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终结章
有时她也会在想，如果自己答应贺泽宇交往的要求，他们将会是怎样呢？会不会像其他的情侣那样，逛逛街，看电影……
但现在细想，应该不会，她是一个很低调的人，热闹的地方她不喜欢去。她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人。
试问，这样子的人，如何跟别人相处呢？
一直，一直，直到天色暗下来了，他们还在拥抱。
“哎哟哟！”欣妮惊诧的声音在偌大的大厅里空灵的响起。双手马上捂住眼睛，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不停的摇头。
“看到了儿童不宜的画面了，糟了，明天会不会长眼针呢！”调侃的语调，让慕梦瑶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她羞涩的推开涧，低下头，说实话，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囧过。
“欣妮——”略带警告的，涧瞪她一眼。
她的时间可是刚刚好，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他们拥抱的时候就回来，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可以抱她的。
“知道啦，知道啦！”顺心的摆摆手，她凑到慕梦瑶的耳际，偷偷的说了句：“涧，真的不错哦！加油！”
慕梦瑶楞在原地，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跟涧只是很友好在拥抱而已，不是她想的那样。
“欣妮！”纤手一挥，就是抓不住那远去的身影。
大厅内，只剩下尴尬。她犹豫着，最后，干咳的说：“涧，我……我先上楼了。”
“瑶瑶”喊住了她。
因为明白到，她对于感情是如何的迟钝，所以，他给她时间；知道她害怕触碰感情，所以他小心翼翼。
不敢轻易的，将自己的心暴露于人前。
就是怕自己的一时不小心，而对她造成困扰。
“涧，有什么事明天说好不好？”她怕了，总觉得谈话的内容会很沉重……很沉重……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避。
大手拉住她的手腕，有力，却没有弄疼她。
“傻瓜，别怕，我只是想说；晚安。”随后，在她的额头轻吻一下。
既然她不愿意面对，他不会强迫她。
这就是他对她表达感情的方式。
“晚安！”逃离般的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了。
涧攥着电话，脸色越绷越紧。最后，他挂掉了电话。
还将它丢弃在沙发的角落里。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遍了整个大厅。
欣妮从楼上探下头，不悦的说：“涧，你接电话啊！它响着我头晕。”
沉着脸，低沉的说：“让它响个够。”
“你不会是在外面惹了情债吧！”欣妮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那声音就像是要广告天下。
“闭嘴。”
凌厉的眼神，阴沉的脸，却丝毫没有把欣妮吓唬掉。
反而，她饶有兴味的，端详着那通电话的由来，能让涧瞬间变了个人。那通电话可不简单啊。
“闭嘴就闭嘴。”她嚷嚷嘴，奸笑：“你不告诉我，那我叫瑶瑶问你好了。”
依然是唯恐天下不乱。
阴暗的丛林里，偶尔发出丝丝的声响，那是蛇在蠕动。
千羽烨懒懒的依靠在一根大树上，血红的嘴唇，在月光的渲染下，异常的邪恶，宛如一只嗜血的蝙蝠。
“红宝石呢？”涧，幽静的问。
“呵呵！”低笑，额前的刘海修剪的短短的，将那双忧郁的眼睛暴露于人前。
“你的答案呢？这个帮派你还要么？”摊开手掌心，一块璀璨的红宝石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涧上前一步，大手腾空的扫过去。
千羽烨蹲下身，一个起跳，攥着红宝石，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出现在涧的背后了。
“只要答应了，别说一块红宝石，就算是世间的奇珍异宝，你也随手可得。”
是么？但，他怎么会明白。那块红宝石对他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何况，这样冷血的家，他不想回去。
“红宝石，我要。家，你回去吧！”背对着月的余辉，他淡淡的说。似乎对于那个家，他没有过多的感情。
其实，不是，他很喜欢那个家，不过，以前的那个充满了喜悦，欢乐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这东西你也别想要了。”犹豫的眸子闪过一抹暴戾。下一秒，他抬手，将红宝石紧握在拳上。
威胁道：“只要我用力，这块红宝石就会灰飞烟灭。你最好想清楚。”
“你……”紧握的拳，暴露着青筋，脸庞紧绷，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别逼我。”
“逼……”千羽烨走近一步，眸子从犹豫变成了精锐“是谁再逼谁呀？我不想在背负着凌帮帮主的包袱了，是时候交还给你了。千羽夜。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啊？”
千羽夜！
“我叫涧，不叫什么千羽夜。千羽夜这个人早就在3年前死了。”突然，涧，像不受控制的怒吼。
仰天狂吼：“为什么我要是千羽家的人，如果我不姓千羽，那么我姐就不会死！”
