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无心女皇:宫廷之步步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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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回来了。”黑衣的男子站在‘清涧’飘扬的旗帜下,墨发飞舞,面目清朗如月。平平淡淡的问候似乎水到渠成般的自然。

黑衣的人拍着略有些陈旧的栏杆缓缓顺着台阶而上,袍角一只银色的鹰展翅欲飞。她头上戴着银色的冠凛冽飞扬,微吊的眉眼俱是冷冽与锋芒一般的尖锐,满身洋溢冰冷霜寒。

再也没有一分慵懒与散漫。取而代之的是长刀出鞘的无情与清冽,似秋风扫落叶般的利落。

白衣翩跹的日子远去了,现在是属于黑夜与魔鬼的时代。

九凌缓缓走近,凛冽的眼睛只是一瞟门口的美男子,恍若未见的径直进了厅堂。风简墨无奈一笑,顿了半响,才跟着进去。

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摆设,只不过这次的客人却是蛮多。大概是因为门口有那个美如墨兰的男子,此间风景一时独好,客人殆有观美心态。

黑衣的九凌一进门便接受了一大片痴迷的目光瞩目,客人们品着茶赞叹的投来惊艳。

蓝衣的风莲靠在柜台上嗑着瓜子,一看见九凌进来,呆了呆,半响没反应过来。

苦恼的皱了柳眉,风莲半天没抓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说呢,这人明明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涧玥,哦,不对,是独孤九凌,可是这个气质感觉一点也不对啊,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九凌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带着点冷眼看红尘的味道,可是这位,却恁是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厉。似是剥去了外间懒散的壳子,内里却是寒铁一般的冷硬,带着铿锵杀伐的威震煞气,又有秋水一般霜寒的光芒乍现,晃得人不敢直视。

那眼神,似乎在无言的昭示神一般的倨傲与绝对,而目光所及的众生不过是随意支遣操纵的可怜蝼蚁。

却是比以往的风华更为慑人。漆黑的眼似苍穹里破开的一个狭长洞口,幽黑且吸人沉迷,泛着黑色的诱人的危险。发上别着银色透亮的冠,那人微吊的眼扫来,仍旧是做着与以往一样的动作,促狭的唇吐出调侃,“怎么,不招呼老熟人了么?莲姬。”

莲姬妖娆一笑,呸的一声吐出瓜子壳,飘过一道远远的弧线掉落在地面。拍了拍手,她徐徐的翩跹而来,裙摆盛开如花,“怎么会?十三可是我客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了。老娘向来对于美的事物都有着强烈的执着呢。只是有些犹豫,是继续叫你十三呢,还是改个名字比较亲切点,阿墨说你和凌海阁的关系不怎么好呢。”总不能说,是因为你那名字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吧?风莲咋了咋舌,这个一定不能说,说了铁定只有被灭口的份。

“改个称呼?有必要么?”九凌挑了挑眉,莲姬目光一亮,暗叹,这动作真是该死的迷人,不羁中带着三分危险四分魅惑。原来,这家伙更适合黑色,竟能把这样的色调硬是穿的尊贵无比霸气天成,连阿墨都被比下去了。

“喏,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小四马上奉茶上来,还是老样子?”莲姬撩了撩长发,风情万种的妖娆引得人人侧目,见着九凌不置可否的颔首,她转头朝着贴外间窗边的一个少年招呼,“小四,上一壶‘暖霁’。”

少年瞥了瞥黑衣的九凌,扬了扬嘴角,眼睛似抽搐一般的朝着刚进来的风简墨猛眨两下,飞一般的进内堂去了。好家伙,绝代美男又来了,墨哥的风头又被抢了。

风简墨面无表情的靠近九凌的座位,撩了袍子也跟着坐在她对面。

“你想做什么?”如墨般泼洒清雅的风简墨定定看着九凌冰雕般的脸,“或者,我应该问,你在谋划什么?”

薄薄的怒气与冰冷从风简墨身上渗出,刚把茶点端上来的小四暗暗呿了一声,看着两人之间犯冷的竟似对峙,就差没大胆的吹起口哨了。多么经典的画面啊,‘清涧’的招牌美男遇见外来的挑战,两人为着美丽之名战火暗延,搞不好待会儿就可以观看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

小四一边斟茶一边拿余光瞟着黑衣的九凌,那人头上的银冠反射着冷厉的光芒,对着他家墨哥的敌视视而不见,幽幽的支着下巴打量着其他客人。哎,好吧,其实这也不算是对峙,是他家墨哥自个儿在较劲儿。

茶满了。小四悲哀而遗憾的退场了。

“你我的约定依然有效。风简墨。”九凌执着茶盏贴近唇边,表情与昔日的陆涧玥并无相差,只是那目中却如拨云见月后的寒光细碎,“你只要需要记得这点就好了。”

“除了这点,当真是没半点情分了。”风简墨摇摇头,寒意有些颓废的溃败了,目光中说不出的颜色流溢,凤目凛然一整,犹是骄傲如兰一般的姿态,“这天下太平无事,你本就无心,何苦自扰呢?”

语义隐晦,然却是不移的反对。九凌一笑,“是不是自扰,总要试过了才知。”

“你若不满,大可与我为敌。”她漆黑的眼闪过锋芒,薄厉如刀削,“尽管试试,看看这次会是谁胜谁负!”

风简墨摇头,略有失望的眼迎上九凌冰冷无情的姿态,一瞬间闹不清心中的情绪究竟是怒,还是不甘。不过是无意中交叉的两条线路,合于一点短暂的相交后,薄情无心的女子仍旧无动于衷的抽身远离,而他却渐渐有些迷惘,不舍丢失一点熟悉。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愫在他胸臆滋生,令他越来越烦躁不安,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罢了。”他自若的拉开嘴角一抹弧度,依旧是平淡无常的模样,没有丢失半点矜贵。

九凌的回答是饮尽一盏茶水,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抛下一锭银子,转身玄衣荡开,走的华丽泠然。

倘若这天下没有她独孤九凌索要的绝对自由,那便千军万马毁之殆尽,再重新于手下创造!

独孤家的人,血液里带着偏执,一如东华太子,一如陆机,也不差她九凌一个。

“今日,不过是来告别罢了。”她冷冷的声线似极细的丝线钻进耳中,没有丝毫的起伏,眨眼间人影便消失在那一门漆暗里。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