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所谓迟钝
“那是，什么？”
糟……糟了……
叶未央为了预防万一身上佩戴了手枪，处于劣势的自己被禁锢，同时被嫌犯看到了枪，处境更加不利，她想努力掩饰却不起效果，枪被何静收走，看着从来没有碰过的兵器，何静也不知所措。
被掐住脖子的叶未央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意识都开始游离。不可以！不能这样下去！会死的！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住手！”哪里传来的天籁声，是谁？意识模糊的叶未央无从感知，那张普通的脸之下的是令人安心的味道，怎么回事，他没事了么，他都受重伤了，现在出来做什么。
“你……你别过来……”对突然出现的男生感到不知道怎么办的何静说道。
“把枪放下！”义正词严的男性嗓音没有丝毫畏惧。
“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那么”，在夜色下看不清的少年的表情，在黑暗下显示出寒冰的目光中，从容不迫的少年没有退缩，坚定的眼神里是男性压倒性的魄力，何静感到了不远处的少年的压迫感，这让她慌乱，少年一步步走近，那股气势，根本不是平常的江晨，更不像是受伤的病人，他继续说道，“有能耐就开枪吧。”
“有能耐就开枪吧。”
“我真……真开了啊……”
笨拙地扣下扳机，枪声却没有预料般想起，何静在纳闷怎么回事。
果然和自己设想的一样，那位女生没有用过枪，所以连有没有开保险都不清楚，江晨看准何静的目光被自己吸引放松单手上的桎梏，那么他就可以争取机会救未央了。
千钧一发之际，枪响了，江晨伸手抓住未央，两人就势扑倒，中弹，流血。
“咳咳，江……江晨，你的手……”
“没……没事，只是擦伤。”
鲜血直流。
“你也和他们一样吧，一样吧，嘲笑吧，嘲笑吧……你也去死吧……”已经失去理智的女孩拿着手枪吼道，危机四伏。无意间打开了保险胡乱开枪的何静已经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江晨迅速带着叶未央躲避流弹。
“已经够了！”叶未央怒斥着发了疯的女孩，在黑暗中，那散落一地的大朵大朵的白色的花，像是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走廊，在夜风的侵袭下，这样吹拂着的花瓣，显得异常凄美无比，那是怎样的感觉侵袭？这样的风姿卓越如同贵妇人一般，在空中放肆飞扬的雪白雪白的花瓣掩埋了人的视线，那么凄凉那么悲戚，它们铺陈了天空，在漆黑之下露出了纯粹的白，不断飘向高空的花瓣在述说着怎样的爱语，这么消散开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对了，因为他们该死，我是在做正义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身为受害者的你成了加害者，那么，你和那些家伙有什么不同！”
“他们该死啊！他们对我做了那么残酷的事啊！”用声嘶力竭的呼喊，她表述着自己杀人的理由。
“以为自己比他人不幸，所以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么，所有人都该同情你的不幸么，把自己打扮成最不幸的样子，是为了博取同情还是说可以用此当做借口，什么都能被原谅了。真是，太难看了……”
是的，何静是不幸的，胆小懦弱的她成了他人的欺负对象，忍气吞声了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欺负了，结果只能得到变本加厉的对待，其实如果稍微反抗，或许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一再纵容他们的恶行，身体的精神的伤害将女孩的心灵击溃，女孩已经走投无路了。为什么她要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何她必须要受到这样的伤害？女孩想不通，自己已经脏了，人生已经有了污点了，该怎么办才好啊，她明明想努力地活着，为未来努力着。想不通的女孩悲愤了，既然他们将她毁了，那么她就把他们全都毁掉吧。这样就不会有人被欺负了。
小白兔也能成为凶残的食人兔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穷途末路的女孩面前，她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路。
“为什么我不能被原谅，我明明是做了好事的……”
叶未央闭上了眼，放弃说服她自首的打算，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没救了。
“无可救药了。”轻声絮语的叶未央放弃了。
“未央，时间不多了。”
“啊，我知道，马上就结束了。”
不再给对方机会，子弹有六发，刚才打在宣传板上的是第六发，何静的枪里已经没子弹了，叶未央准备采取近身肉搏战，如果力气比不上对方的话，那么训练的灵敏性和速度的话，普通的女生是不可能有胜率的，何静拼命开枪，再也没有子弹了，女孩意识到情形不太对自然慌了，她下意识逃开，绝对不能被抓住，绝对不可以的，她还想活下去，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叶未央的动作浑然天成，她想起了对抗战中用的招式，或者，在抬手起脚的瞬间，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少女打掉了何静的枪，然后提腿、反压对方的双手桎梏住对方的行动，最后扣上了手铐。
在宁静的夜色下，引起众人恐慌的杀人事件终于得到解决。
夜色下，少女的短发轻轻拂动，在明亮的圆月下，少年对她笑而不语。叶未央收好手枪，默默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唇齿微启，少女问，你是什么人？
哼，未央，我是我哦。
江晨同学，我看不清你。
那么，你有兴趣继续了解我么？
没有那个兴趣。
是么，真令人沮丧。
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重病患真是可恶之极！
所以，未央，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未央的惊愕吞没，少女甚至不明白他的意思，在这样的夜色下，雪白的花瓣纷飞遮没墨黑的天际，周围的一切静谧地让人如此动容。
蛊惑。
充满魅力伴随着危险。
又迷人又恐怖。
如同神秘的少年一般。
不知不觉深陷进去，他说了告白的言语。
少女被蛊惑了。
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叶未央无法理解。
