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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白纵横

杨歌离奇道:“前辈,你也知道?”老者却摇了摇头,道:“在百年前,本门曾有一位祖师也曾达到显隐贯通之境,只是……”杨歌离急忙问:“只是什么?”老者道:“只是他后来经脉爆裂而死。”杨歌离脸上顿时变色,喃喃道:“死了……”

老者顿了顿,继续道:“那位祖师没有留下关于显隐贯通的只言片语,不过留下了一本武功秘籍,也是我门内三大绝技之一,先天真气。”杨歌离一愣,随即想起了在欧阳子那里看到的先天真气,道:“先天真气?我在欧阳子前辈那里看到过的。”老者点头道:“不错,欧阳子是我师弟,老夫松栊子,还有大师兄泫清子,我们三人是天机门最后的弟子,可惜欧阳子师弟已经过世了。”杨歌离一阵沉默,显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天机门,等着松栊子的解释。松栊子继续道:“天机门发源于南宋绍定年间,当年陆易师祖于西南峨眉山创立本门,本门世代人丁稀薄,每任掌门至多不过两三名弟子,而且本门一直隐居世外,世人多无耳闻。元军南下后,本门第四任掌门便离开西南,将宗门移至中原。家师是本门第九任掌门,他生前便收了我们师兄弟三人为弟子,大师兄泫清子精通奇门盾甲,排兵布阵,学的乃是本门三大绝技中的天机六道;欧阳子师弟精通铸剑炼器之术,学得的是三大绝技中的先天真气;老夫是三人中唯一醉心武学一人,学的是三大绝技中的纵横剑术。”杨歌离听罢,踌躇道:“我也会死吗?”松栊子道:“阴阳玄关乃是全身经脉最玄妙之处,天下武学之道,不过‘和谐’二字,你若不断以阴阳玄关调动内力,势必导致阴阳失衡,你的阴阳玄关是否曾经吸过他人内力?”杨歌离急忙点头道:“没错!”松栊子道:“或许便是你的阴阳玄关已阴阳失衡,便如归元剑一般,阴阳玄关与归元剑相生相克,你才不会被归元剑吸去精气。”

杨歌离问道:“那阴阳失衡了怎么办?”松栊子道:“老夫也不知道,那位祖师武学见识胜我十倍,尚不知破解之法……”杨歌离脸色一沉,黯然道:“那我,是死定了?”松栊子沉思道:“你若是从此不再修炼内力,或许还有生路。”“不练内力?”杨歌离脸上一喜,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松栊子点头道:“你以后就留下来,我教你剑术。”杨歌离喜道:“多谢前辈。”

“爹爹,我来啦。”杨歌离听那少女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便转过身来,那少女从门外进来,杨歌离不由一愣,她原本装扮得脏兮兮的,可此刻换上一身白衣,皮肤白皙,皓齿红唇,虽只十五六岁,却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杨歌离不由心道:“这父女俩可真是奇怪,父亲居然带着女儿住在妓院里,女儿还装成脏小子去妓院偷客人东西,真是……非同寻常!”

松栊子笑道:“汐儿,以后歌离便会留下,我会教他武功,你要与她好好相处。”少女皱眉道:“爹爹,我们两个住得好好的,干嘛还要多住个人,以后我就得准备三个人的饭菜了,多麻烦啊……”杨歌离心道:“我要是不把这个魔女搞定,以后可非被她整死不可。”于是急忙笑道:“姑娘不用麻烦了,以后这些琐事就交给我解决吧。”

少女颇为不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道:“好吧,本小姐就给你个机会。”少女说罢,便转身出去。

松栊子走到桌边坐下,道:“歌离,你过来坐下。”杨歌离依言走了过去,松栊子指着棋盘道:“会下棋吗?”杨歌离不明其意,点头道:“会一点点。”松栊子笑道:“好,来陪我下一盘。”杨歌离愕然道:“前辈,你不是要教我剑术吗?”松栊子道:“以棋入剑,你不如先陪我下一盘。”杨歌离无奈,只能答应。

杨歌离棋术本就不精,一开盘便向松栊子展开猛烈攻势。松栊子已经沉浸棋道数十年,对杨歌离的猛烈攻势不急不躁,防守得密不透风。松栊子棋风内敛,一直下到八十多手,杨歌离才逐渐落于下风,眼见大龙就要被困死,急忙做起了最后的挣扎,松栊子却放下了棋子,道:“你已经输了,下棋最忌讳心烦气躁。”

杨歌离根本不在乎下棋的输赢,而是问道:“那前辈你可以教我剑术可吧?”松栊子摇头道:“你若是下棋赢不了我,我不会教你剑术,也不会让你离开。”杨歌离急忙道:“前辈,你可是下了几十年的棋了,你这份造诣晚辈拍马也及不上啊。”松栊子道:“你只需下番苦功,老夫可不会如萧天冷一般让你逃走,你可去书房里看看老夫多年来收藏的棋谱。”

