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给她些医药费,别浪费时间了。”声落,那帘子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五十两银子,名为小张的车夫顿时恭敬的接着,应了声:“奴才遵命!”
“不知是寒王妃的马车,刚刚实在多有得罪,这是太尉大人补偿的医药费,还请王妃海涵?”车夫一改面色,毕恭毕敬的说道。
柴破玉终于知道什么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了,她这寒王妃的名头真是用,只要稍稍一亮,立刻让人屈膝弯腰,可是……对方的态度实在让她火大,他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等看她愿不愿意,而她……哼哼,恰恰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静雪接着,拿到银号换成碎银子!”柴破玉并没有让道,只是冷冷的吩咐着身侧的静雪。
在马车里她就看见这里有一处银号,现在真是派上了用场,而周遭的人顿时一阵不解,包括车里的罗绮香和罗世昌。
“爹,她到底要干吗?”罗绮香隔着帘子看着柴破玉,满是困惑的对着自己的爹爹道。
“量她也耍不出什么手段?”罗世昌冷哼一声。
“小姐,银子换来了!”静雪手捧一堆碎银子,回到了柴破玉身侧。
柴破玉冷冷的一挑眉,后退几步,这样她便给罗世昌让出了车道,车夫见可以通过,扬起了马鞭,就在车子启动的一瞬间,柴破玉倏地将碎银子倾数洒在了地上……
都说见钱眼开,围观的群众顿时蜂拥而上,互相抢夺着银子,而拉着车子的黑马不知受惊还是本就脾气暴躁,鼻子冒烟,前蹄在空中乱踢,而后像是箭一般的射了出去,马夫被生生的摔落在地上,痛苦的哀叫起来,而疯狂前进的马车将本就热闹的街市闹的沸沸扬扬。
看着马车东倒西歪,车身左右剧烈晃动,车里传出罗绮香惊惧的叫声,柴破玉心情一片疏朗,所谓的“血债血偿”就是如此,罗绮香从上面摔下来也该要留些血的吧!
车帘不知被谁给拽下,车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罗世昌和罗绮香像是被扔进瓶子里的石头,乒乒乓乓的撞击着车身,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得七零八落,样子狼狈极了……
就在罗绮香的身子快要被摔出车子之时,突然一声绵长的哨音响彻在街市上,婉转清澈,让人不觉侧目聆听,争夺碎银子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更奇怪的是,那疯狂的四匹黑马竟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柴破玉凤目半眯,迅速辨别声音的位置,竟然有人敢破坏她的好事,有意思。
而那奇特的哨音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之前她让静雪去换银子的那家银号,唯钱银号!
柴破玉抬眸望之,一双明如月亮的眸光透过窗间的缝隙里快速的闪过,让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是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样透明淡漠的目光会引起这样惊涛骇浪的感觉,竟在她的心里稍稍的停驻了一下。
“寒王妃,你欺人太甚了。”不远处,罗绮香愤怒的声音拉回了柴破玉的神思。
柴破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下唯钱银号,而后朝着罗绮香的方向去了,只见那罗家父女头发凌乱,额头上有多处淤青,看样子身上也自是不少,罗绮香绝色的桃花面上此时气愤难当,那刀子似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柴破玉一样,反观那罗世昌,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只是面色难看异常。
“罗小姐这是什么话,柴破玉倒是听不明白了,你的马儿发疯,怎么还怪责倒我的身上呢?”柴破玉一脸无辜的笑笑,那姿态透着幸灾乐祸,让罗绮香怒不可遏。
“明明是你故意撒银子激怒了我的马?”罗绮香恨恨的道。
“那也怪你罗家的马今个儿运气不好,不知这钱财是人们最在意的东西,况且这银子还是你罗家出的,这是不是应验了一句话,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报应报得还真是快!呵呵……借过!”
冷冷的睥睨着这罗绮香,当日在寒王府的匆匆一面,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是危险的,而后派静雪打听,原来她钟情于冷千寒多年,只是一直未得心愿,每每借着看罗绮媚的空当,接近冷千寒!
“你……”
“香儿,不得放肆!”罗世昌一声怒喝打断罗绮香接下去的话,面色已由之前的难看转为了平静无波。
柴破玉心里暗笑,这罗世昌不愧在官场打混多年,不仅懂得道理比他涉世不足的女儿强多了,眼神也好使的不得了。
“寒王。”罗世昌拱手,对着他的正前方打了一个招呼。
“罗大人!”冷千寒低沉的声音霎时让罗绮香一阵战栗和不知所措,一身从没有这样狼狈过,现在竟还以这样一幅样子出现在冷千寒的面前,此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直背对着冷千寒。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冷千寒一直都没有正眼看一下罗绮香,目光似一直都在柴破玉离开的背影上,罗世昌看在眼中,不禁感叹一声,这也是当初他不让香儿嫁与冷千寒的最终原因,香儿自小才色双绝,比她的姐姐应该更有作为才是,所以他不惜牺牲媚儿当了冷千寒的侍妾,实则为了得到些消息,好为香儿以后当上皇后做准备,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因为情毒下旨让柴破玉嫁给冷千寒,这是不是又意味着皇上对冷千寒做皇帝有所顾虑呢?毕竟是他最得宠儿子的性命,他现在真是越发的猜不透了。
“小姐,王爷来了,您都不打声招呼吗?”静雪相信小姐自是看见冷千寒来了,否则她不会这样快离开的。
“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凑热闹了,不差我一个!”柴破玉打打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实则她的心里早被那一个眼神给迷惑住了。
她很想见见那个人。
夜晚,月明星舒,夜风凉爽的吹拂在身上,鼻尖阵阵花香味,柴破玉躺在躺椅上,一杯花茶,让她惬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