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眸:“我们离婚吧!”
“不可能!”他内敛的脸色立即大变,眸光变得尖锐骇人,闪过恐慌,“不要说离婚!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认定一生的人!”他把她紧紧抱着,吼着怕着,却始终不说对裴云姿的感情。
她痛苦的低低一笑,把他推开了,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敖世政看着儿子站在窗边的侧影,没有资格去数落,道:“送走云姿了吗?你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敖宸眯着眸子望着窗外,吸了一口烟,没有回答父亲的话,也没再对父亲针锋相对。他静静抽着烟,双眉紧锁,目光深沉,任整个书房充斥这浓浓的烟味。
“你当初对韩湘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突然问道,转过身坐到书桌后,仰靠在沙发椅上,萧索闭目,不做声。
“敖宸,爸看得出来你把这个丫头疼到了骨子里,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情窦初开,默默的守护了十几年,那种感情是根深蒂固和最美好的,以后任何一段感情都无法替代它。但你有没有想过如雪的感受?”
敖宸听着,俊逸的面容上有轻微的变化闪过,眉峰皱了皱,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唇,幽深的利眸不断有愧疚自责闪过,低眯,眉头越锁越紧,一身沉重之气。
如雪从铠泽那里知道,半年前Gina曾奉敖宸之命在基隆港置购了一套全新的全海景独立别墅,就紧挨她家老房子旁,面向大海,准备作为他们在基隆港的新房的,但敖宸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没有告诉过她。现在改名为叶细细的裴云姿就住在里面,被包养着,过着衣食无忧的金丝雀生活。
被包养的金丝雀,呵。
她的脑海,一下子浮现裴云姿那天纯洁如天使、娇美如瓷娃娃的模样了。这个女人说,敖宸没有出差,带着她去岱山岛过二人世界了,在新别墅里,在敖家祖宅的那间小木屋里,在他们以前幽会过的地方……可惜了那张古画,那个女子竟是跟韩湘雅有同一副德行的裴云姿!
她把眸子难过的掩下去,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尔后将戒指取了,放在桌子上。
为怕妈妈担心,她没有告诉她,也没有让敖家老太太知道,只说是出去和朋友们散心了,需要十天半个月。现在她又搬回了水领一族,把她换洗的衣服和重要东西都拿过来了,与芭乐同吃同住。
而裴云姿也没再约她,非常聪明的知道用公话打给她,不留下自己的号码。这几天也没住在基隆港那套新别墅里,人影不见,估计是让敖宸接到了新的地方。
现在,她和铠泽在网上对话。
“雪,我现在派人守在基隆港,她只要出现,我就将她逮回来,让奶奶和妈看看她的丑恶嘴脸。”
“你这样做,只会让敖宸更加心疼。敖宸现在离不开她。”
“敖宸不是离不开她,而是她粘的太紧,太孤苦无依。如雪,你不要太早放弃,说不定真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呵,敖宸是心痒难耐,早想将她一口吃掉了,铠泽你身为男人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已经上过床,还有什么不能想象的!铠泽,我决定离婚了!”
“离婚之后呢?”
“出国吧。”她没有再打字,下线了。
她确实不知道离婚之后该何去何从,因为裴家、敖家,都有太多裴云姿的影子,到处都是,她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反倒成了替身,一个悲哀的身份。而时至今日,奶奶、妈妈还心心想着这个养女,怕她累了苦了,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故意躲着装可怜,缠着别人的丈夫,她的丈夫敖宸,得不到这个女人天天惦记着,不,应该说已经得到了,只是偷吃比较刺激。
“如雪,奶奶想你,回来好吗?”公公打来电话,并把电话拿给奶奶。
“好孩子,回来,是敖宸不好……”奶奶在那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声音在颤抖,断断续续的,“奶奶想你……”
“奶奶。”如雪心窝一酸,有千言万语卡在心头,凝成哽咽。早在她第一天进敖家,奶奶就是用这种声音唤她,让她幸福得想落泪。那时敖宸坐在她身边,带领她认识他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将她带入他的生命。
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家,敖宸的奶奶就是她的奶奶,敖宸就是她的依靠……
“奶奶,我现在在医院,等拿完药就回去给您做按摩,您别担心我,先休息。”她把电话挂断,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微笑叹息。她在敖家不是只有敖宸一个人的,还有奶奶、公公,每一个疼她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她得在奶奶最后的人生阶段去看看她老人家,感谢奶奶当初给她的微笑和悉心引导。
敖宸把她接了回来,寸步不离守着她。
他关了手机,不再有事没事待书房,也不去公司或应酬,静静看着她。晚上他也不再碰她,主动搬去客房睡,把自己的枕头也拿出去了,不过等她睡着的时候,他又睡在了主卧。
她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脑海总是划过他把裴云姿压在身下的画面。他们急急的喘息,两张正对着镜头的脸庞,陷入激情的漩涡……可他还口口声声说他爱她韩如雪。
此刻,他睡在沙发上,颀长健壮的身子在沙发上不能完全伸展开,侧躺着,薄被轻轻搭在他腰腹,盖住腰和大腿,眉峰拧起睡的不踏实。
她坐起身,他的眼睛就睁开了,带着困乏倦意,却异常灼亮,“去哪?”他这样睡在这里,就相当于是守着她。
她不语,披衣而起,将床头灯调亮了。是他再次去水领一族将她拖了回来的,一声不吭,上楼收拾好她的东西,就将她塞在了车上。回来的时候,奶奶等在门口,一把老泪含在眼里,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他们没有当着奶奶的面吵,也没有交谈一句,而后在她与奶奶说过话后,他就寸步不离守在了她身边,依旧闷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