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黛玉一声娇呼,很快定下神来,略说了几句就告辞退下:“哥哥好生陪着裴大人,我先回去了。”
墨涵送了她到院外,看她走远了,才回来与裴大人继续商议。
“林大人,这么重要的事,不避着女人吗?”裴大人有点不解,应该说是很不解,中原不是常说女子不得干政吗,只要相夫教子管好内院就行。
“我信任她,没什么可以瞒着她的。”墨涵不介意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对黛玉的感情。
当晚,裴大人就快马离开了。墨涵回到齐飞院之时,黛玉已然歇下,不过没有睡着。
“怎么,在想三妹妹?”墨涵揉了揉黛玉的头发,脱了鞋上床抱着她。
黛玉往里边躺了躺,半嗔半羞的问道:“你上来做什么?裴大人走了?”
“嗯。吐蕃那边不会有事的。幸好吐蕃王是个明白人,不然听信了太后的话对我们出兵,那川中陕甘两个地方都离他不远,腹背受敌就麻烦了。这样一来,更可以放开手脚了。”这是墨涵心里担忧了许久的事,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心下欢喜,神态间越见祥和。
“京城最近有什么举动吗?”黛玉点了点头,窝在墨涵怀里,拽着他的腰带闲耍。
“国库空虚,士兵抱怨不小,太后头疼得很。偏偏一时间又攻不下一个地方,估计是有点急了,再拖上一年半载她难保不自乱阵脚,那时候咱们就能一举拿下京城了。”没想到,太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济,不过也是因为她失了百官的心,真正愿意出谋划策的人不多,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哦,只怕她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咱们离得远还好,刘王爷在京里太不安全,他若出了事咱们就麻烦了,到时候叫谁去当皇帝呢?”黛玉困意袭上来,讲话有点嘟哝。
墨涵极为好笑,人家都争着当皇帝,妹妹倒好,愁着没人当皇帝。唉,小丫头对自己这么放心,这就睡着了。
直到四月份,几股平叛军队依然没有半点捷报传回来,太后面上不显,其实早就焦急不已了。粮草就快接继不上了,派去吐蕃的使者没有得到吐蕃答复,去劝降的使者没有一点消息,再拖下去,她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中间,她派人紧盯着刘瑄林墨涵,两人竟跟出了家一般,整日呆在家里,不与外边交往,让她拿不到一点错。她自然清楚叛军是以清君侧为名,那么背后应该有一个皇室子弟在支持,不然即便叛乱成功他们继位也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三个应该谁也不服谁才对。
可事实不是这样,她渐渐发现三个地方的一举一动就跟商量过一样的,步调一致,该进同进,又不贸然攻向京城,明显就是在牵制自己的兵力。这么说,他们身后应该有个统一的指挥,先皇儿子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刘瑄比较有出息,其余几人不足为患。刘瑄大门不出,连凝安公主都没有动静,那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呢。
眼下,唯有加强京城的防卫,尽快攻下一个地方,好腾出手来对付另两个地方或者回防京城。这里边,只有自己哥哥忠顺王绝对可信,而且兵力最强。太后咬咬牙,下令再添三万大军去江南,要求忠顺王三个月之内拿下叛军。
忠顺王有了援军,又有太后的谕旨,自然不敢怠慢,鼓足士气狠狠回击了叛军几次,可惜效果都不是很好。每次伤亡不小,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是带了几十年兵的,经验之丰富无人能比,但叛军据着长江天险,他们根本很难攻过去,尤其是北方军队都不习水性,很是被动。
到六月之时,依然没有动静。
宁静幽暗的深夜里,偶尔有蛙声四起,愈显寂寥。
“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为何没有一点动静?”声音虽温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是个苍老的女人。
“主子,对不起,我寻不到机会。而且他非常谨慎小心,我根本没法下手。”娇弱而恐惧,听得出来是个美丽的女子。
夜空下,那人的眸子比星星还要明亮,彷佛能看透人的灵魂:“你应该知道欺瞒我的下场。机会是靠你创造的,你不去难道人家还会送上门来吗?三天之内,我要得到结果。”
模糊中,一团雪白的身影跪在地上:“主子,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我不能,我做不到。”
“你弟弟的死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三日后你或者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或者就给他收尸吧。”声音依旧冷酷,半点不给人回旋的余地,说完就飘然而去。
白衣女子顿时泪流满面,为什么,难道一定要这样吗?
天气渐渐炎热,墨涵决定带着黛玉迁到庐山上去,那里修了几个避暑的庄子,比山下凉快许多,说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
墨涵哄了黛玉睡觉,想起书房里有个要紧物事没有放好,忙赶了去前边。书房离齐飞院大概一盏茶功夫,并不是很远,墨涵又一向不喜丫鬟伺候,就一个人提了个小巧的六角玻璃灯匆匆而行。
便是到了深夜,气温依然酷热。墨涵推开门,凉爽的寒气扑面而来,谁在书房放了冰块,自己并没有吩咐啊?把玻璃灯挂好,墨涵就着昏暗的灯光在书桌上摸索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清冽的香气直冲入鼻尖,他不由心中一荡,身上突起一阵燥热。
将东西放好,他感觉甚是疲惫,打算靠在太师椅里歇一会再回去。似有一把火在他血液里燃烧,游走到他全身,一种不正常的渴望充斥了他的心神。墨涵情知不好,中了诡计,强撑着站起身来,却摇摇晃晃得半步难行,勉强挨到窗下,再有几步就是门了。
他身形一晃,脚下一软,人就倒在了临窗的炕上。身下软绵绵的,仔细一摸,是一个女子。
墨涵双目赤红,青筋直迸,灼烫的他就要烧起来。他拼尽力气把女子推开,定睛一看,楚楚梅妆,口点樱桃,眉舒柳叶,轻叠乌云之发,风消雪白之肌,不是叶文秀是谁?她里边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鸳鸯肚兜,外边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白纱,玲珑身姿、丰盈体态尽收眼底。目中点点残泪,越发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