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上海滩前传之风雨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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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恶满盈墨远终遭报受感动秋白领亲情

天将拂晓,韩墨远悄悄的潜回书馆,正准备摸回自己居住的厢房。

“站住!”一声大喝传来,将韩墨远吓得激灵一下,站在了那里。

“你这一晚上到哪去了?!”宋亦林走过来气哼哼的质问韩墨远。

“我,我,没到哪去啊,我刚起来想上趟茅房而已。”韩墨远极力狡辩着。

“你还在瞎编!你这一宿根本没在书馆,你跑出去把我们准备游行请愿的事向你舅舅马尚峰告密去了,没想到吧,我其实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你!”宋亦林气愤的说道。

“哼!”见自己已无法再瞒混过去,韩墨远索性变了脸色,他无耻地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实话说了吧,你们完了,巡捕房马上就会来人抓你们,不过,看在你收留过我的份上,如果你能跟我合作,做个污点证人指控许文强他们的话,我向舅舅美言几句,保你和我一起飞黄腾达!”

宋亦林闻言气炸了肺腑,他举起残疾的手,哆嗦着指着韩墨远怒不可遏的说:“你终于原形毕露了,我早就知道,你狗改不了****,象你这种人是不可能真正痛改前非的,我和文强救了你的命,还给了你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你反过头来却恩将仇报,出卖我们,你就不怕遭报应,断子绝孙吗?!”

韩墨远自从被斧头帮砍断男根之后,一直很自卑,他最怕听到类似“断子绝孙”这样的话,此时,听到宋亦林如此咒骂自己,他不由得怒从心起,象被人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狂吠起来:“你个宋残废,你说谁断子绝孙?你说谁断子绝孙?!”

“我这就告诉文强他们去!”宋亦林不再理会他,转身向书馆外面走去。

“不许去!”韩墨远大喝一声,快跑几步拦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宋亦林,“你想通知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躲避巡捕房的抓捕,做梦!今天你别想迈出这个门口!”

丧尽天良的韩墨远起了杀心,他红着眼睛,顺手抄起放在门边的门闩恶狠狠的向宋亦林头上猛砸过来。

宋亦林一见韩墨远要对自己下死手,急忙返身向书馆大厅跑去,韩墨远在后紧追不舍。

书馆大厅里是一排排高大的实木书柜,宋亦林一边躲避韩墨远的追打,一边用残疾的双手从书柜中夹起一本本书籍向韩墨远扔来,但都被韩墨远用门闩拨开。

趁着韩墨远用门闩拨书的空档,宋亦林跑到了一个大书柜后面蹲了下来。

“你个宋残废,有种的别躲着,给我出来!”韩墨远丧心病狂的大喊着,同时,用门闩拼命的打砸书柜及书柜上面摆放的书籍。

宋亦林屏住呼吸,悄悄的向大厅门外挪动着,猛的,他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上。

“哈哈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原来狡猾的韩墨远已经绕到了宋亦林的前面。

“我真后悔容留你这个畜牲!”宋亦林对韩墨远切齿怒骂着。

“后悔也晚了,白白的伺候你个残废这么长时间,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韩墨远说着恶狠狠地举起门闩用力向宋亦林砸来,宋亦林急忙向旁边一躲,同时伸腿向韩墨远的小腿猛踹过去,韩墨远被踹得立脚不住,一个狗抢屎栽到了宋亦林身上,手中的门闩也被生硬的地面磕得飞了出去。

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扭打起来,宋亦林毕竟手有残疾,无法用力,没几下就被韩墨远牢牢的压到了身下。

“老子掐死你!”韩墨远双手紧掐住宋亦林的脖颈不断用力。

宋亦林被掐得透不过气来,他的脸胀得青紫,双腿在不停的踢蹬着,不时蹬到韩墨远身后的书柜腿上,那书柜腿早已不结实了,宋亦林过去曾叮嘱过韩墨远,要他有工夫的时候就收拾一下,但不学无术的韩墨远对木工活一窍不通,根本不会使用锤子和钉子,况且天性好吃懒做的他也懒得去收拾,于是就在那书柜腿的下面垫了几个薄木片稳定住书柜,糊弄宋亦林。

此时,宋亦林的脚不住的蹬到那书柜腿上,书柜腿下面垫着的薄木片越来越松动,书柜渐渐的摇晃起来,而一心要致宋亦林于死地的韩墨远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这一状况。

书柜腿下面垫着的薄木片到底被宋亦林蹬得掉了出来,巨大死沉的实木书柜猛的向宋亦林及韩墨远方向倒了下来,“窟嗵”一声,正在扭打的两人被死死的压在了书柜下面,宋亦林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韩墨远没了声息,而自己的脸上则黏糊糊的,他用手艰难的摸了一下脸,是鲜红的血,里面还掺杂了些灰白的脑浆,原来那书柜倒下的时候,正砸在韩墨远的后脑上,巨大的压力竟然将韩墨远的脑盖砸得粉碎,恶有恶报,这也许真是老天有眼,要韩墨远不得好死。

宋亦林用尽全身力气从书柜下面挪了出来,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书馆,向燕京大学的方向赶去。

