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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朔北雪寒

杨歌离拾起归元剑,在萧天冷的胁迫下,离开了自己居住两个月的竹屋。

萧天冷带着杨歌离一路北上,已经过了半个月,天气也是越来越冷,萧天冷出手也倒是阔绰,出钱帮杨歌离置办了一身新衣裳,杨歌离对他虽然一点好感都没,但送上门的便宜自然也不会不占。

萧天冷与杨歌离已经进入了河北境内,杨歌离问道:“老头,你到底我带我去哪里?”萧天冷冷声道:“再又两日可至渚州,休息几日便渡过黄河继续北上。”杨歌离争辩道:“老头,你再这么走可要到鞑靼了!”萧天冷不耐烦道:“我自然知道,你若是不肯跟我走就把使用这把剑的方法告诉我。”杨歌离心中一声闷哼,心道:“想我服软,你打错算盘了。”

两人一路无言,过得两日便已经到了渚州。杨歌离一路奔波了半个多月,此时终于找到了客栈休息,杨歌离往床上一躺便沉入了梦乡。

杨歌离缓缓醒来是,已经是月上中天,杨歌离环视房内,萧天冷竟然不在。杨歌离不由精神一振,飞速奔到窗前,正要跳窗出去,背后突然传来阴沉的声音:“要去哪里?”杨歌离心中一惊,回头一看,萧天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杨歌离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道:“我……来看看月亮。”萧天冷冷哼一声,道:“你不要想逃。”

“谁说我要逃了。”杨歌离一摊手,故作镇静地走回床上假寐。萧天冷一身不吭,盘坐在房内打坐。杨歌离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诅咒道:“走火入魔!你个老东西,给我走火入魔!”

“老头!”杨歌离突然喊了一声,险些惊得萧天冷岔了气,萧天冷愤怒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叫?”杨歌离对他的语气显然有些不以为然,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显隐贯通啊?”萧天冷想不通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心想:“你不是已经显隐贯通了吗,为什么还问我。”杨歌离见他不回答,略显失望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还是去问问那些有见识的人吧。”

萧天冷听出他拐着弯骂自己没见识,怒哼道:“人有奇经八脉,此为显脉,除此之外,还有四大隐脉,显脉隐脉以阴阳玄关为枢纽,显隐贯通,阴阳玄关乃重要一结。”萧天冷自认为显脉无须多解释,而隐脉他也所知不多,若非那日侵入了杨歌离隐脉之中,只怕所知更少。萧天冷那日被杨歌离隐脉中的阴阳玄关吸去不少功力,如今才会日夜加紧练功,好早日恢复功力。

杨歌离听他一说,自然不懂,又问道:“那到底怎么才能显隐贯通呢?”萧天冷见他已经显隐贯通却还要装傻来戏弄自己,不由怒道:“那****与蓝玉已经为你贯通了显脉与隐脉----不要再烦我!”萧天冷想了想,又添上一句。

“什么?”杨歌离一惊,随即想起那日老爹跟这恶贼的确在自己身体里折腾了一番,险些弄死了自己,而那之后,自己的精神竟得好了许多,感觉总有使不完的劲,当然除了第一次接触归元剑。而当欧阳子铸剑时,杨歌离两次遇险都感觉体内某出涌出一股力量才让自己幸免于难,如此看来,难道那里就是阴阳玄关。

杨歌离似乎找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也不再理会萧天冷,默默在体内搜索,想找出那阴阳玄关到底在何处。

杨歌离慢慢静下心来,仿佛可以看见自己的经脉一般,杨歌离感到自己的经脉里有一丝微弱的真气流动,虽然非常少,但的确是有。杨歌离心中一喜,顺藤摸瓜向真气源头寻去,杨歌离从来也没有发现过自己体内有真气,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事。他已经进入了隐脉之中,“真的有四条。”四条几乎相同的隐脉连在一处,而相连之出便有一股旋涡状的混沌气流,从里面缓缓流出一丝丝真气经过四条隐脉向杨歌离全身经脉而去。“这就是阴阳玄关了吗?再出来点啊,怎么就这么一点点啊,多一点……”杨歌离心中默念着,很神奇地,阴阳玄关中涌出的真气竟然真的更多了。杨歌离顿时精神一振,催动更多更多的内力出来,阴阳玄关中涌出的真气运行了七个周天后,天已经亮啊。

“哇……好舒服啊……”杨歌离伸了个懒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萧天冷又不在房内,杨歌离这次吸取了教训,先是把房内彻底找了个遍,也不见萧天冷,随后我悄悄推开门,此时也正是别的客人起床之时,但其中并没有萧天冷。杨歌离一狠心,从窗户跳了出去,他跟着萧天冷已经快一个月,也说明萧天冷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杨歌离的客房就在二楼,他从上面一翻而下也没受什么伤。杨歌离迈步便跑,却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寒气,杨歌离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萧天冷追来了。快跑!快跑!杨歌离此时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对逃亡倒是很有心得,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跑,杨歌离不过十六岁,自然也不算高大,钻入人群中任萧天冷武功再高也是找不到。

