经意间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除了那张丑得可以的脸,还有她平静面对他人攻击性话语的神情。她像一个智者,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人群,仿佛他们才是这世界的小丑。
对上他狂傲不羁的眼,暖日收起了速写本,还他一个客气的微笑,“咱们又见面了。”
他不做声,缓缓地向她走去。停在她两步之遥处,他静静地抽着烟。
“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沐暖日。”她微微仰起头望向他,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我经过这里,没想到会遇见你。真巧!”
他还以为她刻意跟着他呢!猛吸了一口烟,他准备离开。
“你等等!”她叫住了他,紧跑几步,跑到他的跟前站定,掏出怀里的名片递到他的面前,“D.H.M公司——你知道吧?其中一项工作就是保全业。这是负责保全业的经理巫翰阳的名片,你大学毕业以后可以去找他。或者出任务,或者设计保全器械,他随你选。”
索狂客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接的意思。暖日可能不明白,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近似于一种侮辱。
凝望着他深邃的眼,暖日显得很平静,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毫无杂质,“我没有别的意思,巫翰阳很欣赏你,我只是借花献佛。如果你真没有那个能力,我纵有再大的面子,也保不了你什么。”
“为什么关注我?”他微微地俯视着她,眉宇间有些纠结难解。
“因为你的脸骨骼分明。”这算是什么样的回答?可暖日的脸上却有着无比的认真,“我研究人的头骨,专业是根据头骨的原貌复原人的脸。可能是因为你的脸给我印象很深的缘故,你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也很深。还有一些其他的缘故……”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佛曰‘不可说!’”
什么样的女孩会对一个近似陌生的男人描述自己的工作,还是这么恐怖的工作!果然是个不平凡的女子。想到这些,索狂客的脸上明显有了些松动。
感觉他的态度不再如刚刚那么强硬,她将手上的名片重新递了过去,“去见见这个巫翰阳吧!他也是个很不一般的男人,或者你们俩能谈得很投机呢!”她的三位老板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东方三剑客”,每一个都与众不同,绝对的魅力无穷。
事实上,索狂客早已间接认识了“东方三剑客”,对他们,他同样有着男人间的欣赏与赞叹。该去相处、相交吗?他有着自己的犹豫。
暖日不乐意了,嘴一瘪,她嚷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将手里的名片硬塞到他的大掌中,她只丢下一句,“去不去——随便你!”头一扭,她就向夜色中奔去。
站在原地,索狂客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看着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身影,他惟有捏紧手中的名片。
或许,去见见“三剑客”中鼎鼎大名的“沸剑”巫翰阳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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