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一皱眉：“二哥这是何意？”
水澈道：“这是你欠我的。你既然说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甘心。我想为我耽了几十年虚名的母后讨个公道。人人都说皇上多么宠爱我，说皇上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我的母后，哼哼，这话骗鬼去吧。喜欢，喜欢他会将我当成你的挡箭牌，一当就是三十多年。好了，你长大了，我就被踢下去了。为什么，皇父明明最爱的该是过世的母后，凭什么将张颖那个继皇后的养子捧上皇位，这也罢了，皇位他爱给谁就给谁，可是他不该拿我当你的挡箭牌，凭什么，难道我不是他的儿子。母后做了他三年的皇后，陪他走过了三年艰苦的生活，为什么他最后眼里竟只有一个继皇后张颖。为什么！就算母后是摄政王选出来的，可母后并没有出卖过他，还深深地爱着他，为他打掩护，给摄政王传假消息，甚至为了给他生下子嗣而早逝。我虽未见过母后，可却看到过母后留下的手札，她是真的爱着皇父，可是在皇父的心里她竟连一点位置都没有，连她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也成了别人的挡箭牌，我都替母后不值。我没想过夺回皇位，所以我给你留了很多线索，否则，水沐就算你再厉害也查不到我的，因为我也不是白在这太子子位上呆了三十多年。那皇位我早就不稀罕了，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位置禁锢了母亲的灵魂，我要来做什么。明白告诉你，我传这流言就是不想你坐的那么舒服。皇父为你什么都打算好了，我偏要让你这完美的皇权里抹上些黑。呵呵，我相信即使百世之后，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污点，历史吗，总是会随着时间变味的。水沐，这是你们父子欠我母后的。”
水澈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呼吸沉重，水沐心神几乎被水澈凄厉质问的样子骇住，沉默良久才道：“好吧，如果你这样说朕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什么要给灾区的人下毒，那些百姓难道也对不起你们母子了？”
水澈此时已经恢复了仪态，整了整衣襟，悠然地品口茶，道：“那不是我做的，说起来我也挺意外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做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说，因为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水沐一愣：“你想做什么交易？”
水澈道：“咱们先说说这个流言吧，其实对你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所以我才有这个资本和你谈条件。”
水沐嘲讽道：“二哥这脑子糊涂了吧。”
水澈摆摆手：“你别急呀，听我说。对老八现在的忠顺王世子，不知老三你有什么想法？”
水沐冷冷起身道：“二哥这样天上地下的一句，恕三弟没时间和你闲扯。”
水澈叹道：“当年皇父之所以给你设过好多障碍就是因为你这急躁的脾气，你看你怎么还不改啊。我直说了吧，对咱们几个兄弟我比皇父还要了解，因为身在那个位置，你们都是我的敌人，知己知彼嘛。老三你对你这个同胞兄弟恐怕是深恶痛绝吧，皇父将他过继了不得不说为你们两个找了条最好的解决矛盾的途径。只可惜皇父把你们俩都看浅啦，你不可能因此对老八放心，而老八也确实不可能因此就对皇位死心，那小子就是一头草原的恶狼，对人对己都足够狠。我想你们现在碍着皇父在维持着这个可笑的和平局面彼此都不痛快吧，所以我才令人传了那个流言，想来水淳听了心思定会活泛起来，因为我给他打开了一条很好的路，让他能在皇父活着的时候就能争权夺位。如此平衡不就打破了，等他举事时，你再怎么打击他想来皇父也不会说什么了。你看我这不是做了件好事，让你尽快除去眼中钉肉中刺，不然若水淳隐忍到皇父死的时候，我看你得憋闷死，头上悬把刀的滋味想来你不是很喜欢。”
水沐哼了一声：“如此我倒该感激你了。依你的意思，那下毒的就是水淳了。”
水澈点头道：“然也。”他叹口气道：“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竟然连灾民都敢利用，让他上位我看大青危矣，说起来咱们这帮兄弟要比没良心不要脸倒是真数他了。你把这事报给皇父想来皇父对你接下来什么举动也不会有意见了。哎，这水淳也太能配合我的想法了，只是可惜了那些灾民。”说完他连连长叹，一副自叹弗如的模样。
水沐弯了下嘴角道：“二哥也别说他了，我就不信你没想到。”
水澈肃颜道：“你爱信不信，我是从不会拿我大青子民开玩笑的。不过我也明白告诉你我也确实算是将你阴得够狠了，因为以后水淳出了意外，再联系这次流言，你的残害手足的罪名是跑不了啦，哎，可怜你一世英名再也无法保留了。所以我的交易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说了半天朕还不知你要什么呢。”
“也没什么，只是我对着个小小庄子厌烦了，想去学学皇父也领略领略外面的山高地广。”
“这不行，皇父不会答应的。”
“呵，你水沐也别虚伪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直说就是了。我说不爱皇位你也不信，不过我早想过这个了，你索性对外说我暴病而亡了，如此你也该放心了吧。”
“呵呵呵呵。”水沐一阵冷笑：“如此外界还不好奇您好好地怎么就死了，想来更会猜想那流言的真实性了吧，二哥好算计。”
水澈也不否认，翘着脚挑着凤眼看着水沐，一副“我就是这意思，你答应不答应”的痞子模样。
“罢了，或许确实朕是欠你的，就答应你又何妨。后世如何评论与我何关，人生百年我只想问心无愧，我不是皇父，从没想过博一个万世仁善英名。不过你还是明年再‘死’吧，朕总得有个缓冲的时间，何况还得给皇父报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