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爸爸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我要是对谁好,真是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
那天晚上,我们一齐回家,不是他的别墅,是在市区新购置的一栋公寓。当时我觉得没有必要再买新房子,云展坚持说,这里离我们俩上班的地方都比较近。
我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所以,哪里对我来讲都没有差别。
唯一一件让我感到遗憾的,就是当时,莫云展把我带来,交给我一把钥匙,告诉我这是我们的新房。房子装修的极精致,从客厅到卧室、厨房,甚至是浴室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都摆得整整齐齐。
我当时装作惊喜的抱着他,说我很喜欢;其实,我渴望的是能跟他一起布置我们的家。
今天回到这里,我甚至还有一点陌生。
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纠结于那些,因为新婚之夜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特别的,尤其是没有任何经历的女生显得尤其神秘。我是护士,很多东西于我而言并不陌生,但是,那种真实的感觉还是让我感到紧张甚至期待。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眉头紧蹙着,弄得我也很紧张,不敢多问他。
到了家,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去洗澡吧。”然后,一个人去了阳台。
我的脸顿时爆红,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里爬,轻飘飘的进了浴室。我把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闭着眼睛,温水从我的头顶留下来,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水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我脑袋里那点浑浊的东西冲走。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阳台吸烟,没有开灯,手指间的那一点在夜空中闪着寂寞的红光。我感觉整个夜幕都压下来,他那一刻看上去像个孤独的骑士。
“云展,”我艰难的喊了一声,这几乎是我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喊他:“我洗好了。”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喊他洗澡。
他闻声转过来,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夜空回荡:“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一会儿。”
然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听见他在外面打电话。
再过一会儿,我居然怀着紧张的心情睡着了,梦中都是他孤独的背影。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的样子,而我的床侧依旧是空的。
我开了灯,爬起来,赤着脚从主卧跑到客厅,都没有寻到他的影子。然后,我推开客房虚掩着的门,看到他已经睡着了,像个安稳的孩子。
我趴在床边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微微上翘;鼻梁宛如刀刻的一般挺直,即使睡着的时候,他的唇也是紧抿着的。我慢慢将他的脸摸了一遍,然后倾身在他的薄唇上印了一吻。要是在古代,新婚之夜就被放鸽子的新娘,大概是要被休离的。
然后,我关灯出去。
关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看到那双炽热的眼睛在暗处看着我?
我可以发誓,我是真心想做个好老婆。
虽然很累,第二天早上,刚过六点,我就醒了。
洗漱完毕后,我特意跑去客房看了一下,莫云展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睡得正香。说实话,我心里美滋滋的。
以前我就幻想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每天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爱的人在自己旁边熟睡,虽说,我们俩并没有同床。
然后,我进了厨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都是新的。虽说,还没结婚前,家里也都有保姆,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我做饭的技术。甚至于,我把家里保姆的技艺学到不少。这大概跟爸爸对我的教育有关,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最大的精力应该放在家里,对我学习做菜这件事他倒是挺满意的。
所以,结婚前,莫伯母,不,应该说是我婆婆要把家里的刘阿姨拨给我们的时候,我和莫云展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莫云展拒绝的原因我猜不到,但是想想也是,他那么不喜欢被约束的人,哪里肯让父母在身边安插一个‘奸细’。
而我拒绝的原因是,我对做家务还算拿手,做饭什么的更不在话下。毕竟刘阿姨也是莫家的老保姆了,主宅的人,尤其是奶奶更需要她。
奶奶似乎很吃我这一套,对我能考虑到她很是满意。所以,婚前,她就总是让莫云展接我去家里吃饭。
莫云展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鱼片粥正小火煨着,生菜已经洗好了,烤土司我刚刚放进盘子里,这会儿我在煎蛋。
其实,刚刚做饭的时候,我有一点烦恼。因为我突然惊觉,我们认识的时间还这么短,甚至都还来不及知道他喜欢什么。
他站在厨房门口,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还是该死的迷人。
“早!”我偏头对着他镇定的微笑,即使我那颗小心脏已经花痴的扑通扑通乱跳。
他慢慢地眨了下眼,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冲我笑:“早……”
他那个表情,一副看到陌生人的样子让我不得不胡思乱想,因为他那双眼睛就是在说:对不起,我忘记我们结婚了。
然后,他就转身走开,大概是回去换衣服。
等我把简单的早餐端上桌的时候,他换好了一件深蓝的衬衫,没打领带,穿着一条米色的西裤,手臂间挂着同一套的西装;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从卧室走出来。
我还有些害羞,所以,一直没有开口。
他到底是坦然得多,冲我笑笑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得先走了啊。”
“啊?”我有些发愣,怎么都没想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哦。”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那,拜拜!”还是他招牌式的笑容。
我站在餐桌前强笑,直到门口传来嘭的关门声,我才疲软的坐到椅子上。
现在还不到八点,更重要的是,新婚第一天见客户……我苦笑,他连说谎都不屑于多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