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没有办法,只得给闲在家里的黛丽打电话,说安安不舒服,你快给我过来。
“如雪,还是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吧。”安安打断她,眉心的冷汗很多,整张脸像是被糊了一层粉,然后用保湿喷雾喷一些水,所以变成了青乌色。
“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如雪掏出自己的手绢想给安安擦脸,但安安脸一偏,快速避开了,“说了没什么事,可能是昨晚凉了,又来大姨妈,心里恶心想吐,吃点药就好。我现在自己去一趟附近的医院,你去忙吧。”
躲闪开如雪的碰触,转身匆匆走了。
如雪捏着那手绢,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眉一蹙,直接扔进垃圾桶。
顶楼总裁办公室,敖宸刚与廷轩谈完话回来,正坐在沙发皮椅上眺望窗外的风景,手上还端了一杯咖啡。
如雪把门重重的敲了几下,没有走进来,“什么事?”
“沈廷轩说敖家给他的所有财产都是给啸啸的,你没有权利动用。”男人惬意喝一口咖啡,双眸继续赏风景,轮廓深邃的侧脸非常迷人,尤其是在这种闲暇的阳光午后,慵懒中带着性感,似一头在原野上晒太阳的猎豹,“所以那一楼不要拿来抵债,你和啸啸搬进来住。”
“敖总,我拒绝谈公事以外的事。”如雪翻了翻白眼,脸色摆得很冷。务必请她来,就是要谈这事?
“不,这就是公事。”男人把椅子转过来,短发清爽,深沉利眸中眯着一丝笑,“裴小姐你在公司的任务,就是管理财政,而我习惯在家里批阅检核公司的财务。以后每个月的财务大会结束,麻烦裴小姐去一趟我家里做汇报。”
“我拒绝!”她一声清叱,黛眉弯弯,胸口陡然有一股怒火熊熊烧起来了。这是什么鬼任务,要她跑腿?还跑到他家里?脑子是不是被驴压过了!
他呵呵一笑,似笑非笑望着她怒火中烧的脸。她越动怒,他越高兴。
“刚才跟沈廷轩谈了些什么?”她压住怒火,换一个话题。
“没谈什么,随便聊聊,他问我奶奶什么时候死。”他坐起身,语气淡漠如风,似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黑眸中依然噙着那抹笑。
她纤长的双眉动了一下,静静凝望他,一张红唇紧抿起。这个男人的脑子果真被驴压过了,他最疼爱的奶奶被诅咒了,还笑的出声!
当然,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谁都知道廷轩恨敖家老太太。
“若是没事,我先走了。”
“去忙吧,待会我会让lee把一些账单送去你那。”他点点头,一脸俊气,“现在我跟你拥有同样分量的股,日后公司若有什么重大的决策,都需要你点头。所以,你把财务学好,公司以后的财政大权交由你。”
“你不怕我把你的公司搬空或卖了?”她咬咬牙。
“不怕。你随便搬,想搬多少搬多少。”他又笑起来,大方的摊开手掌。
这时,秘书内线进来了,说孙杨过来了,这才结束了两人间的‘打情骂俏’。他按掉内线,俊脸上笑容顿消,恢复平日的正色严峻,等着孙杨进来。
孙杨走进来了,见如雪站在门里,诧异说了句,安安不是病了?
如雪挑眉看着他。这孙杨说话的口吻太怪异了,似乎另有深意。
孙杨又道,安安刚进埃弗森时,我很欣赏她的拼劲,与她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触。那时打算追她,但她时不时就用这种在脸上抹粉喷水的方式装病,让我过去找她,于是我放弃了。其实女人的这套把戏我心知肚明,但没有戳破她,她便乐此不疲反复使用。
“准备追是什么意思?”这孙杨说话也喜欢装深沉了。
“准备追,就是想追没有追,最后放弃了。”孙杨轻轻一笑,细心给她解释,“也许外界都传我和安安在交往,其实,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仅有工作上的来往。”
“既然有意思,为什么没有追?”如雪听的还不是太明白,扭头望了敖宸一眼,双眸迷惑。敖宸则抛给她一个不知道的眼神。
“裴总,如果有一个女人经常用装病的方式扮柔弱,三天两头让你过去她那里,你受得了?”孙杨反问她。
“既然对她有意思,她这样做就是主动给你机会。”
“可我孙杨不喜欢这种过于主动,爱戴面具的女人。”孙杨笑着摇了摇头,点到为止,转身将手中的文件拿给敖宸看,与上司谈起公事来。
如雪也不再问,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公司配给她的秘书坐在位子上悠闲的喝茶看杂志,她轻轻咳了一声提醒,该秘书也是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杂志,站起身喊了她一声‘裴小姐’。
“打一份财务报表给我,我看看格式。”
“裴小姐,我看看我的电脑上有没有存储。”该秘书坐回沙发椅上,鼠标熟练在电脑上点来点去,最后说道:“裴小姐,不好意思,我电脑上没有资料,我对财务也不太懂。”
如雪瞥一眼她手边那瓶开了盖的指甲油,再瞧瞧她那五只猩红的指甲,走过来婉和笑道:“你叫Saba是吧?Saba,麻烦你去财务处给我取一份样本来。”这样的事还需要她亲手教?
Saba把下巴一抬,对她笑了笑,却接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埃弗森xx办公室……”再捂住话筒,对如雪道:“裴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忙,我待会给你取,并送进你办公室。”
但十分钟后,她还没有把样本给取来。
如雪坐在办公室里,觉得自己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都不知道办公室外的人在忙些什么。她撩开百叶窗帘往外瞧了瞧,发现员工们都在喝茶聊天,喝下午茶。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把买来的甜品一一分给大家吃,肆无忌惮的有说有笑。
Saba有块奶酪掉衬衫襟口上了,她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去掸,踮着大红的高跟鞋,在原地又蹦又跳,嘴形在说,这件衬衫值多少多少,是她花掉两个月的工资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