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腊月三十,日暮,叶十三迈着大步向前,其背负一剑,长约四尺三,宽有两寸三,名曰青魂,剑如其名,剑身青色见底,上面的图纹似人似鬼,张牙舞爪,极为可怕。
剑可怕,人却不可怕,而且还出奇的好看。英俊非凡,神色夺目,面容清秀,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美男子。
叶十三行到苏府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恰巧被一仆人瞧见,那仆人识他不得,说要去通传一声。不等仆人通传,叶十三闯了进去,仆人截他不住,急得大喊:“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院内正燃放爆竹的俩小孩闻声丢下手里还没点燃的爆竹,吓得直往大堂跑,边跑边喊:“爹爹妈妈,强盗来了!”
霎时,从内堂出来一男一女,便是两孩子的爹和娘。男的身着华贵貂皮大衣,气宇轩昂,名作苏生海;女的袭一身锦罗绸缎衣衫,雍容典雅,名作胡杺怡。
两孩子看见爹娘,就拼命地往他们身体里钻,就好比渴了的乌鸦想要喝细口瓶里的水一样。
苏生海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叶十三,眼神里泛着金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究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问道:“你是谁?”
叶十三不答反问:“我想你应该能猜出我是谁。“
苏生海努力的回忆,半晌,他似有所悟道:“你是叶得武?不对,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当年明明已经.”
“明明已经杀光我们全家了是吗?上天让我活下来就是来报仇雪恨的。”叶十三打断他的话。
苏生海欲言又止,生出一脸愧疚之情来,似乎他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叶十三继续道:“叶德武是我爹,我是他的第十三个儿子,所以我叫叶十三。”
苏生海惊奇道:“第十三个儿子?”顿了一下,又喃喃自语:“幸好幸好,上天该要给叶家留个后。”
叶得武当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桃花林,留下的情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而偏偏为他怀上的女子都选择把孩子生下来。据说,叶得武有十二个儿女,能为他怀上孩子的女子必定都是他爱过的,他不忍她们遭流言蜚语,流离失所,于是他将他的几个老婆安置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只将明媒正娶的正房安置在自己府里。
那一天,也正是腊月三十,本该是一年中最欢乐的日子,叶家却惨遭灭门,就连叶得武安放在别处的几个老婆都惨遭毒手。可见,这场杀戮行动是早就计划好的,杀手们一早就查清楚叶得武老婆们的居所。好在彼时叶得武刚遇见叶十三他娘不久,消息还没传开,因此幸免于难。
事隔整整二十年,苏生海对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候苏生海还没娶妻,也就二十四五来岁。自从娶妻,也与妻子行过周公之礼,可是数十年间就是不见妻子产下子嗣,这也许是报应!好在苏生海对当年做的错事心有悔过,在家里边给叶得武立了个牌位,天天供奉,就在五年前,终于苏生海老来得子。
得子的苏生海大彻大悟,明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这几年来见穷必赠,见伤必疗,广做善事,算是为自己的恶行积点德。
叶十三见苏生海说出此话,自己心中也是十分奇怪。在看看苏生海此时此刻一副略显欣慰的表情,想想莫非这当中有什么隐情。再回过头来想,也许是苏生海怕死,故意装出来的,以博取自己的同情。
想到这里,叶十三瞪着苏生海道:“既然做了恶事,又何必这般虚情假意?”
苏生海道:“其实当年我并不想杀你父亲,只是我迫于无奈,不得而已为之。”
叶十三道:“好一个迫于无奈,你不必找诸多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苏生海道:“他们抓了我母亲来威胁我,我真的无可奈何。”
叶十三冷笑两声,道:“就算是这样,可是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总该是懂得。”
“请你放过我的妻儿,我在杀你父亲之时我还并未娶妻。”苏生海闭上眼晴,缓缓说道。
叶十三看着苏生海的妻儿,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他的请求。
接着,叶十三反手抽出青魂,欲刺上去,两个小孩挡在了面前,哀求般道:“我爹爹是个好人,这里的人都称我爹爹是苏大善人,可不可以不要杀我爹爹?”
苏生海的妻子胡杺怡也哭着道:“他确实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叶十三冷冷道:“他在杀我父亲的时候又何曾想过高抬贵手?”
听到妻儿的声音,苏生海睁开眼来,一眼就瞧见了叶十三手中的青魂,惊叫道:“青魂剑?”
叶十三道:“没错。”
苏生海叹了一声,道:“一把青魂害了多少无辜生命,当时我们在叶府翻天覆地也没找着青魂,原来竟在你手里。”
叶十三道:“为了一把青魂剑,你们杀我全家,你们真该下地狱。”
苏生海道:“我只知道这剑中有秘密,却没有想贪图这把剑,是他们叫我杀人取剑。”
叶十三淡淡道:“只怕这剑中秘密你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苏生海转头对胡杺怡道:“把儿子拉开。”转回头又闭上了眼,道:“你出手吧!”
武林中人都知道,青魂剑出鞘就必有祭剑之人。
现在青魂剑已出鞘,而祭剑之人必定是苏生海。
叶十三一剑刺入膻中,苏生海随即毙命。
胡杺怡死了丈夫失声痛哭,两个儿子死了爹爹放声大哭,一家悲伤不已。
好好的年没有过成,反而生出此种事端,管家,仆人皆惊慌失色,不敢言语,生怕这一剑就朝自己胸口刺来。
叶十三拭擦残留在剑上的血,入鞘。
“要想报仇,可以来欢乐林来找我。”叶十三临走时留下这样一句话。
回到欢乐林,叶十三要计划下一个复仇行动。他拿出一份名单,将苏生海的名字划上一个叉。
指着施拓的名字,口中自语:“下个腊月三十就是你的死期!”
指着林霸天,在说:“让你多活两年。”
指着萧陵生,在说:“让你多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