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恐慌
小虫子。
蠕动的小虫子。
冷漠的人群。
无视的旁观者。
何静早晨来时发现了和往常有些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大概是气氛吧。
“那个，可以借我橡皮么？”女孩怯怯地说，胆小怕事的她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底气。
但是，连一直和自己友好的同桌也不理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女孩儿不甚明了。
第二天，情况似乎更加恶劣了。
“所以，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事发生么？”
“那是那个女的大惊小怪而已。”
“就是啦，小题大做的。”
似乎有说二年四班有欺负事件，于是叶未央就到二年四班了解情况，似乎并没有的样子，这让她疑惑，但是没能查出什么来，怎么说也不好处置谁。于是，就叮嘱了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否则会彻查的。
听到叶未央这样的话，何静也宽下心来，果然，有了学园特警，这种事都可以安心了。
校园的欺负事件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听说有些学生还被逼迫到跳楼自杀的，至于那种大冬天的被剥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或者被绊倒奚落的那都是小事。被逼入绝境的学生带着怨念死不瞑目。
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传闻了。
何静安安心心学习了，只是周围的人还是冷漠，算了，她的人缘本来就不太好，那么自己就低调点吧，安安静静自己一个人就好了，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静悄悄地。
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啊，这样的欺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真的很想早点结束这样的生活，但是一直麻烦学园特警来却没能给予具体的案件细节，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女孩对这种不能说清楚的事很棘手，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被抓到，叶未央除了警告然后让何静自己多注意也没有别的解决之道了。
学园特警的女孩并没有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感到厌烦，虽然并不是完全怀疑自己的话，但是没有现实情况和具体的犯人，怎么都是难以处理的。处于冷暴力中的女孩只是尽量让自己低调。
这个季节，花圃前的小道上的银杏树已经变得金黄金黄的了，如同绸缎般铺满了一地，在石铺的小路上，像是地毯的金黄的叶子染黄了秋色渲染了冬意，脚踩上去的时候，有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仿佛是被温柔的缠绵所抚摸，置身于秋意中，冷风已微凉。被装点的奢华，是金色的景致，被夕阳照耀的扇形叶子，闪烁陈旧韵律的味道，踏在这条道路上，未央的花儿已经枝繁叶茂。
一起成长的喜悦，一起成长的真实。
这是少年的体贴和温柔。
希望，种植希望，是能够让人活下去的信仰。
“再过不久就能开花呢。”
“好期待。”
那一天，在未央的转身间，热闹的人群中被围绕着的少年是位能够带领蝴蝶舞蹈的少年，东方临风无言地被这样包围不知所措，女孩还在考虑要不要遣散那些女孩子的时候，蝴蝶们已经生气地赶人了。
那是属于它们的。
一切很安静，安静地呼吸都舒畅了许多，清闲的叶未央抱着可爱的黑曜的脖子，和自己的兰迪先生一样，好舒服的感觉，洗完澡的黑曜甩甩身上的毛，却也把还未干的水珠甩得女孩身上到处都是。恼怒的女孩撅着嘴，生气着，无辜可怜的小黑狗呜咽了一声，好像在申诉它的委屈一样，未央叹了口气，将为黑曜准备的狗粮放好，摇着尾巴的狗狗开心地吃了起来。甜美的女孩拿着浴巾准备梳洗一番，天已经暗了下来。
这是一家江晨介绍的小吃店，听说这里特色的小吃也就是招牌的是赤豆酒酿圆，叶未央吃得不亦乐乎，也许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收集各种有特色的小吃，也许食物确实是很美好的。
每当日后想起这样简单的点滴是不是会感慨时光飞逝，是不是会明白那样的单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谁也无法预见接下去的一切，预见不了世界的瞬息万变，预见不了可能出现的尘土飞扬，也不可能预见得了接下来的事件。
这个世界确实对自己足够残酷，年幼时就夺走双亲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夺走忘年交的朋友的痛苦，只是，即使在这样的现实下，好歹自己有了支撑下去的理念，也有一直关心自己的和家人一样的教官以及友人，所以坚强耀眼的女孩走着正确的道路，努力地活着。也许她和日后那位苍穹之穹的BOSS也只是镜子的正反面，世界对他的残酷让他走向了极端，那是谁的悲伤，那个时候，坚强的女孩没有逃避那样的恶意。尽管事实会让重要的人伤心，但是没有办法呢，身为学园特警的她，需要面对那样的现实执行那样的职责，所以，前辈，对不起。
