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他。何况——”她顿了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真要离开他时,她却不由得挣扎起来。
“何况什么?阿萌,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田采光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雷萌竟然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三个男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雷萌握紧了手,她又想到皇帝和她之间的问题,那些问题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可是……
终于她决定好了,抬起头来说:“我想好了,我跟……”
“不准你走!”忽然一声大吼震得他们吓了一跳。
雷萌回头看去,只见月光下皇帝修长的身影拉成了一条长线,暴怒像是一条吐着信的毒蛇在他身上跳跃起来。
糟糕,被皇帝捉了个正着!
皇帝几乎快要被怒火给焚烧殆尽了。夜半她出去,他并非不知道,所以尾随她跟了过来。想不到,她竟然是来和别人见面约定好了要离开他!
离开!离开!
他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人掏了一个大洞,冷飕飕的,冰凉透骨,而其中那颗心更像是一个包裹着蚕茧的蛹,被人从外面一点一点抽丝,细细地抽痛起来,又尖,又痛。
半个月以来一直集聚着的不安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只需要一个火种就能点燃。而她要离开他的可能直接让这座休眠火山爆发了。
他如何能不痛!他爱上了这个女人,爱得疯狂,爱得可以为她做一切他以前从不能做的事情。帝王的疯狂绝恋,一旦爱上了就是惊天动地的事情。
而此刻,三个男人站在她身后,除了两个他已经见过的之外,还有一个美丽的男人正瞪着眼看他。
她究竟还要招惹多少男人才够!
他可以不介意她不是清白之身,他可以不介意她身边总是有这么多男人,但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她不爱他,不把他放在心里!
“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朕!”他大吼一声,身后奔来大群的士兵将假山团团围住。
雷萌惊道:“皇上,你听我说……”
“朕不要听!”他不要听她说离开,不要!“反正不管怎样,朕都不会让你离开!”
雷萌急道:“你听我说啊……”
“朕不管!来人,把这几个人都给朕抓起来!”他大手一挥,立刻团团士兵向假山洞中冲了进去。
雷萌头痛地揉揉脑袋,只见雷云田采光和曲灵枫几人将她护在里面,高声叫道:“我们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眼看双方情势一触即发,雷萌大吼一声:“够了,我没打算走!”
她这一声吼,顿时让两方人马都停了下来,拿一双震惊的眼睛看着她。
皇帝先是错愕了一下,再是惊喜、不敢置信。“你没打算走,那刚刚你……”
“你听完我说的话了吗?没听完你就以为我要走?”她翻个白眼。
皇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一看到那三个男人,他又顿时妒火中烧:“但这三个人还是要带你走的,朕容不得他们!”
“姐,你干吗要留在他身边?”雷云心急地抓住她问道,“为什么要留下?”
“对啊,阿萌,你干吗不走?”田采光错愕。
“我说了不走就不走!”她忽然对着他们三个大吼起来。“你们走吧!别再呆在紫金关!”
她转身看着皇帝:“皇上,请放他们走,不要为难他们,如果你容不了他们,那我也容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是要放他们走还是要我死给你看!”
皇帝脸色铁青,“你这是威胁朕?”
“随你怎么说!皇上,你知道该怎么做!”她沉声看着他。
如果她不是他爱的女人,就凭她现在说的这些话,恐怕以前他早就下令把她给砍了。
只有对她,他才会放下帝王的尊严而委曲求全。
许久,他深吸口气,沉声道:“放他们走!”
士兵们从假山洞中离开了。
“你们走吧!别再来这里了!”她回头看着他们三个:“快走,听到没有!”
“阿萌……”
“别让我说第二遍!”她吼道。
三个男人被她的目光震住了,半晌,才道:“好,我们走!”
他们走出了假山洞,直接飞身离去。
半晌,雷萌才转身向月下他们飞身离去的方向看去。
月色正好,只是天气干冷,这清寂的夜晚,不由让人颤抖。
“别看了!”皇帝抓住她的手,拉着她急匆匆离开。
“去哪里?”
皇帝不做声,直到把她拉进卧室才停了下来。
“不准离开我!”他喘息着再度吻上她的红唇。
他的眼眸中是深深的不安,那不安让雷萌瞬间被刺痛了。
这个男人啊,她该如何安抚他一直不安的心灵?
是她让他不安。她不是不知道,他为她做了多少,不是不知道他为了她忍让了多少。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是心痛。
“对不起,对不起。”她突然低声道。
他怔了一下,灼热的目光对上她的水眸,声音有些沙哑:“既然知道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她心弦一颤,“好。”
“皇上,你、你要做什么?”她被他看得一阵羞赧,不由不安地躲避他
“我一直在等。”他忽然轻轻靠近了她,低声道:“我一直在等你愿意接受我。”
雷萌轻咬唇瓣:“我……”
“我的小野猫,我爱你。”
“皇上……”
“叫我天昊。”他的名厚德,字天昊。
“天昊……”她低喃着,搂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萌儿,只要你不离开我,一切都好。”
那夜,谁缠绵悱恻,谁独自伤神?
她并不知道,南宫羽在门口站了很久,以他的耳力,那些娇喘沉吟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指甲慢慢陷进了手心,几乎要插入手心之中。
爱上她的男人们,是寂寞的,快乐和痛苦并存的。
她本来就是皇帝的妃子,此刻她和皇帝在一起自然无可厚非,但是那春宵一梦竟如早晨的露珠,转眼就蒸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