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的贵宾席上几乎没有空位,所有有头有脸的贵族都来了,但是却有一个位置最好的座位没有人坐,而那些因为来迟了所以站着的人好象也没有打算在这个空位上坐下来的意思。这并不是说他们认为站着看的更清楚,而是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们。这个位置是为这次角斗表演的主人,也就是牙之王格勒准备的。
格勒并没有出现,表面上他是照规矩要表现自己的身价,不屑于来看最没有意思的第一个节目,实际上他是另外有事情在身。
此刻的格勒一副最普通的打扮,催动他的坐骑在野外赶路。他的坐骑此刻充分的发挥瞬间移动的能力,用极快的速度向某一个地方前进。在离开城市大约有300公里的地方--跑这段距离不过用了三十分钟--他停了下来。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在这片土地上非常常见的小山丘,具体的说,一个不是非常大的岩石山丘。战兽已经来了不止一次了,它知道自己要怎么做。随着一声低吼,战兽连同它背上的格勒一起在这个小山丘前面消失了。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指导,谁会知道这个岩石山丘会是一个空心的呢?格勒一边走一边这样想。即使已经来了不少次,但是他依旧对于在一个山丘中挖出一条没有外面入口的岩洞这件事情感到非常好奇,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为好。即使是已经成了牙之王的现在,他依旧对这个洞穴的主人满怀敬畏。
战兽迈着轻松的脚步走过这条长长的洞穴,前面终于出现了亮光,这个洞穴到头了。长长的通道尽头是一个可以被称为大厅的空间,此刻,一个身穿铠甲的人类正坐在地面上,好像在打盹,他怀里抱着一把剑。那个人类好象听到了战兽那几乎不可能被听到的脚步声,在格勒出现的那一刻,他抬起了头。一瞬间,他就由一个最舒服的休息状态转变成猛兽要扑向猎物前的姿态,他发出的危险的气息吓的连以凶猛著称的战兽都停止了行动。那个人类看到面前的是格勒,他马上就重新放松休息了,变化之快就好象他根本没有被打搅过。
格勒走下战兽,向一面半透明的石壁走去,一个声音从石壁后面传了出来。
"格勒,你还是违背了我的意思!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对不起,尊者!但是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要违背你的意思的!"
"我向你说过几次,现在发动进攻时候未到,现在进攻只是打草惊蛇罢了,只会让人类提高警惕。现在他们的魔法兵团可是不会再离开霍普了。"
"可是尊者,您也考虑一下我的处境,虽然我是王,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压制住部下的情绪了。而且,如果没有获得一场大胜利,战神牧师也不会承认我的!"
"算了!既然事情都做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这次来绝对不是只向我道歉的,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尊者,我想恢复狂兽兵团古时候的编制,不,我想让狂兽兵团超过古时候的规模,所以……"
"想让我提供更多的魔兽和野兽吗?你还真的是野心勃勃呢!好吧,我会尽量考虑的!还有,狮鹫兵团训练的怎么样了?"
"很好,这次进攻他们有最大的功劳!"
"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武器方面怎么样?矮人的工艺高超吧?半兽人的勇武加上矮人的工艺,人类的日子可就不会怎么好过了!"
"高级的大型武器还没有装备到军队里面了,但是很快就可以了,相信很快我军的战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个声音看样子已经不想和格勒继续讨论了,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不过格勒的事情也已办完了。
离开前,格勒再次看了那个还在打盹的人类。无论是尊者还是这个奇怪的人类,都给他琢磨不透的感觉。说句老实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尊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自称为尊者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格勒跨上战兽的背,这个战兽是他和尊者初次见面是对方送给他的,当初,他靠这头战兽的力量才成功的越过的森林联盟的地盘,抵达了高等妖精的土地的。
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格勒突然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当时自己一个人竟敢就异想天开地想去高等妖精的国土找回传说中的战神之锤。在出发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想到过路上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他只是冒冒失失的想实现重新统一半兽人这个每个年轻人共有的梦想。那次的旅途可真是艰辛啊!跨越不毛的半兽人荒野,越过危机四伏的人类国土,穿过绝对不欢迎半兽人的森林联盟的土地,还要在高等妖精的眼皮底下夺走他们珍贵的战利品。如果不是意外的遇到尊者,大概自己会像其他有过这个野心的半兽人一样死在不知名的地方吧!
