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尧抬起头:“我脸上有花儿啊?”
刘真笑了起来,往他盘子里布菜。
“怎么样?幸福吗?跟我说说,好让我羡慕羡慕。”
刘真莞尔一笑:“幸福。”
韩尧摇摇头:“看出来了,这家伙!幸福都溢出来了,快井喷了!”
“你烦不烦?”刘真甜笑。
“哎,这就已经惹人嫌喽!”韩尧感叹着:“人还没走呢,茶就凉喽!”
刘真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他:“韩尧,你还记得周一一吗?”
“谁?”韩尧身处娱乐圈,见的都是人精,像周一一这样的平凡人类,他早就忘了。
“就是那个999电台的主持人,上回你带我去上过他们的通告。”
“……哦,啊,好像有这么回事儿,想起来了!大脸!怎么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刘真抿着嘴笑,韩尧的表现已经让她心情大好,他甚至都不记得周一一,可见周一一有多不起眼。
“还行吧,胖乎乎的,贼喜庆!”韩尧随口说着,看刘真笑得古怪,问:“你不是要把她介绍给我吧?”
“不好吗?”刘真憋着笑。
“好啊!”韩尧爽快答应了。
刘真听了却板起了脸,她希望看到的是韩尧吓得拼命摇头,抵死谢绝,这样她才高兴。现在韩尧痛快答应了,她反而不乐意。韩尧对她太了解了,她的反应尽在掌握,他不说什么,笑着给刘真斟茶。
刘真望着杯中茶水思忖着,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她觉得把周一一介绍给韩尧,也许真的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要看时机罢了,她没兴趣做什么媒人,她也不相信韩尧真能看上周一一,无非是张牌,先握在手里。
周一一并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最好的女性朋友上官燕跑了,她最好的男性朋友马路现在也尴尬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唯有寄情于工作。好在最近也不用去台里,她就赖在编辑部,跟编辑部的同事打成一片。她坐在编辑部的时候,脑海里有时会闪念,上官燕也在杂志社工作,她们又是同行了。她现在在哪里?
上官燕这段时间暂住在一个朋友闲置的房里,虽然屋大又豪华,但她也会忍不住想念最佳室友周一一。可她离家时已经写下了绝情字条,两人的关系一时难以破冰,她也心烦意乱。她为了男人,一瞬间和两个好姐妹翻脸,令她对男人也产生厌烦情绪。
男人说女人如衣服,女人说男人如衣服,但衣服对女人的意义和对男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衣服对女人很重要,所以男人对女人也很重要。没有好看衣服,女人生不如死,没有男人的欣赏和宠爱,女人活着也等于死了。所以女性世界的竞争更惨烈,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如同男人对自己的欣赏永远不嫌多。上官燕就因为在这方面索求无度,付出了代价。
她在杂志社新认识的同事,对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煞是亲热,但上官燕心里门儿清,江湖上从来不寂寞,新的一拨小孩上来了,别人叫一声姐姐是给你面子,关键时刻可不会手软。现在别说80后了,90后都快出道了。她是早就看穿的人,对事业没什么野心,只想等机会嫁人上岸,因而懒得跟小辈们争食,心情好的时候就拿她们解解闷。这天,她看编辑部的李莎正在努力挤一管娇韵诗的护手霜,已经快用完了,李莎费把护手霜牢牢捏在手里,费劲巴力地狂甩。
上官燕走了过去:“啊呀,你这样没用的。”
李莎苦着脸:“那怎么办?里面还有好多呢,扔了又可惜。”
上官燕二话不说,拿起一把剪子,卡擦就给拦腰剪成两截扔给她,把里圈周边的刮出来涂在李莎手上,然后把上一截套在下一截上,递给李莎。
李莎乐了:“哎,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叫矮子乐!”上官燕话一出口,眼前浮现周一一每每努力制造矮子乐的情形,她自己呆了一呆。这些天来,她不会去想张诚军,不会去想马路,但是经常会想起周一一。她回过神,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心里生气,周一一,你怎么能对我那么绝?绝到我没办法回头去找你,气死老娘。
晚上,刘真陪曹砚来到直播室,她要等曹砚九点下了直播后接上他一块儿去赴老板的饭局。曹砚帮她在保安那儿领了一张嘉宾卡,刘真便顺利地进来了。
陈墨一见大嫂到了,赶紧站起:“刘真姐。”以前曹砚和刘真谈恋爱时,刘真也老来直播室等,他们之间很熟稔。
刘真笑笑:“好久不见。”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瓶星巴克玻璃瓶咖啡递给陈墨:“我们放了一箱在办公室,以后麻烦你每天帮他拿下来。”
“知道了,放心吧刘真姐。”陈墨接过咖啡走进直播间,给曹砚放在主控台上。
曹砚正在忙着直播前的各项准备,他抬起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刘真,对她笑笑,刘真朝他挥挥手。
直播结束后,曹砚和刘真带陈墨一路,他们和老板约在恒隆广场的牡丹66,正好可以把陈墨放在二号线南京西路那站。
车上,陈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曹砚说:“哥,一一姐让我跟你说一声,拍集体照的日子改期了,本来定在这周五,但是有些主持人拍照用的衣服还不能到位,所以又改成下周一了。”
“好,到时候你再提醒我一声。”曹砚开着车。
“收到!”
车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刘真装作无意地问陈墨:“陈墨,周一一的节目是几点档啊?有空我听听。”
“哦,她是电话编辑,暂时还没有上节目。”
“这样啊。那不是可惜了?”她笑着对曹砚说:“你太委屈人家了。”
“她刚来,一时还没有合适的节目,以后有机会,节目总要改版。”曹砚回答。
刘真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