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弃妻难求:惹火娇妻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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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袅儿,你去哪儿了?找得我好急,我还以为你又出宫了。你的眼睛怎么通红?哭了?”天翼拥着我,气息急促,眸中满是担心和惶恐。

我勉强笑了笑道:“我以为你要天黑了才回来,于是到处走走,在一棵树下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所以就哭了一会儿。”

“傻丫头。”他将我横着抱起,任我如何劝说,他都不管不顾路上那些太监宫女,怎么都不肯把我放下。

接下来的时间,天翼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我想去御医馆找陌桑,也无法分身,想着他明晚才带走娘,只好安下心,准备明早再去找他。

“袅儿,你有心事?”夜晚,天翼搂着我,两人都合着眼。

我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你这么聪明,那么猜猜看,我有什么心事?”

“你的心事,一定很多,譬如——”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笑意盈盈。

“譬如什么?”

“譬如想成为我的女人?”

“你猜错了。”我脸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虽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但此刻,我心里想的事却只有一件,那便是娘。

“别急,白御医一定可以解你的毒。至于毒虫之事,我派人在查,很快就会有眉目。对于害你之人,我绝不轻饶。”

“嗯。”我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却极为矛盾。陌桑和爹娘有仇,若和天翼说了实话,不但可以让他不再误会我中了邪毒,也可以让娘待在宫中不致于送命。但想到娘今日渴盼出宫的眼神,还有爹多年来对娘的浓烈思念,或许,让娘出宫是更好的选择?权衡再三,最后决定,还是隐瞒天翼,让陌桑带娘出宫,毕竟陌桑要杀爹娘,在救出他爹之前,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这一长段时间,或许我可以做出努力?

恨不能没有黑夜,立刻天亮。

天翼一早就去上朝,我忙赶往了御医馆,心里却七上八下。我去找陌桑,是想向他求情,求他善待爹娘。明知他会无情拒绝,甚至辱骂我,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哼。”他一看见我,竟先冷哼了一声,眉宇间对我的厌恶更为浓重,似乎一夜之间,我成了他仇人的女儿,亦成了他的仇人。

“你还来干什么?你的疤已经不用上药,自会痊愈。但即使没有治好,从今日起,我也不会再帮你治疗。昨日之前,我当你是澈喜欢的女人,会帮你,而现在,你是我仇人的女儿,你我之间,还是避免往来,以免我一时气急,杀你泄愤。”他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掩饰他对我的嫌恶,这让我不知该如何启口。

沉默了半饷,我厚起脸皮,望着他道:“我不知你和我爹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无论你和他们之间有何恩怨,我还是要感谢你,你救过我、帮过我,在我最恐惧的夜里,是你陪我度过。这份恩情,我何袅袅来日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我希望你带我娘出宫后,千万不要再打她,或者杀她,还有我爹,他是个好人,请你亦不要杀他。”

“他们禁锢了我爹,待我爹恢复了自由,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以报我从小没有爹的愤恨。”他似乎心意已决,誓死杀死爹娘。

“若他们放出了你爹,我……我可以替他们死吗?”

“就凭你?我能放过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别妄想我会放过他们,就算有一百个你,都抵不过他们欠我的。”

一招不成,我只好再用另一招:“若是你执意要杀我爹娘,我知道我也阻拦不了,但你能不能答应,在杀他们之前,让我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做梦!”

“就像你渴望父爱一样,我也渴望母爱,你从小没有见过父亲,我亦从小没有见过母亲,好不容易见到了,却知道她要被杀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你都不能给我?”

想到渴盼多年的娘即将在某一天被他杀害,我泣涕横流,一种悲切的情绪笼罩着我,恍如跌入深渊。如果没有了爹娘,我的未来岂不是黯然无光?活着还有何意义?

