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着,艾兰带着我来到了一栋建筑物前。这个建筑物的式样非常奇怪。它只有一
层,正中是一个悬挂式大门,门两边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装着几乎不透光的彩色玻璃
的窗子。在新月地区,只有坟墓才会造成这样。门口有一个圣骑士,他穿着的白色大褂
好像守坟时候的衣服一样。
“就是这里了。”艾兰说道。
“谁使这里的主管?”我问道。
“报告团长,这里的主管是安里莫圣骑士,他去处理搬走的设备了,我们在这里等候
您。”那个圣骑士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我见过这个圣骑士,他是战后沙迦培养的圣骑士,根据沙
迦的推测,似乎还是教宗安排在沙迦身边的间谍之一。我记不起他的名字。
“我叫做莫利埃,是研究爆炸物品的主管。”那个圣骑士说道。
“这个研究室似乎不是很大。”我说道。
“这里是爆炸物研究室,只不过地下室用了来存放‘冰箱’。”莫利埃回答道。
“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爆炸物研究室的地下?”阴谋,一定有阴谋。
“这不是真的冰箱,这是教宗造的一个复制品。”莫利埃说道。
“你们弄清楚了它的原理?”我问道。
“没有,教宗发现教廷有几个神器的构造和冰箱的核心部件很相似,所以就用它们做了
一个冰箱。”莫利埃回答道。
“教宗这么有空?”我问道。
“教宗对这个研究很有兴趣,他认为冰箱能够用来对抗众神。关在里面的人都不能使用
魔法。今天关进去龙也放不了。”莫利埃说道。
“关?你们]把罗拉关在里面做什么?”我问道。
“我们没有把她关起来,我们不过让她在里面冷静冷静而已,她似乎不能控制体内的魔
法元素。”艾兰说道。
“我们用了五十多个人才制服她。”莫利埃说道。
“罗拉没有受伤。”艾兰说道。
“她在哪里?”我问道。制伏?
“跟我来。”莫利埃说道。
我们进了研究室,除了一些器械之外,研究室空无一物,就是那些器械也好像是临时搬
来的——这一点很好理解,爆炸物实验室经常会发生爆炸,所以里面能少放东西就少放
东西,就算不能不放在里面的东西也经常搬出来搬出去。这种情况让这研究室更本没有
一点人气。通向地下室的通道很长,盘旋着向下,通道的墙壁布满了地震造成的裂缝。
通道上隔着很远才有一个发出微弱光线的火把。每一个火把后面都有一扇非常坚实的
门。这些门都有两个独立锁。每当遇到这样的门,艾兰和莫利埃就会各拿出一把钥匙打
开门。
也许是我的心情太过烦躁,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危险。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巨大的,被漆成蓝色的铁箱子。铁箱子五米高
,五米宽,十米长,上面刻满了浮雕,没有门,只有一条通向顶部的楼梯。在火光下分
外诡异。艾兰爬上楼梯,用了一个魔法,铁箱子的顶部吱嘎吱嘎的向后退,露出了一条
裂缝。我跳了上去。罗拉就在箱子里面,嘴被毛巾堵着,身体被钢丝绳绑在一张钢椅子
上,钢椅子焊接在箱子里。罗拉扭来扭去,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你们怎么这样!”我叫道。
我跳了进箱子,正要解开毛巾,眼前一黑,跟着一声轻响,艾兰把箱子关上了。我解开
了毛巾。
“小心,那个女人要害你!”罗拉对我叫道。
“她已经成功了。”我说道。
铁箱子是一个棺材,这个建筑物是一个坟墓。我被关在这么一个坟墓里面,不能用法术
,也不能用魔法,不但没有吃没有喝,连空气供应都可能被切断。至高神现在忙着转生
,大概要很久才会发现我的失踪——那时候我可能早已饿死。圣骑士团的所有圣骑士都
知道我来了这里,艾兰推托几天容易,但之后肯定会被发现。我没有违反任何至高神信
仰,就算是教宗也不能把我随便关起来,我的部下一定能够把我救出去。问题是我能不
能撑到那个时候。
我拿出随身佩戴的短短割断了绑着罗拉的钢丝绳,随即我发现这把刀是艾兰的佩刀‘骑
士杀手’。绳子断了以后罗拉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我。
“你……这一年来好吗?”我问罗拉。
“挺好的……直到昨天以前都挺好的。你呢?”罗拉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吗?我也挺好的。”我说道。
“好什么,怎么好?”罗拉问道。
“你是怎么被抓住的?”我问道。
“我处理完了雾牙的蛋就来找你,来到这里以后,你们那个教宗就派罗拉来见我,罗拉
说她有了你的孩子。我听了当然很生气,就骂了她几句。就有人用法术麻痹了我,把我
送到这里,还把我绑了起来,嘴也堵上了,我身上的东西,除了衣服以外全部都被拿走
了。艾兰还和我说她要把你也抓起来,因为你对不起她。还告诉我说绑着我的毛巾上面
有给你的信。”
“这个慢慢再说,我们先来找找有没有门出去吧。”我轻轻的挣扎了一下。
“怎么可能会有。”罗拉没有放开我。
“也说不定,这种赶工干出来的东西没几个质量好的。”我说道。
“好吧。”罗拉把我放开了,但马上又把我抓住了,“这么久没见,亲一个再说。”
罗拉那赤热柔软的舌头卷进我的口腔,很热情的吻着我。是罗拉,我爱的罗拉,她来
了。一年没见产生的陌生感完全消失,我似乎回到了摇摇晃晃的独角兽号,回到了与罗
拉分别的那一天。我的热情被挑逗起来了,我热烈的回应着罗拉的吻。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罗拉忽然问道。
“应该不会,我的部下会来救我的,就算他们不来,至高神也会伸张正义。”我说道。
就是不知道至高神伸张正义的时候我死了没有。维持生命一要氧气二要水三要食物。事
物的问题不大,我不吃东西可以保持活动能力半个月,实在撑不住了把手指脚趾割下来