第一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周日，那是叶未央的休息日。所以被叫到现场的叶未央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穿好。
那是阴暗的走廊的一角，在这夜晚的时候显示着暗色的基调，只是，周围那大朵大朵的栀子花显得异常明显，白色的花染上了血迹，变得妖艳无比。
干净地连落叶也被清理的走廊被这样的鲜红染尽了，死者脸上的惊恐昭示着他的不甘，那是被重物击中才可能导致的后脑勺的大出血，也才能有这么大量的血液渗出，走廊附近的小草都被染成了红色，拥有黑色双眸的黑曜因为害怕躲到了叶未央的身后，眼前的惨状让人不寒而栗。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来，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后脑造成大出血估计是致命伤，脖子有被勒过的痕迹，生前应该没有搏斗过的迹象……”
“这么说的话是陌生人攻击的可能性很低了？”叶未央问着尸检官——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法医，常见的称呼就是法医，不过这位穿着白大褂别着胸牌的女子有着女性的体态，怎么说都比小女孩的叶未央有女人味些，傲然挺立的双峰，即使是白大褂里的军服也能穿得很性感，让人不禁对胸前的美景浮想联翩。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也比叶未央有女人味多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者这应该怪某教官养娃没有朝良好的方向去。
紫色的唇膏紫色的指甲还有那条紫色的腰带，这一切都是为这位别号为“紫魔女”的女子做出了最浅显的解释，现在就职于IRMA亚洲分部鉴定科的中尉维尔莉特（Violet紫罗兰；谦虚。）认真地工作着，她回答了叶未央的疑问：“一般看来确实如此，进一步的检查解剖结果需要到鉴定科才能做出决断。”
“辛苦你了，维尔莉特中尉。”
“在叶未央准尉的辖区校园内出现这样的事，初出茅庐的你有把握做好么？”用严肃的语气询问，身为前辈的紫魔女不禁担忧年轻的后辈无法处理这样的事端。
“恩！未央会竭尽所能尽快结案，相信我能够处理的！”
“大言不惭的话是会吃亏的，小猫咪。”扬起傲慢的笑，还带着透明塑料手套刚刚完成现场勘查的维尔莉特中尉说道，似乎对叶未央的话不以为然，毕竟经验生涩的女孩在实习期间就遇到这样的大事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大概到时候又跑到分部来哭诉，说什么做不了之类的话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出现一次两次了，所以维尔莉特中尉才这么认为。
“我会努力做好的。”叶未央依然不卑不亢地回答，现在的自己没能交出完美的答卷，所以也没有什么事实可以反驳的，但是，她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那名死者是圣铭学园二年四班的学生，男性，从同学处了解到，该生并没有什么自杀的倾向，死之前也没有什么自杀征兆，而且由致命伤可以判断出来，自杀的可能性不大。叶未央照例对该生的生活圈范围内展开调查，以及当天接触过他的人，这样一下来，一天的时间也很快过去了。
当然，她没有就此事不是自杀下论断，郑妃色也已经封锁了消息，为了不扩大恶劣影响，她也对此事召集了紧急会议，学生家长在国外，一时半会还赶不回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学生已经开始恐慌了，担心自己也会遭遇不测，莫名的害怕的总是有的，更有甚者还请假回家了。那些少爷小姐担心自己的安危，害怕这紧张的气氛和可能涉及到自身的危机，不过都是些胆小怕事的家伙们。
这和大范围内的传染病的情态是一样的，被恐慌包围的学生们只是吝惜自己的命——这没有什么可批判的，人都是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恐慌也是在预见的范围之内。
愚蠢的人终究愚蠢。
“好可怕啊，四班居然出了这种事。”
“是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自杀么？”
“叶同学，四班的那位是自杀么？”同班的同学因为担心自己的处境，当然希望得到自杀的答案，这样的话和自己自然是无关了。只是，如果不是无差别杀人或者作为整体被攻击的话，自己没有做亏心事谁会去要你的命。恐慌是毫无依据的，叶未央也能够明白那些同学的不安。
所以，女孩走近那位同学，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道：“自杀的可能性现在还不能排除，一般而言，情感纠纷是比较常见的原因，这个原因也没有被排除，而且学校也部署了相应的应对措施，我也会尽快破案。如果觉得不安的话，晚上就不要出来，平常的时候和同学一起走，有事也可以联络我。”
“啊，那真太好了，有叶同学在这个班里，我们安心很多啊。”
“恩，不要太担心。”女孩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并没有对他们这样的胆小怕事做出鄙视的态度，或者自己这样的存在能够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怎么说，还是要先破案才行。停下了所有的课程，全力侦破案件的女孩这么想着，然后她走了出去，高大的花树上的花儿已经凋零，那树的名字是栀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