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军队行进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粮食。要给成千上万人找吃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象圣骑士团这样的骑兵部队,独角兽(其他部队是马)吃的东西比人多。教廷的粮食很多,但大部分都已经运到各地的粮仓准备为远征军补给,所以我们这次带出来的粮食不多——教宗让我们尽量就地解决粮食问题。因为这次是在‘盟军控制地区’行动,所以我们带的后勤车辆很少,而且,因为拉玛巴北部缺水,大部分粮草车用来装水了。
根据我们的估计,每个拉玛巴的小型普通城市(包括周边地区)每年可以提供1000吨余粮,现在这个季节市场上可以买到的粮食大概是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而我们圣骑士团每天大概消耗40吨粮食。通过简单的计算可以知道,如果我们可以在两天之内通过一个地区,那我们的粮食供应就不会出现问题。
要通过一个地区大概要走200到300公里,算下来一天要走100到150公里。拉玛巴的道路系统很完善,我们圣骑士团的机动力很强,要打成这个目标本来一点也不困难,我们就算不骑独角兽用脚走也能走这么快。但现在我们一天就是走不了这么远,我们的粮食供应就是出现了问题。
这都是沙迦的错,他做出来的‘黑死病’正在流行。疫病流行,拉玛巴的军队自然就要设立关卡封锁道路,我们的行进速度自然就会慢。而且,疫病流行市面萧条,我们连卖粮食的商人都找不着。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虽然我们在急行军,但每到一处,医院和神殿我都会去看看的,但是我一个病人都没看到。
这不太对劲,拉玛巴军队采取的措施像是要封锁边境多过防止疫病蔓延。莫非拉玛巴王下定决心要反抗教廷不加入远征军了?不过这样也好,部队少了,圣骑士团的重要性就更加突出,抢后勤的部队也少。教宗总是醉心于十万人以上的大军团,但我比较喜欢五万人以下的军队。
教宗的观念当然不能说是错的。人多自然势众,战斗对人的心理生理的伤害都很大。人少了每天都要作战部队很快就会崩溃,人多了就可以轮战。再比如说忽然发生什么灾难死了一半,十万人死了一半还有五万,凑合凑合还能够建立一个军团,如果五万人死了一半就只剩两万人,只能分拆成四五个团。这样独立作战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但在魔界这种我们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战争的主要问题在战场之外。大军团消耗的后勤太多,指挥也不方便。当然,魔军的数量很多,没有一定的数量,我们是绝对打不赢的,但是我们又不是一定要打赢整个魔届不可,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要建立一个镜子的发射基地而已。
那都是将来的事情,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军粮。既然买不到粮食,我们只好申请开仓库。拉玛巴和教廷有协议要在紧急情况下互相开放粮仓。现在拉玛巴王自己宣布发生了紧急情况(疫病),所以他们有义务向圣骑士团开放粮仓。申请开放粮仓的手续很麻烦,负责办事的那个小官脸色也很不好看,我本来最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但是饿了两顿之后这些麻烦马上就微不足道了。
“好了,您需要多少粮食请自便吧。”拉玛巴的小官(具体来说,他是一个叫做巴斯特的市长助理,不过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拉玛巴的小官)终于把粮仓的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城外的小粮仓,专门储存那些放了十五六年的储备谷物,这种东西一般只能用来酿工业酒精。我们圣骑士吃下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独角兽们一定会闹肚子的(他们肯不肯吃这样的东西还另说)。
“什么叫做自便!”我骂道。即使在升价之后,一吨谷子市场上也只卖10枚金币左右,这小官居然开口就是100枚金币一吨,我差点把剑拔出来他才降到80枚金币。可惜现在不是战时,我不能真的使用武力。要不然我拿了谷子就走,让教宗和拉玛巴王慢慢扯皮去。