为了保住他的地位，他妈妈将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都铲除了，其中包括他的姐姐。
其实，他的姐姐与世无争，错就错在她嫁给了一个有野心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妈妈才狠心的将她杀掉。
“你是千羽家的人是不争的事实，但，你以为你把红宝石给了慕梦瑶。你真的可以安心么？”
千羽烨低声说，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涧听得见。
“你说什么？”涧眸子暗下来，筑起戒心的问。
“呵呵！当初是是我们叫你去接近冰门的头儿，没想到你却一去不回了。”
话刚落，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涧的背后冷汗淋漓，脸色变得苍白。眸子痛苦的垂下。
“他说的是真的么？”
慕梦瑶缓步的从暗里走出来，脸上的惊讶之色，早就被她用冰冷伪装的天衣无缝。
但，她却能听到心在滴血。
她真的不敢相信，涧，在3年前就已经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接近她。
亏她还傻到把他当做家人。
把他当做知己。
甚至，还对他……有那么一丝丝悸动的感觉。
呵呵！相信令她喜欢上自己，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吧！
“瑶瑶，我……”
“行了，我知道了。”她快刀砍乱麻。因为他的犹豫是最好的答案了。
转身，木讷的离开。
空荡的身子被抽空了灵魂，在街头飘荡。
欣妮一寸地方一寸地方的寻找着，早知道就不叫瑶瑶跟着涧去啦。
她现在可是懊恼极了。
这世上是不是不会有纯真的感情，不管是友情也好，亲情也罢，爱情更不用说了。那是彼此利用罢了。
肩头被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幽幽的问：“你说喜欢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跟冰门有关系。不要说谎，老实回答我。”
贺泽宇点了点头，说：“是。但……”
“行了！谢谢你。”绕过他，她继续漫无目的在游荡着。
谢谢他在她受伤的心上再一次狠狠的撒把盐，好让她真实的感受到痛的滋味。
其实，贺泽宇想说，但最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是单纯的喜欢她这个人，跟她的身份没有关系。
呵呵！
可笑的感情，原来到最后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以为只是有计划要接近她而已，原来，涧，也是一样。
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什么友情，原来也是可以利用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凉，在付出了真心的同时又被伤的伤痕累累。
“瑶瑶！”欣妮的呼喊声从远到近的靠近。
她木讷的站在原地，她还有欣妮，欣妮是不会骗她的，心情已经沉重的再也受不起一丝的欺骗了。
“欣妮！”
空洞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看的欣妮一阵心痛。
“瑶瑶，没关系，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揪住她的衣领，失声痛哭，就让她软弱吧！在这一刻，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呜呜！欣妮，！原来涧……”只是不断的哭，哭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欣妮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
她也想不到，涧会有那么深的城府，连她都给骗过去了。
她更加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红娘，差点害了瑶瑶。
“贺泽宇也是……”
曾经的一幕幕，清晰，却痛楚的呈现在眼前，涧对她的好，她对涧的依赖，他们之间是怎样一步步的走过来，是怎样彼此信任着。
最后，她可笑的发现，原来这一切甜蜜的背后，是一个阴谋，一个计划。
心就像被重锤辗过，难以呼吸。
“欣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她不明白，难道身份真的那么重要么？
重要到可以将自己的所有情感都出卖。
“瑶瑶，别这样！”欣妮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这样的她很无助，很悲哀。一点也没有坚强的样子。
她知道瑶瑶需要发泄，也是的，3年多的友情，原来一直是在演戏的，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欣妮的内心相信涧对瑶瑶已经有感情了，那眉宇之间传递的爱意时骗不了人的。
但，她同时也明白到，瑶瑶的心确实是被伤害了，本来对爱情就缺乏安全感的她，现在又被重重的伤害了一次，恐怕，她对于爱情以后都是采取“避之则吉”的方针了。
“欣妮……我的心很痛，为什么涧会是这样……难道这几年来，他……都是在演戏么？”
