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更加紧张,他使劲瞒着的事情险些露了,如今云蕾又生死未卜,万一出什么事,他可是束手无策了。
“蕾儿怎么今儿就生了。”长公主风风火火的身影仿佛让林海和黛玉看见救命甘霖一般。
“亲家母你可算来了。”
“得了,废话不用说了,我去看看,你们父女也别担心,女人都有这一遭。”长公主说完一阵风刮进了云蕾的卧房。
一进屋里长公主也不禁害怕起来,屋里血腥味极重,几个月嫂和医女在那儿不停地给云蕾打气,可云蕾的神态怎么有点像魂游天外似的。长公主极了解女儿的,立马发现异常,抢到云蕾床前道:“你这不懂事的小祖宗,现在还再想什么有的没得,你两个儿子可还在你肚子里呢,你就不怕涵儿回来知道你亏了孩子和你拼命!”
云蕾眼泪刷的下来了,颤悠悠道:“涵哥回不来了,涵哥已经死了。”
“胡说!”
“是真的,刚荣国府二太太亲口说的。”
长公主不明前事,可此刻绝对不是追究的时候,大声骂道道:“放屁,放屁,她一个外四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消息灵通,你娘我和你公公怎么不知道,就是涵儿真有事,也该是林家先知道,需要劳动她贾家操心吗。”
云蕾此时已六神无主,长公主的话让她如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心里立时生出一股力气来。长公主一看忙给那几个月嫂使眼色。
院子里,一个丫头跑进来道:“荣国府老太太来了。”
黛玉脸色一沉,冷笑道:“来的倒快呢。”
林海有些不赞同:“玉儿,她毕竟是你外祖母,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黛玉冷笑道:“不,玉儿看已经到时机了,说不得此次嫂子的事情和荣国府脱不了干系。”
林海脸上闪过肃杀之气:“与今天王氏来有关不成?”
黛玉道:“我还不确定。不过即使无关这亲戚也做到头了。”说着沉吟了一会还是将王夫人的话说了。
林海身子微微发颤,咬牙道:“竟有如此事。罢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先请她进来吧。”
林海也没去迎接,竟是只打发才回来一会的赵管家和张嬷嬷去接了。
贾母看着心里发凉,可是也不敢说什么话,到了客厅,赵管家令人送上茶水道:“老太太,实在对不住,家里少夫人生产,老爷和小姐此时实在抽不出身子来,还请老太太稍带片刻。”
贾母道:“骨肉至亲,我又不是什么客人,外孙媳妇生产我这外祖母不亲自去看一眼也不安心。”
赵管家淡淡道:“老爷说了里面吵闹,怕惊了老太太,那就是晚辈的不孝了。”
贾母坚决摇头,此时正是拉回林府心的时候,哪能不尽心:“话是如此,可这时候老婆子若不在跟前委实心里难安。”
贾母如愿来到云蕾的院子,听着里面的惨叫声,贾母有窃喜又焦急。
足足等到天将黑时,终于听到一声不算响亮的哭声,一会,又一声啼哭,长公主推门出来抹着汗道:“恭喜亲家翁,得了两个金孙,母子平安。”
林海松了口气,摸着黛玉的头淡淡笑道:还得感谢亲家母呢。
贾母此时早神乏力疲了,此时真是又羡慕又懊恼,面上却笑道:“阿弥陀佛,姑老爷果真有福气。”
“呦,听口气这位莫非是荣国府的老太君。”
这口气,联想到这位长公主的谣传,贾母的心一颤,暗恨王夫人遗祸全族,恭敬道:“是,老身荣国府贾氏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公主可不敢当。正好老太君在这,本公主想问一下老太君,你荣国府究竟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这大青朝我还从不知道有哪个人敢动我水昊芸的心肝宝贝!”
贾母大骇,躬身道:“老身不敢,长公主这话从何说起,长公主的千金也是老身的外孙媳妇,老身疼还来不及呢。”
林海道:“亲家母,到底怎么回事?”
长公主道:“亲家翁还不知道吧,就是这荣国府的人造谣说涵儿出了意外,蕾儿恰巧听说荣国府二太太点名要见你们府三个主子,虽然你们拦了,可她一好奇就偷溜过去了,结果一听之下她小人家没经过事就吓住了,一时迷瞪也不知怎么回去的,反应过来时肚子就发动消息了。我说老太君,你家明知道我们蕾蕾身子重,还要对她说些疯话,不是明摆着要害我们蕾蕾一尸三命吗?”
林海和黛玉竟不知还有这一截,此时再顾不得什么尊长之类的,林海看着贾母冷道:“本来我就想问老太太为何要造谣,不想贵府比我想的更恶劣,竟还想着害我林家子嗣,老太太还请说明白一些,不然休怪林海不讲亲戚情面。”
贾母没想到王夫人竟浅薄到要亲口和云蕾说林墨涵之事,如此真是再无转圜之地。事情已经走进死局了,即使精明如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屋中一时陷入死寂,半晌,贾母深吸一口气,道:“老身惭愧,此事却是我贾府的过错,老身也没想到我这二媳妇会如此丧心病狂。屋中都是自家人,老身也不说假话了,姑老爷想必也知道我那二媳妇和敏儿积怨很深,这媳妇和小姑子本就难相处,老二家的又是个浅薄的人,哎,只是这不贤人已经进了门,老身也无可奈何。只我没想到她心中的怨恨竟然到现在都没消,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回去之后老身已经找太医问过了,说她是得了失心疯,一时迷了心窍,哎,家门不幸,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创出这么大的祸来,老身真是没脸去见地下的敏儿了,敏儿啊,娘对不起你啊,险些让那恶婆娘害了你的子孙,若你我的小曾外孙真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也不活了。”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
林海等人看着贾母唱做俱佳,心里也有些佩服,不愧是荣国府屹立多年不倒的老祖宗,够聪明也够狠绝,很显然她是准备舍弃王夫人了。可是如此做她就不怕于贾府和元贵人名誉有损、与王家生出嫌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