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气血愈发的翻涌着,又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咽了下去,但还是溢出点点鲜红,顺着唇角滴落。
一块洁白的锦帕,不期然映入眼帘。
凨飏阎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白色锦帕,手,同一时刻已经与衣袖下不自觉的渐渐握紧,视线,顺着锦帕一点点的向上望去。
“你……”
陌苍看着这样虚弱不堪的凨飏阎,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的锦帕再次递近了一分。
无言中,空气飘荡开一丝关心的气息。
竹依依车而站,脚步停止那里,没有丝毫要过来的意思,唇畔,带着一抹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的弧度。
其实,风皇对大小姐真的很好,她希望她的大小姐能够得到幸福。
止不住的咳嗽压在喉间,凨飏阎一眨不眨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陌苍,生怕这只是自己幻化出来的一抹幻象。
手,无意识的伸出,去接陌苍手中的锦帕。
指尖交触间,两人同时一震。
陌苍急急的收回手,到此刻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让车夫调转回头。
只是那一抹那样脆弱的依在路旁的红衣,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不舍,于是……
陌苍跟自己说,只是因为他是为了她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所以她才会关心。
但是,当真只是如此么?
因着陌苍收手,凨飏阎那还没有握紧锦帕的手,只感觉到锦帕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柔柔的拂过,然后,悠然的随风飘走。
“风皇不要再跟着了,”为什么他就是非要跟着她不可呢?摇了摇头,陌苍微微叹息一声,“风皇……”
“小心。”
突然,凨飏阎拽着陌苍的手就是往前一拉,在陌苍反应过来之时,只感觉到耳畔一只利箭呼啸而过。
那利箭离得太近,凌厉的风声划得陌苍的脸庞微微发疼。
深眸一眯,陌苍回头望去,只见马车旁已经围绕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并不足为惧,但是让陌苍心一紧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锋锐的利箭正紧紧地的架在竹依的颈脖之上。
“我们是奉命来请夜宫宫主随我们回去一趟。”
那一名用剑架着竹依的黑衣人,推了推竹依,上前两步,对着陌苍说道。
“若我说,不呢?”
尽管心里担忧着竹依,但陌苍脸上却分毫未曾表露出来,声音也是淡然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下手不留情了。”
黑衣人手中的利剑贴近了竹依一分,瞬间,只见一缕鲜血从竹依的颈脖处滑下。
竹依已经害怕的不敢动弹分毫,但是她也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正在拿她做威胁,所以,尽管双足发软得几乎站不起来,颈脖上的刺痛也让她忍不住想哭,可她还是咬紧了牙,硬是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陌苍负手在身后的手,一寸寸的收紧,深眸中划过一丝凌厉。
外人都只当竹依是她的丫鬟,那么,用一个丫鬟来要挟主人,根本毫无意义,但是看面前的这些人,他们似乎相当的了解竹依对自己的重要性。
难道会是自己认识的人么?
会是谁呢?
在陌苍沉思期间,黑衣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手中的利剑又是近了一分,片刻间,只见竹依那绿色的罗衫,领角处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
竹依紧紧地咬住唇,始终不敢开口半分,深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出压抑不住的痛呼。
陌苍紧握成拳的手,紧了一分又一分,指甲深深的抠近肌肤而无所觉,“谁派你们来的?”
平静的语气,更显了那一股迫人的气势之凌厉。
凨飏阎亦同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伸手,用衣袖拭去唇角的鲜血,凤眸,不带丝毫温度的一一望过对面的每一个人。
刚才那一箭,根本没有任何杀气,仿佛更像是在警告。
只是,会是谁呢?
目光顺着那利箭而来的轨迹一路望去,余光不经意间就瞥见了对面山顶上的那一袭蓝色身影,心,不由得一紧,是他?
看来,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了。
“你跟我们走,自然就会知道是谁。”
明明被威胁的人是她,明明势单力孤的人是她,明明……可是,黑衣人竟还是在那一瞬间的压力下,心一凛。
“想要我跟你们走,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自量力。
陌苍望着黑衣人,尤其是在望见竹依领角处的鲜血时,深眸中忽的划过一丝杀气。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凝结上了一层危险的气息。
“放了她。”
清润的声音依旧,却已经带上了一股让人胆寒的冷意。
黑衣人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惊惧,更加的抓紧了身前的竹依。
“放了她,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红唇潋潋,带着嗜血的森寒。
凨飏阎情不自禁的握住陌苍手,她身上的杀气,让他都感到微微一惊,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料到了后面将会发生什么。
黑衣人一时间被面前之人散发出来的浓重杀气所惧,竟开始节节后退。
陌苍拂开凨飏阎的手,一步步、不紧不慢的向着黑衣人走去。
“你不要再靠近了。”
黑衣人连连威胁的出声,但是,声音中已没有了前一刻的镇定,而是带上了一丝明显的颤抖。
陌苍闻言,唇角慢慢的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脚上的步伐不停。
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石子落入悬崖的风声突兀的响起。
黑衣人猛然停下脚步,侧头望了望身后的万丈悬崖,顿时,浑身一颤。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中退到了悬崖边。
而那石子落下的呼啸之声,又紧接着带起人心惊胆战之感。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她。”
陌苍望着被逼到悬崖边的黑衣人,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声音更是平静的陈述。
“若是你再靠近,就别怪我们先杀了她。”
黑衣人恼怒于自己竟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逼到如此境地,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不甘,架在竹依颈脖上的利剑,带着微微颤抖的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