杨歌离看着松栊子走出去,不由苦恼道:“我怎么老是碰到这些怪人。”松栊子的武功胜出萧天冷许多,杨歌离从萧天冷手下逃脱尚且那么侥幸,而此刻松栊子早有防备,他又怎么逃得掉。

杨歌离长叹一口气,也不知老者在何处,心道:“不如逃下试试。”想着,便急忙快步跑了出去,杨歌离脚下不敢放松,跑了十多步,却见自己竟又到了竹屋前,“怎么回事?”杨歌离大吃一惊,可怎么也跑不出竹屋五丈之外。

“别跑啦,你跑不出去的。”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杨歌离转过头,原来是那少女坐在竹阶上,如看小丑一般看着杨歌离。杨歌离脸上无光,跑过去道:“姑娘,为什么这里这么奇怪。”少女笑道:“这竹屋四周,都是大师伯布下的奇门阵法,你出不去的。”杨歌离急忙问道:“好姑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

“我当然知道了。”少女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告诉你。”

“你……”杨歌离有些尴尬,突然又想起自己那三个木偶,问道:“我那三个木偶,是不是你偷走了?”

“木偶?”少女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有。”杨歌离急忙笑道:“女侠,你还我吧。”少女摇头道:“看我心情了。”杨歌离顿时哑然,见少女起身上路而去,急忙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女道:“云若汐。”

“呕血谱……珍珑棋局……”杨歌离一本一本翻着松栊子几十年来收藏的棋谱,喃喃道:“还真是收藏了不少棋谱。”

杨歌离一连在书房中住一个月,将松栊子收藏的棋谱翻阅了近一半,更是逐渐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有时竟来吃饭睡觉也会忘记,更到了日夜颠倒的地步。

云若汐忧心道:“杨歌离那么折腾,不会疯掉吧。”松栊子笑道:“当年我也如他一般,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云若汐问道:“爹爹,你连徒弟都没有收过,又怎么突然要教他功夫?”松栊子道:“一者,他天资聪颖,爹确实有爱才之心;二者,你师叔死前最后一把剑既然由他所有,也是有缘;三者,你从他身上……”云若汐听他说罢,道:“他运气倒是好。”

“歌离,你的棋艺大有进步。”再次与杨歌离对弈,松栊子不由赞叹。杨歌离研究棋谱已经有三个月,觉得已有了些火候,才再次来与松栊子下棋。已下到五十多手,杨歌离已不是三月前的门外汉,松栊子下的也颇为吃力,杨歌离执白子,一面与黑子交缠,一面旁敲侧击伺机深入黑子腹地。松栊子不急不忙,黑子已经筑起坚固的防线,任白子如何进攻始终无法前进一步,松栊子笑道:“你的棋艺虽有进步,比起老夫还差了些火候。”

杨歌离有了些着急,兵分两路,夹击黑子。松栊子不动声色,长驱直入困住白子大龙。杨歌离只能先放弃两路尖兵,回头护住大龙,松栊子反守为攻,直追着白子不放,杨歌离如何逃脱,始终还是被黑子困住。

杨歌离扔掉手中棋子,叹道:“我又输了。”松栊子道:“你天资聪颖,进步已经远胜常人,假以时日,也是一代国手。”

杨歌离有些失神,怔怔地走了出去,显然没有把松栊子的话给听进去。松栊子叹惜道:“可惜太固执了些。”

“若是对方如此,我又该怎么破局。”杨歌离一面摆弄棋子,一面自言自语,“对,可以这样,但对方要是下这手,我又该怎么办呢?”杨歌离看着棋子,急得抓耳挠腮。

“噔----”一枚棋子扣在棋盘上,杨歌离喜道:“就是这里!”

“你这臭小子,真是入魔了。”云若汐叹道。杨歌离抬起头,自己太过入神,竟不知云若汐何时进来了。杨歌离放下棋子,问道:“云姑娘你也会下棋?”云若汐傲然道:“那是自然,我爹爹都比不上我。”杨歌离显然有些不信,犹豫道:“真的?”

云若汐一脸不悦,道:“本来本姑娘还想指点你两招,你既然不信,也就算了。”说完竟真的转身就走。杨歌离急忙拉住她,道:“等等……”云若汐突然被杨歌离拉住手,脸上不由红了红,挣脱他的手,道:“你老老实实叫我两声师父,我就教你。”杨歌离拉下面子,低声道:“师父……”云若汐笑道:“乖徒儿。”

杨歌离盯着棋盘,自言自语道:“黑……白……”杨歌离左手捏起白子,右手捏起黑子,突然道:“我明白了!”此时杨歌离和云若汐学习围棋已有两月,今日却突然茅塞顿开,道:“黑白即阴阳,和谐为大道。”

松栊子见这次杨歌离只两个月便再来找他,也有些意外,笑道:“看来汐儿这两个月倒还费了些心思。”杨歌离道:“没错,云姑娘的棋术的确比前辈好,来吧。”松栊子一点头,便在棋盘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