距离杀人事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江晨也顺利出院了，看着浑身浴血还笑得意味不明的少年，叶未央总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所以总是选择了面无表情。
真是只“薛定谔的猫”啊。
被少年的话扰乱心境的叶未央没有解决掉案子的轻松，虽然说因为顺利解决了此次的事件得到高评价，那么实习合格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了，显得略微烦躁的女孩摊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所以我说晨大人，这次统考还有接下来的期末考的复习安排我都计划过了，因为晨大人你受伤养病了好长一段日子，所以要补回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有隽永同学在，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是，本少爷可是优等生。”不小心骄傲起来的郑隽永一点不否认身为优等生的事实，头脑一流可不是他的错。
“那我也来掺一脚，哈哈。”
“本大爷没兴趣教你这位运动白痴。”
“不如，办个读书会吧？”江晨提议，“隽永同学会不会介意哈？”
“这个当然没关系，晨大人要请运动白痴一起啃书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没关系，隽永不情愿的话不要紧的啦。”
“明皋……”尽管他能够看见一直开朗笑着的岑明皋的无所谓，但是作为旁观者，江晨还是从那样的笑容里看到了苦涩，郑隽永无意识地拒绝除了江晨以外的人，无意识做出的伤人的行为实在是自我中心了。既然身而为朋友，友好相处不就好了么，这样明显的恶劣态度和拒绝的姿态江晨看在眼里却很不是滋味。
“那那，江晨你们要办读书会啊，我们可以参加么？”扑上来的西门嫣然探过头来。
“这个……”这是郑隽永的声音。
上课铃声将剩下的话语吞没了，江晨看到窗户旁边一言不发的女孩，她在想着什么呢。
篮球社的练习是每日的日常功课，也许如果有烦恼的话，将自己融入无法分心的畅快淋漓的练习和比赛中或者是不错的提议，社内的对抗练习赛让岑明皋流了不少的汗，热情的粉丝们自然等在一旁递过毛巾。平易近人的岑明皋毫不吝惜感谢之情，这也能让那些粉丝更加死忠了，因为性格好的关系，岑明皋的人缘也不错，只是，总是在郑隽永那里碰钉子，少爷脾气的某人自大和自我的倾向都很明显。
“岑学长，有人找。”
准备整理东西离开室内球场的岑明皋收到了学弟的传话，抬头，马上就能看见站在场外向自己招手的江晨，他示意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江晨，你找我有事么？”
“嗯，练习结束了吧？”
“结束了，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换衣服，就来的。”
江晨点点头，在外面等。
“难得啊，你这样单独找我。”在一家校内的餐馆里，点完菜，放松身体的岑明皋说道。
“这个，有点事……”
“说吧，什么事？让我猜猜，是需要我为你出谋划策还是，是情感问题么？”
“我的事先放一放无所谓，我是想来和你说隽永同学与你的事……”
“咦？我和他有什么事，江晨你瞎操心了吧。”
“隽永虽然没有恶意，但是那样的话还是很伤人的，看得出来，明皋，当时你眼中一闪而过的凄楚是什么。”
“你也不是不知道，隽永他就是那个样子，对谁态度都不太好，明明是很优秀的人，却总是背着“理事长侄子”的光环，其实他自己也非常渴望认同，你的认同。”岑明皋的话一语中的。
江晨沉默，他也明白这样的事实，所以他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人难以进入的空间，连友谊都会吝啬？”
“明皋同学！你误会了！”
“听说你们过去确实是发生过什么吧，我还是有点好奇。”
“是指我父亲救过隽永同学的事么？”
“似乎是有这样的传闻。”
“隽永那次心情不好一个人出国，遭遇小偷，证件被盗，护照也丢了，反正有多凄惨就凄惨，最后饿晕了。”
“耶？大少爷饿晕了？！”
“是啊，当时我父亲刚好在隽永停留的城市，出于好心，就请他吃了一顿，听说是中国人，当然父亲他觉得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没办法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帮隽永办好护照买了飞机票送回国，也许这件事对隽永触动很大吧。原先经常无所事事抽烟酗酒还打架的少年变得安分了，所以隽永觉得对父亲有报答之意，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这样粘在我身边了，说起来，我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呢。”
“原来，他有这样的过去啊。我想，也是因为江晨你个人的魅力，隽永才愿意待在你身边的，你看啊，那家伙说实在是很傲慢的人，不会轻易对谁低头，但是他对你，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照做，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话，怎么都是做不到。也许，隽永他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如果他真的觉得讨厌的话，那么……”
“如果他真的讨厌的话，他还会和你说话么，明皋，错不在你。”
“是么？我怎么还是有过错的吧。”
“你们两个这样闹矛盾我这个中间人也难做，不过，我会和隽永好好说说的，毕竟，你也是我的朋友呢。”
“老实说，江晨，你这个朋友有很多事情不让我们看见呢。”
“咦？”
“哈哈，我胡乱说的。”
有那么一瞬，江晨怀疑，岑明皋是不是看见了他隐藏的真实，其实另一个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双重性格，只不过是不同表现而已，平常的日子里他懒得表现那种状态，本来就不需要。英俊的外表也只是为了减少麻烦才遮蔽起来的，擅长易容术的江晨对自己现在的脸还算满意的，他希望他爱着的女孩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喜欢自己——正如郑隽永不希望别人因为他是理事长侄子来看待自己，正因为对自身和对方的尊重，才如此做了。
尽管，有些人以为这是欺骗。
江晨找到郑隽永的时候，后者正烦恼那些过分热情的女生，刚好江晨的出现解决了他的危机。
“呼呼，女人真是洪水猛兽。”
“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