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没有再看沙迦一眼,又对我说道:“本来你和沙迦各有各的作用,但是沙迦堕落了,你的担子就更加重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道。
“神的灵魂是不朽的,但是神的身体有寿命的限制。”教宗说道,“每过六千年,神的身体就会腐朽,这时候神不得不为自己造一个新的躯体,并把自己的灵魂转到新的躯体上,这大概需要一百年。在这一百年里面,神不能回应他的信徒的祈祷。”说到这里,教宗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至高神转生的日子就要来临了,这是至高神亲自告诉我的。”
圣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停顿了。
“看啊,看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要,不是吗?”教宗勉强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可他的笑容马上被脸上的皱纹淹没了,“这里一百多个人除了那十六位圣骑士之外,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每当我提起这事实,你们都还是这个样子。”
“幸好,至高神的力量比其他神都要大。”教宗继续说道,“至高神居住的太阳神殿本身具有神力可以发出圣光,即使至高神载转生,我们依然可以使用法术。当然,那些需要至高神神力的法术,像至高神之眼,至高神之祝福,复活等高级法术就没办法用了。”
“那么我们的力量会退缩到什么程度?”我问道。
“太阳神殿的力量和其他神相当,但是只有白天才有太阳。”教宗说道,“我们非常危险。东边的游牧民族,南边的魔鬼,都在蠢蠢欲动。没有了教廷的力量,中央大陆绝对顶不住这两方面的进攻。”
“我们还有战士,还有骑士,还有魔法师,还有别的祭司啊。”我怀疑道。
“相对于中央大陆的人口和疆域,他们的数量远远不够。”教宗说道,“毕竟,中央大陆上一半的人是至高神信徒。”
“那怎么办呢?”我问道。
“你还记得沙迦想逃跑那天发生的事情吗?那片阳光。”教宗问道。
“我当然记得。”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有圣光的。
“跟我来。”教宗说着漂浮了起来,祭司们上前围着教宗,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我连忙率领着圣骑士们跟上。走了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一个很大的露天工厂,上面摆满了各种机械零件,数百人正在忙碌,我记得这里原来是一个休闲用的广场。
“太阳总在天上,但我们的星球不断旋转,所以只有一半的地方有阳光。反射阳光并不困难,只要一面镜子就可以了。”教宗指着一面长宽都是一米的镜子对我说道,“只要把几面镜子运上太空不断折射,就可以把阳光反射过来。当然普通的镜子不能反射圣光,但是经过法术处理得就可以。我们把一千面这样的镜子组装起来,运上太空轨道,那天晚上你们才能看到那片阳光。”
“您的意思是要大量制造这种镜子,然后我们就可以整天作战了?”我问道。
“不但可以整天作战,还可以把农作物的产量提高60%,更加可以节省照明的费用。我们甚至可以制造真正的不夜城。黑夜是罪恶的摇篮,而我们可以让黑夜成历史!”教宗说道,“虽然没有了高级法术,但是我们对其他神的法术和魔法都有很深入地研究,再加上能够整天作战,我相信我们的战斗力不会下降太多。等至高神完成了转生,我们的黄金年代就开始了。没有了黑夜,我们就没有弱点。”
“但是,我们还不能远距离控制镜子运动,我们只能把它们简单的升上天空。由于角度的限制,从中央大陆升上去的镜子都不能到达同步轨道,过一段时间就会飞向太空。要使镜子固定在同步轨道上,只能在赤道附近升上去才行。”
“所以你要进攻魔界?”我问道。
“不错,魔界大部分领土都在赤道附近。”教宗说道。
“为什么不去海上发射呢?”我问道。
“只有陆地才能提供足够的反作用力使镜子升上同步轨道。”教宗说道,“如果把镜子做小了,升空毁损率又太高。”
“我还有另外一个对抗众神的办法。”我说道,“我在龙岛知道了终身力量的来源,神之心!”接着我仔细解释了什么是神之心,“只要我们制造出神之心,我们就可以对抗众神而不必掀起战争了。”
教宗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还和手下低声商量了几句,对我说道:“这倒是很有趣的东西,不过,按照你的说法,神之心这么复杂,我们研究它要研究多久才能出成果呢?”