萧天冷眼睁睁地看着杨歌离钻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不由恼怒,这次若不是他太过自负也不会让杨歌离逃掉。他武功虽然高,却也总不能把这些人一个个杀掉,就算他们杀掉,只怕到时候杨歌离也早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哈哈,你个老东西,还想抓我。”杨歌离此时心中已经偷偷乐了不知道多少回,在心中构想着萧天冷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此时萧天冷脸色甚是难看,当年龙傲天得了欧阳子铸造的一把惊天剑,如虎添翼,十五年前在试剑峰一战,败尽天下英雄,从此稳坐天下第一高手宝座,萧天冷虽然在那一战中输了,但始终觉得是因为龙傲天得到了欧阳子铸造的宝剑,他为求一把可与惊天匹敌的神剑,花费十五年的时间寻找欧阳子,甚至不惜去为蒋寰作打手,然而虽然探得欧阳子所在,神剑也已铸成,他却连碰也不能碰,而一切的关键,都系于一个自己没能害死的孩子身上,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自视武功高绝,却还是让这混混逃脱了。萧天冷越想越是气闷,险些喷出血来,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挤入人群中寻找那小子。

杨歌离虽然是越跑越远,但心里却仍然是不踏实,忖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这么跑下去搞不好会跟那老东西撞个正着,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能给他发现了。”杨歌离放缓了脚步,不时四处注意有没有萧天冷的踪影。

“这位官人,快请里面请,呦,原来是赵大官人啊,翠红可是天天念着你呢……”一阵甜得发腻的声音从杨歌离脑后传来。“这话怎么这么熟啊?”杨歌离转过头,“销香院,原来是妓院。”杨歌离笑笑,妓院他在应天可看得多了,都是这么招客的,不过这家妓院开门倒挺早啊。杨歌离突然灵光一闪,暗道:“不如我躲到妓院里去,我看那老东西也没有精力逛什么妓院了,他要是能猜到我躲在妓院里,我也认栽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杨歌离从未进过妓院,身上也没一文钱,自然不能从正门进去,便打算绕个一圈到妓院后面翻墙进去,不过杨歌离还是有些担心,听说妓院里还有护院,不知道被发现的话会不会被揍一顿。那天他虽然刺死了四个锦衣卫,但他现在想想却是一阵后怕,要不是他果断出手刺死一个把剩下几人都吓愣住了,只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杨歌离绕到了后墙,却见还有三人在那晃悠,杨歌离一眼就看出一定是三个混混,碰到这种人,最好就要走。杨歌离转身便要走,却被那带头的混混喊住:“那边的小子,干什么的,过来。”杨歌离脊背发寒,但还是走了过去,笑道:“不知道三位大哥怎么称呼?”那混混似乎十分得意,道:“叫我声麻六爷就好,这是小黑,这是小鲍。”杨歌离一一赔笑道:“麻六爷好,黑哥好,鲍哥好,小弟杨歌离。”麻六爷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点头道:“小杨,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杨歌离顿时有些窘迫,竟然编不出合适的理由。麻六爷徘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也不用不好意思,哥三个都跟你一样想去妓院里偷偷腥,只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觉悟,不错,不错,哈哈……”杨歌离一阵恶寒,心道:“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龌龊。”但仍然是满脸堆笑,道:“那小弟就跟着麻六爷混了。”麻六爷一拍胸脯,道:“放心,跟着我,保证有让你痛快的。”

杨歌离挤出一丝笑容,麻六爷招手道:“小杨,你过来。”杨歌离跟了过去,只见麻六爷翻开草丛,竟然是一个狗洞,杨歌离心中一怔,道:“莫非我人生第一次进妓院,还要爬狗洞进去。”杨歌离抬头看了看围墙,随即叹了口气跟着三人爬了进去。

院内没有护院,杨歌离稍稍放心了些。麻六爷三人也不知进来过多少次,竟如在自己家里一般轻车熟路。杨歌离轻声问道:“麻六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麻六爷神秘一笑,答道:“马上你就知道了。”杨歌离一阵郁闷,跟着麻六爷避过了几班护院。

“这里这么多房间,应该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吧。”杨歌离心中想着,便跟着三人躲到了走廊尽头,这里只有最后一间人,没有多少人会来。麻六爷三人迫不及待地把耳朵贴到窗边,杨歌离心中奇怪,也贴了上去,里面传出女人的**之声,这下他心里更加奇怪,杨歌离对男女之事也不甚了解,男人逛妓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他此刻还在猜测里面是不是在执行什么酷刑。

杨歌离心中一串想过,麻六爷三人却已经在窗户上抠了个洞往里面观望,脸上的表情直看得杨歌离作呕。麻六爷见杨歌离不往里面看反而看着自己,以为他是第一次来不好意思,便好心地帮他抠了个洞,杨歌离向里面瞄了一眼,只见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在床上厮缠,杨歌离自从吸收了归元剑中欧阳子的精气,目力、耳力、嗅觉、味觉甚至记忆力都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筹,虽然只是一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麻六爷三个还看看津津有味,杨歌离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转身就跑。

杨歌离只求快点离麻六爷几个人远点,一时没注意,却撞上了引面而来的一人。“哎哟,你没长眼啊。”杨歌离还没开口,那人倒先骂了起来,杨歌离看了一眼那少年,他穿着灰色布衣,不过他有些瘦弱,那衣服倒显得有些大了,头上也戴着顶布帽子,脸上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那少年也打量了杨歌离几眼,道:“小色鬼,小小年纪就来妓院嫖妓。”“我……”杨歌离气结,不由反唇相讥,“看你年纪也不比我大啊,不照样来嫖。”少年怒道:“谁说我来嫖妓了!”杨歌离笑道:“那倒是,你看你,小脸黝黑,疙瘩成堆,五官移位,斗眼鸡眉,瘪脸瘪嘴,整个活鬼,再加这身破衣裳,哪个姑娘肯给你嫖?”那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哼!”少年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怒哼一声后,狠狠撞开杨歌离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