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朱小妹将目光淡淡地望向窗外看不到尽头的风景，心底有些落寞。原来，有钱人也是不快乐的。许多事情，他们都无法决择，突然她想起了以前与妈妈一起住在老房子里的时光，虽然家里很穷，但至于她与妈妈在一起，一起说说笑笑，哪怕她调皮、淘气都没关系，至少那是幸福的。现在，他有一个大房子，可房子里却缺少温情，还有母亲。
想到这里，朱小妹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端传来妈妈憔悴的声音，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还是那么熟悉，一下子就触动了朱小妹更更柔软的地方。
“妈！”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朱小妹立马哭了出来。
“怎么了？俩人吵架了？别哭啊！”电话那端的妈妈急了，语无伦次地说着。
听出了妈妈的焦虑不安，朱小妹连忙说：“没有，就是想你！”
“你这孩子，哭什么呢？又不是隔得太远！”说到这里，妈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电话那端朱小妹听到了她的哽咽。“想我就回来看看啊！”这句话到了嘴边，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这就来！”说完，朱小妹挂断电话，随即又将新的地址告诉司机。
突然好想见到妈妈，扑到她的怀里哭一场。原来，归心似箭的心情是那样的煎熬。朱小妹忽然感觉自己觉悟了一些道理，也或许是长大了些吧。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停下车，缓缓地开口：“到了！”
朱小妹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张管家理随即从车上下来，站在朱小妹面前，缓缓开口：“朱小姐，我有件事儿想拜托你！”
“什么事儿，您说吧！”
“以后请不要再去打扰我们家少爷了，虽然有知道这些有点牵强无礼，但请你明白我的苦心！”
“我知道！”朱小妹望着他。她知道他们也很为难，可却又没有办法，谁是你的主子你就得替谁办事儿，是非由不得你。
“那好，我就告辞了！”张管家听到朱小妹的话，有些放心，随即上车了。
“再见！”对着那扬长而去的小车，朱小妹依旧不舍地挥了挥手，目光中有些无奈与难过。
朱小妹打车屋门，面对黑漆漆的屋子，她按下了开关，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走到房门口，朱小妹这才瞥见躺在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的陈子俊，不由地说：“咦，你在家啊！”
“去哪了？”陈子俊坐了起起，直直地盯着朱小妹。
“上我妈家坐了会儿！”朱小妹愣愣回答。
“是吗？”
陈子俊以迅雷不及耳目的速度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手拦在朱小妹的面前，用高大挺拔的身子抵住她的身子，如墨般浓黑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如一道道利箭般，让朱小妹无法闪躲。
朱小妹这才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烈酒味，如一团团灼热的火紧紧包裹着她，灼得她透不过气来，感觉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将当迎上她那犀利的目光，盯得朱小妹不敢直视。
“你喝酒了？”
“回答我？”陈子俊并不理会朱小妹的话，压低声音冲她吼，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他的脸，阴沉而凝重，因为极度的压抑而微微有点扭曲。
“什么？”朱小妹被他这么盯着很不自由，只得别过头，回避他那锐利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送到菜板上准备下油锅的鸡。
“你去哪儿了？”陈子俊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声向朱小妹咆哮。
“这么大声干嘛呀，我去我妈家了！”朱小妹被他这一大吼，也感觉心底有股莫名的怒火。她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看见她妈妈依旧过着简朴的生活，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回到家他就冲她大吼，心底的压抑全都冲破防线，如火山爆发般，来热汹涌。
“你还有理了！穿这么漂亮去你妈家！”陈子俊低垂着头，用手漫不经心地摸着朱小妹光鲜艳丽的粉色礼服，戏谑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小妹被他这样盯着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浑身都在小虫子在身上爬，心里慌得厉害，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紧咬着唇，怔怔地望着他修长的手。
“朋友送的。”