“这个,我不能保证……”我说道。
“我看我们不应该把整个教廷的希望寄托在不能保证的东西上面,”教宗说道,“当然我们也应该拨出一部分资源研究神之心,但是镜子的计划是第一位的。”
“镜子和我不能死有什么关系?”我换回原来的话题。
“有了镜子,还必须有控制镜子的人。”教宗说道,“镜子升上天空之前附上是用法术以使它听从某一个人的指挥,这个人是不可更改的!而控制镜子是一项很高深的技术,只有对至高神法术有最深刻认识的人才能胜任。我把我们整个教廷会法术的人通通想了一遍,也只能找出六个人,你,沙迦,我,贝科祭司,呼伦贝祭司,还有罗副祭司,这里面有指挥军队经验的只有你,沙迦和我。不幸的是,沙迦居然还堕落了,我们的计划至少需要五个人,所以我们都不能死,我们死了的话,受我们控制的镜子就没用了。现在至高神还在,要把一个镜子升上太空也并不那么容易,等至高神开始转生,那就更难了。我们不能死,起码在取得对魔鬼和其他敌人的决定性优势之前不能死。”
“别的神一定会阻挠我们的行动,他们被至高神压制已经很久了,所以他们一定会趁这个机会企图消灭我们。”教宗继续说道,“你也看到那个传送门了,传送门这么高深的空间魔法,除了神还有谁能造得出来?还有沙迦,如果完美圣骑士沙迦不是被别的神诱惑,他又怎么会堕落?”
“那么那个诱惑沙迦的神……”如果沙迦是被神诱惑,那沙迦现在怎么会这么虚弱?那个神为什么不眷顾他?
“至高神还没有开始转生,那些神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教宗解释道,“现在你明白我们的处境了吗?”
“我听沙迦说你改变了核心书的内容,正式承认灵魂的存在?”我问道,“神有灵魂,可是人不一定有灵魂阿。”
“至高神亲自对我说,人是有灵魂的。”教宗说道。
“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吗?实验数据?逻辑推演?或者法术证明?”我问道。
“至高神不可能骗我吧?”教宗说道。
“没错,至高神骗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核心书的内容必须符合对‘真实’的要求。如果人类灵魂的存在只有一个孤证,那很显然,我们不能把它当作一个事实,我们只能把它当作一个可能性,就算这个可能性很高,我们也不能把它当作事实记载在核心书上。”
“作为一个宗教典籍来说,核心书很不完整,它太复杂,不好上手,也没有对我们的世界做出完整地解释,即不能吸引那些试图从宗教中得到安慰的人,也不能吸引那些对世界感到好奇的高级知识分子。”教宗说道,“原则是很重要的,但是你以为那些普通信徒会理解我们的原则吗?在至高神转世期间,我们很虚弱。至高神在,信徒们自然会相信我们的信仰,但是没有了至高神得庇佑,他们也可能会像五十年前他们抛弃暗黑神祭司们那样抛弃我们。我们没有慢慢摸索的时间。我们必须能够自圆其说,我们必须建构一个完整的,能够吸引各种人,从最高贵的国王,贵族到最低贱的农民的理论。至于证据,以后再慢慢找好了,如果我们被证明是错的,那就改正好了。”
“先犯错再补救,我实在是不能认同这种行为。”我说道。
“你不认同也不要紧,你尽可以公开反对我的做法,反正新的核心书只是用来吸引给低级信徒使用的,那些能够坚守原则的坚定信徒用的核心书还是旧版。”教宗说道,“我们的宣传材料其实也有很多不符合核心书的地方,传教士传教的时候更加会许下许多不切实际的诺言,现在我只不过把核心书也作为宣传材料的一部分而已。”
“核心书记载着我们信仰的核心,核心书很明显比其它材料的位置要高。如果不改变核心书,信徒们再看了核心书以后能够自己纠正以前收到的错误咨询。但是改变了核心书,信徒们可能就呆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新版和旧版并不能说哪一个高哪一个低,信徒们就可能偏离我们的信仰,至高神不会保佑这些偏离信仰的信徒,这些信徒根本毫无作用。”我还是很怀疑。
“这是我们不能死的另一个理由,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可以纠正这些错误,你明白吗?”教宗对我说道,“太阳神殿本身并不知道哪些是信徒,那些不是。至高神授权给我们,在他转生的时候,由我们判断谁应该得到圣光。”
“这么说……”我被至高神赋予我们的权力吓着了。
“这就是说,至高神转生期间,我们就是神,我们五个,每人都是五分之一的神。”教宗得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激动,“我现在的身体很差,又要管理教廷,就算得到了神力,也干不了什么了,不过以五分之一神的力量,再活一百年十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你,有了神力,再加上圣骑士团,你在魔界干什么都可以。”
“我明白了,我愿意听从您的指挥。”我屈服在教宗的诱惑之下。
“那现在我命令你,重组圣骑士团,准备进攻魔界。”教宗正式对我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