格勒的心中对尊者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那个尊者总是能用犀利的眼光看到未来,他的话总是那样的正确,正确得让他害怕。
当自己终于带着战神之锤回到了半兽人的土地时,当自己以为大功告成而告别尊者时,这个尊者却说自己一定会再来找他的。果然,没有人承认他的地位,那些贵族甚至想杀了他夺得战神之锤,他终于不得不再次去寻找尊者,然后在尊者的指导下组织起武装力量,用武力夺得了牙之王的宝座。
格勒本质上是不愿意受其他人控制的人,这次的军事行动就是一个脱离尊者控制的尝试,但是,现在还不是可以完全脱离尊者的时候。北方的这片土地只能出产战狼和披毛犀,所有的其他的兵种的坐骑都是由尊者提供的,而且,尊者还让矮人和他建立了联系,让他的军队可以装备上矮人那工艺精良的武器装备。
就在格勒的沉思中,战兽已经开始高速向西里尔移动了。
……
声音逐渐的增大,充分说明双方对话中的火药味在增多。时间在流逝,如果再不得到解药的话,那两队的人都活不了了。药效正在发挥,已经开始有人感到肚子疼了,这说明半兽人并没有骗他们。
应该来说现在大家都是很理智的,起码表面上没有任何要动武的意思。但在人类的心里,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这个没有进展的谈判的失望都在逐渐的升高。人群中总是有几个比较重视自己的人,而那些临时被推选出来的代表却不具有压制这种心理的权威。
平衡就在突然间被打破了,一个人--如果金没有认错的话是那些在城门口和他们发生冲突的警卫队员之一--在没有任何人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抢过钥匙,向一个铁箱猛跑过去,确实,只要一个箱子被打开了,那两队人就失去了争执的理由了,一场冲突就不会发生。但是,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并没有这样高尚,因为他冲的目标是放着他的解药的箱子。
半兽人设计这个锁的时候明显是经过考虑的,这个锁很难开,只有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慢慢的才能打开,而这个条件现在很明显还不具备。另外一队马上制止这种行为--用他们手中的短剑!
两队人马上陷入撕杀中,血产生了仇恨,仇恨又产生了更多的血,在这个循环中,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持原来的理智了。人们甚至忘掉这个冲突的起因,那个该死的钥匙现在被半插在那个锁里面没有人动。
金把脸给转了过去,但是魏却依旧用他不带表情的脸--自从他醒过来后就一直这副木然的样子--继续看,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金甚至怀疑魏是不是头脑受到的打击太重,以致现在还不是很清醒。
半兽人在观众席上发出了叫骂声,这不是因为人类的战斗,而是在责骂他们在假仁假义方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对于半兽人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一个很公正的方法来解决--强者生,弱者死--根本没有必要来做什么无聊的谈判。
撕杀结束了,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得到了解药--而这只是这场角斗比赛的开始,正餐还没有端上来呢!
魏转过身,他移到了金的面前,开始用手语对金说话。
"你看到了吗?刚才的战斗?"
就在突然间,金觉得在面前的同伴是如此的陌生,也许他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同伴,他竟可以冷血的看完这场人类自相残杀的表演。
"也许就在不久后,我们也要上去!就是我们两个要互相残杀!"
金开始抬头盯着面前的战士,但是魏好象没有任何感觉。
"你会全力以赴的杀我吗?"魔法师问。
"你呢?"魏没有正面回答。
金感到自己的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塞住了,然后他坚决的摇了一下头。"我绝对不会对你出手,我不会对一个伙伴出手的!即使是你动手杀了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此刻的魏的眼里出现了那种金所熟悉平时的神采,"我不会和你角斗。如果我要死的话,也要死在敌人的剑下。我的手上只可以染上敌人的血,绝对不会是同伴的血!"
一阵沉默后,魏对金说:"你准备好了吗?没有什么要说了吗?"
"是的!"
这是两个人最后的告别,两个人都已经做出了赴死的决定:在即将来到的角斗中,他们将向半兽人看守攻击,然后半兽人会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