“是吗？什么朋友？”
陈子俊步步紧逼，依旧不准备放过朱小妹。他凑近她，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如风软语，却极具穿透力。
“什么都要向你交代吗？”
“怎么，不敢说了！”陈子俊戏谑地玩弄着朱小妹的头发，声音淡淡，“还是，心里有鬼？”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小妹冷板着脸，起身离开。
陈子俊一把抓住朱小妹的手腕，一把猛地将她压在墙上，紧紧地钳住她，俯下身来，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陈子俊突然低下头，双手按住朱小妹的头，猛地朝她压了下来，如一头饿极了的猛兽般，一开始就向里面长侵直入，因为毫无心理准备，朱小妹的牙关根本没有一丝防备，轻易地就被撬开，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反复地毫不厌倦地在她口中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他的唇，冰凉中透着一股灼热的火，就像是雪山上盛开得灿烂的雪莲花；他的吻，如夏日的雨点般又急又狠地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以速雷不以耳目的速度不断的移动方向，来得狂热而又凶猛，完全不像是吻，倒像是肆意的掠夺，侵占。
他倒是乐此不倦，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尖锐犀利的牙齿开始撕咬着被他唇肿的唇，吸吮着她独有的芳香。开始只是轻轻地，见她没什么反应，陈子俊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上齿与下齿联合出击，狠狠地咬下去，将她的唇含在他自己的嘴里，像是被他抓获的猎物。陈子俊一边狂乱地吻着，一边用手拧开房间，猛地将朱小妹往内推去。
唇间传来阵阵轻微的疼痛，像被蚊子叮咬了一下，微微的，那炽热的气息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慢慢地包围着她，勉强可以忍受。可随后，那劲儿渐渐开始加大，像蜜蜂蛰过似的，那灼热的疼痛感一阵一阵地漫到全身。也不知怎么地，身体被突然一转，朱小妹就被按在了宽大的床上。
天苍苍，地茫茫，客厅里的灯光还静静地绽放着灿烂的光芒，那光芒如明月般有着一泻千里的姿态，又如湖水般有着恬静安宁的温柔，似乎是天边最遥远最璀璨的一颗明星，悄悄地俯视着大地，俯视着一切可爱与美满。
翌日。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悄悄地延伸到陈子俊熟睡的床头，落下一米金灿灿的光，柔和而又透亮。
一道亮光照了进来，射入了陈子俊微闭的眼。陈子俊不得不缓缓地睁开眼。突然感觉手边软软的，娇嫩而又柔滑，陈子俊转过脸，他看到了一张纯净白皙的脸，那么安静而又平缓地睡着，宛如第一次他见到她的那样，宁静。
这种感觉真好，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陈子俊轻轻地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平滑净纯的睡脸：长长的睫毛，黑黑的，微微地眨着，像洋娃娃般，可爱，让人感觉踏实、舒服。
朱小妹揉了揉惺松的眼睛，也缓缓地睁开了眼。刚睁开眼，就瞥见陈子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早！”陈子俊先开口。
“嗯。”朱小妹转过脸，缩紧了脑袋，脸红得像个西红柿。
陈子俊打开衣橱，从中挑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洁白干净的衬衣，还有彩色的领带。
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了吧。朱小妹不禁地缓缓地转过脸来，偷偷地望向陈子俊。只见陈子俊脱下裕袍，动作干净而且利落；挺拔健壮的体魄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分外妖绕，性感而又富有肌肉。
“啊……”朱小妹用手捂着被单，失声地尖叫着，那尖叫声如火车鸣笛般，一阵比一阵响。
“叫得这么大声干嘛？又不是没见过？”陈子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听他这么一讲，朱小妹仔细想想，也是呢。于是，便缓缓地放下的被子。那脸，比那夕阳还要红。
“不太习惯。”朱小妹小声地嘀咕。
“不是正在习惯吗？”陈子俊走到床头，盯着朱小妹红通通的脸，淡淡地说。
他的目光，看得她心里慌。朱小妹捂紧了被子，咽了一口口气，十分警惕地望着他。她又想到了铁板钉鸡，想到了昨天晚上……不知不觉，脸上发起高烧。
“脸红什么？”
“哪有啊？”
“是吗？”
陈子俊淡淡一笑，笑得十分邪恶，戏谑。朱小妹直感觉心里发慌，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慎慎地望着他。
朱小妹噘着嘴，不说话。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陈子俊轻轻地吻了一下朱小妹，俯在她耳边柔声说。