得到宋亦林的报信,罗语堂、许文强、鲁秋白、廖子云及一些学生骨干马上行动起来,各自寻找躲藏的地方,罗语堂还派人分别到北大、清华等院校通知了欧阳汉等师生代表。

与此同时,北洋政府军警联合斧头帮等黑社会一起出动,到处搜捕罗语堂、欧阳汉及许文强等人,警笛声遍布了北平城。

许文强、鲁秋白、宋亦林和廖子云四人匆忙中跑到了蔡小冬家中躲避,蔡小冬听四人说明了情况,刚要引四人躲藏起来,却被父亲蔡丰发现喝止了。

“爹,文强他们都是爱国学生,是因为反对北洋政府在巴黎和约上签字才被巡警追捕的,难道您能见死不救吗?”蔡小冬苦苦的哀求着。

“我不管他们爱不爱国,我现在自身都难保,怎能再容留他们引火烧身?!你们都快点给我滚!别再连累我的家人!”蔡丰对许文强等人大喝道。

“我们走!蔡会长,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的!”许文强说着,就要与鲁秋白、宋亦林和廖子云一起离开。

“不!文强,要走我们一起走!”蔡小冬大叫着追了上来,与许文强等人一起向后门奔去。

“你给我回来!”蔡丰在后面大叫着,可是蔡小冬象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随许文强他们一起向后门跑去。

蔡丰正想追上去,猛听得前门被人用力撞开了,一群斧头帮成员如虎似狼的闯了进来。

“我亲眼看见那几个学生跑到这里来的。”一个黑衣人对为首的头目说,然后,他转向蔡丰,恶狠狠地说:“快把那几个学生交出来吧!”

“我,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啊!”蔡丰哆哆嗦嗦地说,他吓得双腿直抖,几乎就要瘫坐在地上,但他知道女儿此时正与许文强他们在一起,他怕女儿受到牵连,所以尽管心中十分害怕,但却没有说出许文强等人的去向。

“我再说一遍,快把那几个学生交出来!”那黑衣人向蔡丰怒喝道。

“我这里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不信你们搜..”一个“搜”字尚未落音,只见那为首的头目走了过来,也不言语,举手一斧子劈到了蔡丰的面门上,蔡丰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没工夫和他们罗嗦了,找人要紧!”那头目说着将利斧从蔡丰的头上拔了出来,斧子上鲜血淋漓,他冷冷的对手下们命令道:“你们给我搜,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

这群斧头帮成员就象一群嗜血的野兽在蔡丰宅中四散开来,见人就杀,惨叫声和呼救声顿时充斥了整个蔡宅。

许文强等人正跌跌撞撞地在各条街道中迂回躲藏,不提防却与迎面赶来的韩圆沐夫妇撞了个正着,原来看到全北平城到处都在抓捕学生,不明原因的韩圆沐夫妇想到韩墨远毕竟在燕大就读过,到底是亲生儿子,他们怕他受到连累,于是相携出来寻找韩墨远,不想正遇到许文强等人。

“你们曾经是墨远的同学吧,见到我家墨远了吗?”见几人比较面熟,韩母上前问道。

“他,他死了。”惊魂未定且不善撒谎的宋亦林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他是怎么死的?”韩圆沐夫妇闻言大惊失色。

“是,是我..”宋亦林正想解释,没想到韩母过来对他就是一巴掌,随后,韩圆沐夫妇一起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杀人了!”

韩圆沐夫妇的喊声惊动了附近正在搜捕学生的巡警们,他们迅速跑了过来,围住了许文强等人。

法庭上,鲁秋白的舅舅郑敬山不顾北洋政府及横路武良的联合施压,全力为许文强等人辩白,并依仗法官的权力,顶着巨大压力宣布将许文强等人全部无罪释放。

“他们只是一群爱国学生而已,他们的行动是爱国行动,如果爱国也有罪的话,那么我愿意和他们一起犯罪,法律应该体现对民众的公平正义,而不是某些统治者镇压人民的工具。”郑敬山最后慷慨陈词道。

“又是你,又是你这个不公平的法官!上次他们打了墨远,你就包庇他们,这次他们杀了墨远,你还要为他们开脱,你还我儿子命来!”见郑敬山要释放许文强等人,韩母大叫着要扑上来,但被法警们制止住了。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郑敬山转头对韩母道:“经实地调查,你儿子的死纯属意外,被告人宋亦林可以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我,我要告你!”韩母疯狂的喊着,随后她当庭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坐在旁边的韩圆沐对她连连劝慰,知子莫若父,韩圆沐非常了解儿子那卑劣的秉性,所以,虽然他心中也十分难过,但他相信宋亦林所说的话,相信法律的公正。

“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讲求的是公正,你如果要上诉的话,我随时恭候。”郑敬山平静的说。

法庭外,郑敬山再次遇到了被无罪释放的许文强、鲁秋白等人。

“舅舅,谢谢你!你身为北洋政府的法官,为什么反过来这么帮我们?”想起自己过去对待郑敬山的冷漠态度,鲁秋白不无愧疚的问。

“秋白,你终于肯叫我一声舅舅了。”郑敬山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激动的泪水,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然后意味深长的说:“秋白,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我虽然是北洋政府的官员,但我更是一个中国人,在民族大义面前我绝对不会含糊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游行向政府请愿!”

“舅舅!”鲁秋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上前一把抱住了郑敬山,眼泪夺眶而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郑敬山也紧紧的抱住了鲁秋白,心头多年的冰山溶解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与满腔的爱国热情使甥舅两人终于言归于好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