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悟青扔下尴尬又莫名其妙的李洁,不顾一切的快步冲了出去,在门口拽住正要上出租车的杨艳香的手不放。李洁随后也追了出来,看着二人正在雨中僵持着,心里稀里糊涂的。
杨艳香怒气冲天的大骂:“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滚!”
欧阳悟青愧疚哀求道:“艳香求求你别生气,我只是跟她玩玩,你不要当真啊,是她缠着我不放,我只爱你!”
李洁打着伞刚好走到他们身后,听了这话,内心像火山一样爆发。她把伞一扔,绕到两人中间,面对着欧阳悟青,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此时中指般的大粒暴雨滚滚而下,无情的拍打着他们和大地。
欧阳悟青顿时松开拽着杨艳香的右手,左手抓住李洁欲要缩回的右手,举起右手想狠狠的煽过去;杨艳香见状趁机钻进车里,任他们打闹,独自扬长而去,自语道:“爱情见鬼去吧!”
人们也好奇的打着伞围观聚集过来看热闹,路上的和咖啡屋里的。众人见要打人,有阻止的,也有赞成的,议论纷纷,喧嚣吵闹交杂一起。
路人一道:“男人被女人打,多大的耻辱,要是我一巴掌拍晕她去!”
路人二道:“现在的女人要革命、要自由,嚣张的很,不好好制制怎么行,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路人三道:“什么半边天,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怕啥,快打啊!”
路人四道:“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对错都不能打,一打就是错的!”
他们大多数是赞成打的,女人又动手在先,何况是来看戏的,不打的话岂不是白来,管理你死活,不关自己事的热闹才是真的热闹。
欧阳悟青大脑一片空白,举起的手又迟迟不见动静。只听见两耳传来哇哇声响,像夏日夜里池塘中烦人的蛙叫,尽是些多嘴的畜生。
李洁抬起头,闭着眼迎着暴雨,吼道:“你这个无耻小人,有本事你就打啊!除了欺负哄骗女人,你还会什么?”她那绝望的眼泪躲藏进雨水里,从脸上滑落,预示新的开始。她不信人们说的,女人的爱来得快,去得慢,甚至一生羁绊在心灵。她要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欧阳悟青胆怯了,垂下了那只欲要拍打女人的手,毕竟是自己欺骗在先。何况女人就算真有错,男人若真是打了,也不会有人认为是男人对了的。旁边那些喊打的多嘴畜生,干吗不打自己的女人给人看呢,定是不安好心想要他出丑。何必成为别人的笑料,他顿时放开李洁想钻出人群离开。
两名男服务员见状打着伞急忙上前拦住他,其中一位比他高大的道:“先生,不好意思,你们三位还没结账呢。”
欧阳悟青真想挥拳过去,可碍于面子,更确切的是畏惧对方。只得拖着湿淋淋的身躯再次走进丽晶咖啡屋,活脱脱的一只落水狗模样,低着头怕别人笑话。
走到前台,年轻的收银员小姐微笑道:“先生,总共一百六十八元。这是你的发票,请收好!”
那笑容不知是嘲笑他,还是出于职业态度。他反正觉得恶心,似乎地球人都与他结了仇。今天确实是一路发,而且是发霉,现在看谁都觉得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掏出钱包,拿出两张滴水的红色百元大钞,用力拍在前台棕色大理石桌上。
收银员小姐却犯难了,那两张百元大钞与大理石可谓是亲密拥抱,没有一点细缝。拿不起来辨别真伪,不小心的话还会被扯烂。出了问题,微薄的工资还要被扣,叫她如何生活。
欧阳悟青却冷笑着,不关自己事一样;他就是想好好整整这帮人民币的奴隶,发泄心里的怒火。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反倒对同类作威作福起来,真是可怜得很,还不知在两个女人心里他已不算个什么东西,连奴隶都不配了。他居然还自鸣得意的呵斥道:“快点找钱,我可没时间在这傻等!”
收银员小姐脸色紧张道:“先生,你稍等下,我去叫经理过来。”嘱咐一名男服务员帮她看管下,小跑离开。
不久,收银员就紧跟在一位中年妇女身后,走到前台。中年妇女满脸笑容道:“先生您好,让您久等了,我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欧阳悟青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事,叫收银员快点找钱就是了,赶时间!”
女经理看了看,见大理石桌上贴着两张百元钞票,四周流有水,湿漉漉的重叠在一起,方才明白原来是这位上帝在给他们出难题。她会意一笑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欧阳悟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躁不安起来,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一会,女经理拿着个吹风筒走来,插上电源,按下开关,便对着两张湿漉重叠的百元钞票来回移动,像似在吹拂自己那头染成淡黄的长发,那么细心,并微笑呵护道:“先生,可不能这样虐待为难可爱的人民币,小心犯法哦!”
欧阳悟青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不敢应答反驳,怕说漏嘴。他似乎感觉到女人的可怕之处,心生畏惧起来。
女经理拿起吹干褶皱的人民币,看了看虽然不如从前光滑,倒也不影响辨别真伪,递给收银员验证后,接过找回的钱,数了数正好三十二元,便双手奉上微笑道:“先生,请收好,欢迎再次光临本店。”
欧阳悟青点也不点抓着就往外快跑,想飞奔到租住的地方,去改变命运的劫难。因为他曾经迷信的去解过命,算命先生说,他三十二岁那年有一劫,今天算是灵验了,而且不是别的什么劫难,是桃花劫或者说女人劫。他突然无比的厌恶起算命先生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脸,以及三十二这个数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