阴暗里，涧泪流满脸的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人。但他却不能走出去，安慰她，因为是自己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的。
如果，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
如果，早一点跟她说明这一切，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就不会哭的那么厉害了。
如果……
早知道会有今天，他情愿选择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起码，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伤心。
他爱她，但却伤了她。
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呢？
爱她，就不该让她流眼泪，自己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呢！
她的心在痛，在流血。但是涧也看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他的痛绝不比她少。
顶着核桃般红肿的眼皮，慕梦瑶刻意的低下头，安静的坐在饭桌前，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某个位置。
那里……以前总有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然后抬眸，冲着她微笑。
而如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出神了！
欣妮低叹，从前感情可好的三个人，如今，只落下一个欺骗的名字。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宿命么？难道混黑道的人就是这样的宿命么？为了自己，不惜牺牲他人，甚至还可以将自己的感情也出卖。
“欣妮，明天回巴黎。”试似是做了很大的勇气，慕梦瑶安静的放下刀叉，幽幽的说。语气里透着些许的疲惫。
“你……你确定。”欣妮她也不问什么，基本上，是慕梦瑶决定的事情，她都会响应。
但，这一次的离开，总感觉像是耶稣那最后的晚餐那般的感觉。
让她感到压抑。
“你可以留下。”
冷漠如她，却比以前更冷了。是因为心被冰封了么？还是她的冷漠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保护色。
欣妮开始看不清这样的慕梦瑶了。
她冰冷的让人心痛，坚强的让人窒息。
“你去哪儿我就跟到那儿，别想丢下我。”欣妮认真的说。
慕梦瑶但笑不语。
这一辈子，认识韩欣妮或许是上天赐予最美好的礼物。这份珍贵的友谊，她会永藏心中。
“那……涧……”支吾半刻，欣妮终究没有说出口。担忧的用余角揪住她。
双手攥紧餐布，慢慢松开，平静的说：“我跟他一开始就是陌路人。”
这句话说的有点过了也好，绝情也罢。
她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
没错，他们一开始就是陌路人，只是中途插进了一段美丽但残缺的插曲罢了。曲终，他们还是背对背，向背而行。
越走越远，最终，连彼此的残影也看不到。只剩下一路寂寥的风相伴。
“其实……”
摆摆手，慕梦瑶不在意的说“什么缘分，什么命中的过客……我统统不信，我什么都不要想。我只想安静的生活。”
欣妮暗付，这下瑶瑶果真受伤了。
门口处，涧俊颜憔悴，怔怔的伫立在昨日还充满温情的别墅外。
只是一晚的时间，全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再也没有勇气踏进有她气息的地方。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活生生的折磨。
只能伫立在门口处，希望，她的余温透过空气悄然落在他的鼻尖。
而这一切，全然是他的幻想罢了。
半响，门把扭动了。
涧来不及躲，欣妮略显惊讶的看着他，再回头看着依然安静坐在餐桌上的慕梦瑶，嚷了句：“瑶瑶，我出去下。”
说吧，手肘捅了捅涧。
也不吱声，没有往日的热情，全然是冷淡对待。
“为什么？”
边走，欣妮边问。
“有着太多的巧合了。”
这是涧唯一的解释。欺骗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伤害也已经造成。现在如果说什么“对不起”，只显得虚伪。
“瑶瑶说要离开。”欣妮跟他并肩而行，但脸上没有了嘻哈，而是满布忧愁。
脚步倏然顿了顿，张扬的紫发尽显落寞，嘴角生硬的扯开弧度：“也好，离开可以让自己冷静。”
啪！
涧生生的接下了欣妮的这巴掌。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什么离开，冷静，瑶瑶的个性你不会不清楚吧！她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吧。”
欣妮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只想把肚子里的怒气全部宣泄出来。
他懂，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确实伤害了她，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留在她的身边。所以，他希望她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欺骗她，你知不知道，瑶瑶有点喜欢你了。”