听到这句话，朱小妹眉梢眼笑，心里充满了欢喜，这句话似乎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也是一种认可吧。朱小妹伸出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那你也是我的人！”
“我上班迟到了！”陈子俊起身离开床头。
朱小妹愣愣地望着他挺拔笔直的身影，像从高空跌到冰窟，巨大的心理落差与失意哀伤都浮在心间，酿成一坛坛被打破的醋酸。她的目光，幽静而恬静。
一滴泪，滴在脸上，晶莹而透亮。
朱小妹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就回到了她妈家。
“妈，我回来了！”
“进来吧！”朱妈妈见朱小妹手上提的包包，就立刻明白了什么。
朱小妹将行李放进房间里，然后从冰箱里找了一冰水，一个劲儿地喝起来。
“要吃什么？”朱小妹问。
“都好。”
朱小妹系上围裙，就到厨房里忙碌去了。朱小妹随即也走进厨房，帮妈妈的忙。
“你出去看电视吧，我自己来就行！”朱妈妈将朱小妹往外推。
“我就想帮帮你，站在你旁边。”朱小妹有点委屈地说。她的心已经掏空了，她就想有点事儿做，有点事儿忙，哪怕天天跟在妈妈身边也没关系，至少旁边有个人。
没过多久，这饭就端上了桌面。
“哇，这么多菜啊，好香哦！”
“瞧你瘦成这样，多吃点！”朱妈妈夹了一块红烧牛肉给朱小妹。
“妈，您也多吃！”朱小妹夹了一块青菜给妈妈。
“好好好，我自己来！”
朱小妹将妈妈夹给她的红烧牛肉送进嘴里，“真的好好吃哦，还是妈妈做的饭香！”
“呵呵……”朱小妹乐呵呵地浅浅一笑。“多吃点，多吃点！”
朱小妹慢慢地挑着碗里的饭。
一连几天，朱小妹都是变戏法似的说着夸奖妈妈的话。朱妈妈一个人静静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她不让朱小妹进来。她知道是想讨她开心，她也知道她不开心，她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假装不知道而已。
无聊的时候，朱小妹会站在窗边，极目远眺。一站就是一下午，不看电视，也不说话，就只是发呆。发呆，发呆，发呆，思绪飘飞。抬起头，天空很蓝，很干净，白白的云朵，如一团轻盈洁纯的棉花般柔软，偶尔飞机从天空飞过会留下一条长长的大刀阔斧的尾气，如船尾溅起的浪花，偶尔也会有成群的小鸟从头顶飞过，听着它们喳喳地叫着，似乎是在召唤它的同伴加油，又似乎是想引人注意，可谁又会去关注它们？朱小妹静静地凝望着天空，目光幽暗忧伤。
有时候也会想某些陈年旧事儿，一些人，一些物，一些景，是是又非非，人前又人后，忙忙又碌碌，触情伤情，睹物思人……近了，远了；静了，吵了；净了，脏了，尽了，少了，禁了，完了……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抵不过时间的考验……
风，轻轻地吹着，拂面顿生凉意。可在朱小妹看来，风力刚刚好，吹得缭乱，吹得人清醒，吹得心冷咧……头发被轻轻地吹走，在空中轻轻地飘飞着，朱小妹却了丝毫不去理会。
一连几天，陈子俊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看来，真的是她自做多情了，真的是她一厢情愿，真的是她天真傻气，她怎么可以高攀上他呢！朱小妹笑，笑得心里发冷。
这边，一回到屋里，面对偌大的空荡荡的房子，冰冷的墙壁，还有那发霉的空气，陈子俊就感觉不舒服，胸闷。陈子俊费力地拨下领带，敝开衣襟，露出好看的肌肉。朱小妹在家时，他一直都是一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样子；朱小妹离开后，他连人模狗样衣冠禽兽都不是。
口渴，想喝东西。打开冰箱，水喝进嘴里浑然无味，他就拿酒，一杯又一杯，家里安安静静的，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连呼吸声没听不见，似乎屋子里一直都不存有过人。朱小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现在的这种样子的，陈子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成了现在的这副臭模样。她一走，他的心也跟着走了，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吃了没有？睡得好不好？天冷有没有加衣服？有没有好好吃饭？所有的问题都在他的脑海里转悠。可他不敢，不敢给她打电话。曾经在李玉婷那么狠心地离开他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爱上女人了。女人都是骗了，女人都会背叛，女人都会离开他，所以他不要爱上别人。
可是，她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连空气也不放过？这屋子里的空气，四处都残留着她身上的芳香，他不要呼吸了；可为什么鼻子不听话呢，一股脑儿地吸气，吸气，将她的芳香都吸进他的肺里，至少那是她的味道。陈子俊无力地盯着天花板，那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她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与笑容，陈子俊无力地闭上眼，可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