“自便就是说我不会派人帮你们搬运谷子,你们要自己搬。”那小官的山羊胡子得意地一抖一抖,也不知道他会贪污多少。
“算了,我们搬吧。”我挥手下令,现在我可没空和这个小官纠缠。我带了五十人和三十辆四轮马车过来搬谷子,军粮只剩下肉了,兄弟们都等着开饭呢。
“你们想干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我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农民打扮的壮汉在叫。他留着短发和络腮胡子,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混合着汗水的古铜色肌肤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你又想干什么?”那小官一脸嫌恶的反问。
“这是我们的谷子!”壮汉叫道。
“这是国家的粮食,不是你们的谷子!”小官说道。
“这是我们的地,这是我们的仓库,这是我们种的谷子!”那壮汉叫道。
“都已经被征用了。”小官回答道。
“你们又没有给钱!”壮汉说道。
“那是因为拨款还没有下来。”小官不耐烦说道。
“不给钱这些谷子,这个粮仓就是我的!”壮汉吼道。
“错了,国家已经征用了。”小官继续说道,“根据征用法第三条第七节……”
听起来像是官民纠纷,不过这和我们又没有关系,我们还要赶路呢。
“快搬!”我下令。
“谁敢动里面的东西我就和谁拼命!”那壮汉大吼着拦住了门。
“那不是你的东西!”小官走过去推那壮汉,一推没推动,再推还是没推动,三推的时候用力没用好,自己摔了一跤。
“好哇,你敢打我!”那官员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市长的助理,我是……”
“打你就打你,怎么样!”那壮汉不耐烦地说道。
“你,你,你,你等着!”小官看来没有对付这样场面的经验,扔下这句话就跑了,留下我们和那壮汉大眼瞪小眼。
“你好,我是圣骑士团的武?亚曼,请问你教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是芒果村的村长乌特,这是我们村的粮仓,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壮汉村长说道。
“我们已经向拉玛巴政府购买了200吨谷子……”
“这是我们村的谷子!”乌特叫道。
“这样吧,我把买谷子的钱给你,你和你们政府的纠纷你们自己解决行不行?我们的军粮快用完了,如果不能在这里取得补给就要饿肚子了。”我提议。
“不行啊,这些谷子我们自己留着有用。那个‘黑死病’在流行,军队又动员,眼看今年和明年的收成都要泡汤,我们一定要留下这些谷子应急。”乌特说道。
“这里有好几千吨谷子呢,给我们几百吨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我问道。
“这里的谷子很多都发霉了,能吃得不多,也就五六百吨上下。”乌特说道。
“拉玛巴不是有很多储备粮的吗?为什么你们要盯着这么一个小粮仓呢?”我问道。拉玛巴号称就算十年颗粒无收也有足够的粮食。
“储备粮很多,但是那些当官的太可气,不饿死人他们绝对不会开仓放粮。”乌特解释道。
“那你以为你能保得住这些粮食吗?”我问他,“这些粮食已经被征用了阿。”
“他们还没有给钱呢。”乌特说道。
“那如果他们给钱呢。”我问道。说实话,如果在我的统治下,发生危急情况的时候有人借口没收到钱而拒绝让国家征用他的粮食(或者土地什么的),我一定把他抓起来。
“我不管这个,想那么远干什么,等他们给了钱再说。”乌特说道。
“等他们给了钱,你还有什么借口呢?”我追问道。
“反正没给钱就是不行!”乌特叫道。
“那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把粮食给我。”我偷换概念。
“我……我……”乌特无言以对。
“首先,你和你们政府之间的问题是钱,然后,你和你们政府之间的问题和我无关。你不把谷子给我,你也不能保住你的谷子,但是如果你把谷子给了我,你手里就有钱了。你同意吗?”握诱惑他。
“这个……好像没错。”乌特说道。
“好了,我把钱给你,你自己慢慢和他们争论这钱怎么分配。”我说道。
“好,好吧。”乌特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
