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出他的怀抱，此时只有他的身上和脚下有剑和匕首，我和白玉玲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桑儿，你为了这个女人，爹都不要救了？看着娘，告诉娘，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对她——”白玉玲忽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诧异地目光在我和陌桑之间反复游移。
陌桑的眼睛却不肯对视他娘，似乎犹豫不绝，痛苦万分，我看着他，猜想，难道，那一晚之后，他对我动了感情？不，不会的。他不是一向都讨厌我的吗？他一向来都是为了澈，或者为了救出他爹而对我好的。但我同时又想到白静离开我前说的话，说陌桑看我的眼神，是压抑的……
还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玉玲竟在陌桑分神之时，点了他的穴道。陌桑大吼一声：“娘，放开孩儿！”
“桑儿，不要怪娘，为了你爹，娘不许你如此感情用事，况且，娘也不会同意你和她有什么结果。”
白玉玲边说，边从陌桑脚底抽出匕首，递给我道：“快点。”
我接过匕首，再一次将刀尖对住了自己的手腕。
“何袅袅，你滚！滚！滚出去……我后悔了……滚出去！”陌桑虽然被点了穴，但嘴仍不肯安静。
我朝他望去，看见他眼里全然没有什么对我的鄙夷之色，反而是深重的疼痛，而他此刻的疼痛，是为了我才如此。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应该是在心疼我吧？
我泛着泪光，朝他微微一笑。过了半饷，我将匕首递给白玉玲道：“按照小孔的穴位，你来割吧。”
白玉玲看穿了我的胆怯，轻蔑地冷笑一声，接过匕首，一手托住我的手腕。
“娘，等一下，你先听我说。”陌桑意识到他再也阻止不了，大声喊道，“一直以来，孩儿从未喜欢过谁，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娘，请你，千万轻一点。孩儿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请你手下留情。她这样，孩儿心疼。她痛，孩儿更痛……”
陌桑在说什么？虽然是对着白玉玲说，但表白的竟是对我的感情？他说我是他喜欢的人……我愣在了原地，没有勇气回头看他此刻的表情。对于牙尖嘴利的他而言，说出这番话，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白玉玲刚想割下的刀也停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定定地看向她的儿子，嘴巴张了张，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即，她向我扫来怨毒的眼光，但她下手，竟没有我预想到的那么重，只是用刀尖略微刺开了我雪白的肌肤，然后一一将我各处的血填入各个小孔。
每当有一滴血填入小孔，石桌下面就发出像是锁芯打开一样的声音。
我咬紧牙关，不住地闭眼睁眼，心里七上八下。明知道割十六个伤口是必须的，但还是觉得残忍，心里将龙魄天骂了无数遍。
整个石洞很是安静，只有陌桑的喘气声在一旁此起彼伏，待我身上的十六处皆破皮出血后，石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后，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怎么不动了？”白玉玲最是着急，以为哪里出了差错。
“要等一会儿，血渗入深处还要些时间，放心吧。”我第一次对她好言好语，权当谢她割我身体之时，没有故意割大伤口。
这时，半天没有出声的陌桑喊：“娘，解开我的穴道。”
白玉玲这才走过去，解开了他的穴道。
陌桑的穴道一解开，他就奔到了我面前，看着我滴在地上的血滴，眼眶****，将我一把抱到一边，在石阶上坐下，他则跪在我面前，轻轻拂开我的衣袖，将唇舔上我的伤口，一股暖意顿时掩盖了开裂伤口的刺痛……
“桑儿，你——”白玉玲想要阻止，但却没有动步，愣愣地看着他。
“陌桑，你——别这样——”我拉拉他肩上的衣，希望他能停止这么做，但他像没有听见似的，执起我的手，将我每个指腹的各个伤口一一****过去，再渐渐转到小腿……
当他舔到我的脚背的时候，我的脸涨得通红，虽然和他已经有过最近的肌肤之亲，但他在他娘面前，这般舔着我的脚背，我还是很不习惯。
我的眼睛却因为他的此番固执的举动而泪水盈盈，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对我，竟是这般温柔，这般的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真的如他所说，他喜欢上了我？
待我身上的十六处伤口都不再冒血，他这才站起，坐在我身边，强行拥我入怀，却不再言语，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你是狗吗？”为了打破尴尬，我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么一句。
“你再说一遍？”他看着我的脸，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就是狗。”我没好气地重复一遍。
“这么说，你和狗有——”他在我耳边轻声言语，惹得我又一阵脸红，想推开他，却推不开。
正在这时，石桌突然动了，朝边上移开，露出了一个大洞，往下一看，竟是整齐的台阶。
我们三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开始很暗，但走出一间密室后，刺眼的阳光再一次投到了身上，我们身临的竟是一个深谷似的的地方。四周都是高耸的峭壁，几欲参天，但峭壁包围中的，却是一个人间仙境似的地方，树绿花红，连山水都冒着热气，根本就没有冬天的感觉。
举目望去，却没有见到任何人，我们分成三路，往各个方向寻找陌白畴的踪迹。
白玉玲原本发起怒时尖锐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无比温柔：“白畴，你在哪儿？白畴？白畴？”
喊了多声之后，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暗想，怕不是他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白畴，白畴……”白玉玲自言自语，抚着自己的胸口，继续往前找寻，眼睛已经变得迷离，似处在梦幻中。
我顾自走着，脚看着地，怕自己不小心真的踩到一堆尸骨。但这个峭壁的之处，却非常干净，空气清新而温暖，还能听到清脆的鸟叫声，以及泉水的叮咚声。
忽然，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淡香。这种香味，我一定在哪里闻到过？一边寻思着，我一边朝着香味的方向走去，当我想到是月娘身上亦有一模一样的香味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幕场景让我屏住了呼吸，忘记了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