还可以撑半个月。首先用绳子把要割的地方绑紧,过几个小时血液不流通了就可以割下
来,这样可以不损失血液。水的问题也不大,尿液在最初的几天都可以循环再用,当然
几天后就会变得太浓了。
真正的问题是氧气,这个铁箱子是透气的,但地下室不是,艾兰只要在地下室的门堵死
,我们就不会有氧气。更糟的是,如果她在外面放毒气,我们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
果有氧气,我们怎么也可以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还可以自杀,让罗拉吃我的肉喝我
的血,只要留下我的头就行,这样可以再撑半个月。
“我们龙族有一个传说。”罗拉说道,“有两头龙被神关在一个山洞里出不去,要关
1000年,他们没有吃没有喝。”
“就像我们一样?”我问道。
“就像我们一样。”罗拉说道,“于是他们一起冬眠。”
“我不会冬眠阿。”我说道,“我现在又不是龙身。”
“我也不是,别打岔。”罗拉说道。
“既然我们都没有办法睡死过去不管天下事,那么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牺牲一个。”我
问道,“圣骑士不可以吃人,到时候你把我吃了吧。”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他们睡了900年,消耗光了所有的能量,再不吃东西就会一起
饿死,但如果其中一头把爱人吃了,就可以活下去。”罗拉说道。
“然后呢?谁吃了谁?”我问道。
“没有,他们一起饿死了。”罗拉说道。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拿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夫妻之间应该患难与共。”罗拉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再说我们还没结婚呢。”我说道。
“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舞也跳了,尾也交了,你还想怎么样?”罗拉说道。
“还要至高神的承认。”我说道。
“如果我们出不去怎么办?我们死了也不是夫妇?我们只能这么孤孤单单的死?”罗拉
问道。
“不要这么悲观,我们能出去的。”我说道。
“艾兰肚子里面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女人(母龙)的思维跳跃果然很厉害。
“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到底是不是?”罗拉问道。
“应该是。”我说道。
“那就糟了。”罗拉伤心地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我连忙解释,“我从来没有爱过艾兰,我只喜欢你一个
……”
罗拉蹲了下去,在地上摸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我正想问她在干什么,罗拉把一块布
放在我的手上。我一摸,这是刚才绑住罗拉的毛巾。
“这是艾兰给你的信。”罗拉说道。
“信?”我问道。这么黑的地方能看什么信?我把这块毛巾撕下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上面
有字。
“你摸一下。”罗拉说道。于是我摸了一下罗拉的胸部。
“我说你摸一下这条毛巾!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开玩笑!”罗拉笑骂道。
“毛巾有什么好摸的……”虽然这么说,我还是仔细的摸那条毛巾。粗摸上去,这是一
条非常普通的亚麻布毛巾,但仔细摸就可以感觉到里面混纺了一些真丝。大概这些真丝
和亚麻布染成了一样的颜色,所以我刚才没注意。真丝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一个字母
,这就是艾兰给我的信了。摸着这条毛巾。我的心一直向下沉,艾兰的计划如此周密,
我真的能够逃脱她的毒手吗?
“那女人说什么?”罗拉问道。
“她说他不想杀我们,只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说道。
毛巾上面长篇大论的,不过主要观点就这么一个。艾兰说她会保持这里的空气流通,但
不会给我们食物和水。等我们都渴昏饿昏了她就会启动冷冻程序把我们冻起来。这完全
不合逻辑,要冷冻我们根本用不着等到我们饿昏,再说她就不怕其他圣骑士来救我吗?
她把我关起来为的是什么?为了报仇?那为什么不杀我?为了帮教宗夺取圣骑士团的领
导权?我不在的时候参谋长会代替我的职务,,参谋长不在还有参谋部,还有各个营长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教宗得人,教宗光把关起来有个屁用?
“要关到什么时候?”罗拉问道。
“上面没说,大概要关到至高神转生为止。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我说道。
“报仇阿,你不是和她有仇吗?”罗拉说道。
“她要报仇应该直接把我杀了。”我说道。
“你还是她孩子的爸爸呢,她怎么舍得杀你?”罗拉取笑道。
“那她应该把你杀了阿。”我也开玩笑。
“我和她又没仇。”罗拉说道。
“情杀。”我说道。
“呸,你很好看吗,还情杀呢。”罗拉笑道。
“从章鱼的角度看,说不定我很英俊呢。”我说道。
“为什么要从章鱼的角度看?”罗拉问道。
“这个……因为不能从别的角度看。”我敷衍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们来找找这里
又没有什么设计缺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