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尽看出了她的迟疑,“雉儿,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我要对你说。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雉儿笑着点了点头。
“雉儿,以后我也会保护你。”黄悦拉住雉儿的另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她心疼雉儿,很心疼。
当他们推开宫殿的门,就要离开之际。
身后响起了让雉儿脸色突然转白的声音:“你若是离开,我让天下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犹如撒旦般的声音在几人的身后响起。
默尽错愕的回头,看向他认为不可能清醒的独孤赢。
在层层的白雾之下,独孤赢缓慢的站起,一双凤目暂放阴邪的光芒,幽深瞳眸中,蕴满了痛心之色。
“只要你再踏出一步,你的十步远内,必将有十人死在你的面前。”独孤赢望着白雾中看不清的雉儿,狠心威胁道。
默尽紧紧的抓住雉儿的手,“雉儿,听我说。”
雉儿抬头,看向默尽。
“为自己活一次,别人的死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黄悦也用力的握紧雉儿的手,“雉儿,师兄说的对,为自己活一次好吗?”
雉儿内心复杂,因为她已经看到是个无辜的人被侍卫们胁迫站在她的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面如死灰,横在他们脖颈中的长剑,似在告诉她,若是她选择离去,这些人都会倒在她的面前。
挣扎无比的她看着黄悦与默尽真挚的请求的眼神,回过头,看向独孤赢。
“他们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若是你不介意让你的皇宫布满血腥的话,你可以如此做。”雉儿轻轻的笑了。
她要为自己而活,转过头,看着两个为了她辛苦来营救的人,真心的笑了,“有你们真好。”他们让她知道,有时候可以放肆一回,为自己而活。
“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雉儿,我们走,好吗?”黄悦坚定眼神,从今天开始,她决定与这个有了太多痛苦的女子,成为朋友。
“我们走。”
就在雉儿踏出地步时。
整个宫殿内,在深夜之夜,惨叫声划破天际。
“啊!”
霎时,滚热的鲜血喷在雉儿的脸上,倒在血泊中面目狰狞恐怖的人,睁大着眼睛像似控诉般直视着雉儿。
“这只是小小的警示!朕说了,若是你真的要离开,朕会让天下人,为你流血!”独孤赢不知道现在他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唯一知道的,若是不用这个方法,她必将离开他的身边。
雉儿脸白如纸。望着与她毫无关系,却因为她的关系,而被迫结束生命的人,心痛不已。
默尽温柔的擦拭掉她脸上的血渍,“不要看,也不需要你看。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看。那些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吗?她犹豫了。
黄悦见到雉儿的犹豫,转过身,望着前方妖魅男子,破口大骂:“你配不上雉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雉儿这般美好的女子,就算你是神仙下凡也配不上!别妄想再威胁雉儿,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她!我们决不允许你再伤害雉儿!”
独孤赢冷哼一声,忽视掉黄悦的话,上前踏出一步,双眼直直的盯着那抹白色淡然的身影,“朕说的绝对不是恐吓之言,只要你离开,天下必将血流成河!朕绝对有能力颠覆整个天下。”所有的一切在那晚都变了,他变的太疯狂,连他自己都看清,这辈子,他不会再放开她,即使所有的人都说他疯了,他也无所谓!
雉儿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无所谓。”
就算是让她做天下人的罪人,背负天下人的怨恨,她也无所谓。也许,有时,抵抗命运对她来讲,真的会让她为自己而活一次。
默尽在听到雉儿这句话之时,身形一震,真的无所谓吗?雉儿,真的无所谓吗?那为何当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时,她会流泪?
痛,还不够痛侧心扉。
恨,还不够深入骨髓。
所有的一切都不够。
“无所谓?雉儿,你真的无所谓?”独孤赢大声一笑。“那么朕愿意赌,你是否真的无所谓。”
高高的举起手,他眸光冰冷无比,每一次扫过她时,都在痛。“朕赌朕会赢!”
“你太过分!”黄悦大吼,他怎么可以如此强迫雉儿,怎么可以!难道他没感觉到雉儿的心在哭泣吗?虽然,她一直微笑着,可是,她的心在哭呢,连她曾经对她有些恨意的人,都感觉到,她的心在哭泣,无力的哭泣。
默尽身形踉跄,他知道雉儿,她的无奈,还有她的善良,即使她多么的挣扎,即使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她现在一定痛。他现在已经快要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只为她。
“独孤赢,你真的爱她吗?若是爱她,怎会看她如此痛苦挣扎,却一点都不动于衷?看到她明明已经痛的让她无法承受,她依旧在笑着时,你怎么还可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威胁她?独孤赢,若你真的爱她,选择放手,给她幸福。独孤赢,若是你的手真的放下来,今后,你将后悔莫及!”默尽松开雉儿的手,转过身。面对一身冷气的独孤赢,他说出心中的话,他希望爱她的人,不要在强迫她。
独孤赢身形一震,他怎会如此大度!看她痛苦,难道他不痛吗?错!他比谁都痛,可是,失去她的痛苦,会让他痛不欲生,所以,他绝对不会冒这个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若是现在他放了她,那么他与她之间将不再有任何牵扯!这不是他想要的!
高高举起的手,微微颤抖着。
堵在雉儿前方的是,比之刚才多出了十倍的人。
黑压压的。
沉重无比。
天色越发的黑暗阴沉,好像要下暴雨了。
空气也变的沉闷不已。
雉儿微笑的抬起头,看着阴沉恐怖的天。轻声低喃,“要下雨了。”若是瓢泼大雨,是否会冲干净这里污浊的空气,会不会洗净地上,快要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