欺骗，宛如是将一杯有毒的红酒灌进了肚子里，结果，只能是安静的等待毒发身亡。
“我……我已经没有爱她的权利了。”
悲凉的话，令涧的心隐隐作痛。是的。他已经没有爱的权利了。从欺骗的开始，他就该预料的到，爱情，将会是他利用的一只棋子而已。
“涧，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瑶瑶的。”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之间出现裂缝，然后，缝隙越来越大，最后，无法修补。
“不——”他忙拉着欣妮，冷漠的眸子已经悲痛取代了。
“不要……我不想她再为感情的事情伤心了。”感情，不是她该拥有的。因为，已经伤痕累累的她，再也承受不起一点的甜蜜。
阴暗的地方，慕梦瑶悲痛的流泪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人了。因为爱情很玄幻，很飘渺。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
甜蜜过后，是什么？不是幸福，而是接踵而来的不幸。
她跟涧，还是要背道而驰。
3天后，她接到贺泽宇的电话。
赶到赴约的地方，她看到的是一个憔悴的贺泽宇。
“你终于来了。”二话不说，他抱住了她。紧紧的，像是一放手就会消失那样。
“有事么？”即使被抱住，她还是感受不到一丝丝的爱意，反而，往日，他欺骗她的片段，一幕幕的呈现。
甜蜜背后，是支离破碎的付出。
“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低唸，温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耳际。
现在说不是有意的，会不会有点太迟了。慕梦瑶轻笑，有气无力的回答：“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不想在纠结于这些问题上面了。”
累了！真的累了。
仅有的感情给了他们两个人，得到的竟然是欺骗。她觉得很荒凉，如果这世上硬是要她选择一个人来伴陪自己度过余生。
那么，她会选择自己。
起码，她不会欺骗自己。
他们之间的三角恋，可以画上句号了么？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只是人生舞台上一场美丽却残缺的插曲罢了。
数年后……
阳光如骄阳般的！火辣辣的照的街道上的人们措手不及……
“瑶瑶。”天使般的声线从慕梦瑶的背后传来。
接着，一个怀念的拥抱从天而降。
“欣妮！好想你。”慕梦瑶注视着韩欣妮的样子，岁月在变，人在变，但，她清楚的知道，她跟欣妮之间的友谊是不会改变的。
“这些年过的好么？”坐在咖啡店里，欣妮就迫不及待的问。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的事，而当初，说好一起离开的她们，最终，还是慕梦瑶一个人离开了。
因为，她说：欣妮，帮我照顾冰门，我想去散散心。
“还好！”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过，熟悉她的欣妮却知道，慕梦瑶始终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她依然对当年的欺骗心存芥蒂。
“那就好。”顿了顿，说“前段日子，我看到涧了。”
即使欣妮说的很小心，声音很细。但，却足以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丝微的涟漪。握着咖啡的手僵住了。
半响，才淡淡的说：“是么？他好么？”
可笑的问候。当初极度依赖的人，最终的结局只是换来一句平淡的“他好么”。
难道这就是人生，在经历了风雨之后，变得成熟了，也懂得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藏在心里，即使，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她也可以做到漠不关心。即使关心，但在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是淡然。
“不清楚。”心急如焚的欣妮，怎么想也想明白。他们明明是相爱的，但偏偏要装作漠不关心。
“其实，我看得出涧还是很喜欢你……”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到慕梦瑶的目光看向窗外。
悄悄的，她退出了咖啡店。
窗外，涧，依旧是那样的淡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没有沧桑，只有成熟。
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魅力。很难想象，这样的他，到底会有多少女人围着他转呢？
意外的，慕梦瑶站起来，走出去。
到他的跟前，淡笑“你好么？”
发现，这句问候，很难说的出口，说的很沉重。
望进他的俊颜，她发现，比当年更加的帅气，原本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像是得到释放一样，很澎拜的在鼓动。
“不好！。”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轻叹一声。
“你还要躲我多久才肯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