“好了,我们继续搬。”我对圣骑士们下令。
圣骑士们刚要进去搬粮食,小官忽然带着十几个装备着盾牌和长剑士兵出现。又把我们的路塞住了。
“你居然敢袭击官员,造反了你!”小官对乌特叫道。
“我是自卫!”乌特说道。
“给我把他抓起来!”小官对士兵们叫道。
“是!”为首的军官应道。那十几个士兵上前把乌特包围了起来。
“我是拉玛巴王国宪兵队第五团第三小队队长孟敏,预备役校官乌特,因为你涉嫌袭击市长助理巴斯特,我们要逮捕你。”孟敏对乌特说道。
“我没有!”乌特叫道。
“这个你和法官去说,我的任务是逮捕你。”孟敏说道。
“谁敢抓我!”乌特叫道。
那十几个士兵一下子全部都拔出长剑,对准乌特,孟敏继续说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个比武冠军有个屁用,乖乖跟我回去。”小官狞笑着说道。
“我不去!”乌特叫道。
“请你相信我们的司法系统是公正的。”孟敏说道。(看起来他还很注意国际影响。)
“公正个屁,法官就是巴斯特的舅舅!”乌特叫道。
“如果你对法官不满,你可以投诉。”孟敏说道。
“投诉个屁!”乌特叫道。
“请你相信我们的司法系统。”孟敏说道。
“别跟他废话了,赶快把他抓起来。”巴斯特说道。
“谁敢上来!”乌特吼道。
“得罪了。”孟敏说着持盾向乌特撞去,这是拉玛巴宪兵队的特技。宪兵队的人是军人,所以他们装备着军用武器,可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抓人而不是杀人,军用武器很明显不适合这项工作。所以他们就开发出了这套使用盾来撞击的战斗方法。(真正的战斗中也有使用盾击的,有时候手头没有合适的穿甲武器而对手又穿着厚甲,就会用盾击。)
孟敏的冲击速度不能说慢,冲力也不能说不猛,但乌特一把就抓住了孟敏,接着他把孟敏高举过头,远远地扔了出去。
士兵们一起叫了一声,但马上镇定下来,以盾牌互相遮掩包围着乌特,长剑架在盾上虚指着乌特,这就组成了剑盾阵。
“来啊!”乌特向着士兵们大叫。
士兵们发一声喊,长剑尽出向乌特刺去,乌特双手一抡,把长剑都击飞了出去,而他的手居然一点也没有受伤。士兵们只来得及拔出匕首,乌特已经冲进盾牌阵里面抓起士兵们四处乱扔,士兵们都被抛起一两米。
拉玛巴的士兵训练有素,跌倒了立即爬起来用匕首进攻,乌特的手脚身体似乎不怕刀剑,匕首刺进去连个印子都没有。二狗子当年还是纯粹一只狗的时候都会进攻要害,拉玛巴的士兵当然也会,他们立即改变战术,用匕首刺乌特的眼睛,咽喉和****。
正面的攻击,刺向咽喉和眼睛的匕首还好办,但刺****的背面攻击就没有这么容易闪躲了。十几把匕首划来划去,乌特的后门终于失守。“啊!”乌特大叫。声音之大连我都吓了一跳。
乌特下手再不容情,这一次他把拉玛巴士兵抛起五六米高。运气好一点的士兵臀部先落地,那也不过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而已,运气差的脑袋先落地,咔嚓一下脖子就断了。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起码有八九十公斤重,乌特没有得到法术或魔法的加强居然能把他们扔这么高,他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眨眼之间,巴斯特带来的宪兵队就被全灭了,乌特杀气腾腾地向着巴斯特走去。
“救命!”巴斯特向我求救。
“停手!”我对乌特叫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见死不救,再说这件事情上乌特并不是完全有理的一方。
“滚!”乌特对我叫道。
我又不能介入拉玛巴的内部事务,他叫我滚我还真的只能滚,不过这样我不是太没面子了吗?我不理乌特,向圣骑士们下令:“我们要救助受伤的人。”
“滚!”乌特再次说道。
不过圣骑士们可不会听他指挥,直接过去把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们拖了过来开始医疗。
“滚!”乌特大叫着向我们冲来。
几道白光立即打在乌特身上,把他击倒在地,我们和宪兵队可不一样。
“大家的圣光矛都练得不错。”我表扬道。
“你也看见了,我们是在救死扶伤的过程中迫不得已出手自卫。”接着我对巴斯特说道。
“看……看见了。”巴斯特惊魂未定。
“请在这份文件上面签名证实。”我拿过一份用来证实我们是被迫出手的文件让他签名。这份东西我的文书爱东拿临时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