“你滚!”他怒吼,我却一动不动,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紧攥着他的衣袖。若是平日,我怎会这般没有骨气?但为了爹娘的性命,我只能如此委曲求全,希望冷硬的他亦有心软的时候。

“我数三下,你再不滚,莫怪我不给你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一,二——”他还没有数到三,我就连忙跑开,却因为高兴,跑得太急,跌了一跤,回头看他,是一脸讥讽的冷笑。

这回我听明白了,也听得很清楚,他答应了,不是吗?

“不要食言。”我朝他喊了一句,擦干眼泪,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月娘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太子妃,你是要去冷宫找师姐吗?”月娘在我耳边轻声问,防备地看着周围。我点点头,晚上娘就要被陌桑带走了,我想再和她聚一聚,等她出去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虽然陌桑答应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但宫外的事变化多端,谁都不能保证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因而若有机会,就该多加珍惜。

“师姐料到你会去找她,她托我告诉你,不要再进冷宫。”

“为什么?”

“你娘实际上并不是皇上的妃子,但却是被皇上严加囚禁之人,若是今晚她不见了,皇上一定会重查,你若今日去看她,很容易被人怀疑。重查之下,不但你假冒蒙小然之事会曝光,连你是她女儿的事也容易浮出水面。前者太子恐怕还可以护着你,但后者若是见了光,皇上一定会取你性命,到时恐怕连太子也保不住你。”

“可月姨,我好想再见娘一面。”

“月娘知道你的心情,但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娘的安危,你千万不可一时感情用事,今日你就乖乖待在太子府,不要乱走,记得来日方长,陌桑即使要杀你爹娘,但兴许救出他爹,他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而一旦因为你连累了你爹娘,你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们了。”

“好,月姨,你放心,我不去冷宫了。”月娘说的话,我不能全懂,但既是娘的意思,我只好乖乖遵从。

正要回太子府,月娘叫住我,从头上抽出一只朱钗,插到我的发上,盯着它看了许久,说道:“太子妃,这是我最珍爱的一只朱钗,现在送给你,若有一天,有人问起,说认得它,你就将它送给他。月娘先在此谢过你了。”

“月姨,你说的他是谁?我若是碰不到他怎么办?”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但不论是否碰得到,我们的缘分,都该尽了。”月娘说完这句我更加迷惑的话,带着一双清丽的眸子,落寞地离开了。

第二日天刚亮,整个皇宫就骚动起来,说是皇宫中进了刺客,于是严加搜查,竟连太子府也没有放过。

我向天翼打听搜查的事情,一天过去,也没有搜出任何眉目,心不由得安了几分,陌桑一定成功带娘出宫了。想着娘可以早点和爹团聚,爹一定感动得老泪纵横了吧?

五日后,皇宫才恢复了平日的安宁,没有出现搜查的事情出现,而我每日还是会去御医馆走走。很是奇怪,那晚,陌桑随着冷宫的娘一起消失,却根本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我故意问御医馆的人陌桑去了哪里,御医馆的人说他奉皇上之命出宫给一个王爷治病去了。他安排的可真是巧妙。

陌桑男扮女装进宫要办的大事,原来就是找出我的娘,然后救出他的爹。不论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亦不论他对我们全家又将如何无情,都不可否认,他是出于一片孝心,情有可原。

他不会再回宫了吧?他的大事已经完成。心中却无名地有些落寞,似乎少了一个可信之人。

踏进属于他的药房,轻抚着他拿过的药具,摆放着的药草,想着和他经历的一切,虽有过气愤,有过讨厌,有过痛哭,但荡涤在心间最多的,竟是难掩的温暖。

白无霜,白御医,妖孽丑男,白无丑,陌桑,白姐姐……

我想出宫了,想出宫去找澈,然后找到陌桑,求他让我见娘,陪陪娘。

可现在又有谁可以带我出宫?洛儿不在,陌桑已经离开,天翼今日恰好也出宫去了,月娘更不可能出宫。忽然意识到,这个皇宫,虽然华丽,可信可赖之人却如此之少?真是可悲至极。

刚欲踏出药房门槛,迎面却看见一颀长的白色身影,正匪夷所思地看着我,眸中全是难以名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