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路子由又被那个奇怪的梦所惊醒,醒后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睡意。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她,可是以前从来不像最近一样,整晚整晚地梦到她。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难道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事?也许,她死了。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看脱在茶几上的表,十二点半。拍了拍额头,叹了一口气。这一晚,是绝对再也睡不着了。
无法入眠的人当然不止路子由一人。就在他不知道要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时,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原来是苏严劲。“子由,我和晏在疯子吧等你,你快点出来,有事。”这句话刚讲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路子由一边搁好电话,一边想,该死的苏严劲。
路子由在二十分钟后到达的疯子吧。这个时候,客人已经不多了。上早班的调酒师阮军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另一位。他叫李玉成,是路子由亲自调教出来的调酒师。远远地看到路子由,就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严劲和晏呢?”
“在办公室等你。他两个打赌,苏哥说你一定会来,晏哥说你肯定不来。”李玉成一边笑一边说。
路子由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苏严劲,怎么越来越无聊了,还好自己是睡不着。否则,才懒得陪他疯呢。
路子由绕过吧台,走到里面的办公室里。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苏严劲“哈哈”地大笑起来,把茶几上那一沓红色的票子拿起来,在手上啪啪地拍两下,对着欧阳晏说:“谢了!”
欧阳晏倒也大方,微笑着回了句了:“别客气。”
“赌得不小啊,看来都挺有钱,又挺闲的嘛?我最近可穷了,照顾照顾我啊。”路子由一边说着,一边在欧阳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欧阳晏把手抱在胸前,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严劲把腿一抬搁到了茶几上,舒服地斜靠着沙发,抖着那堆票子指着路子由嘿嘿地笑,笑了一会问:“你说,你是不是又换女人了?”
路子由一头雾水,又?换?女人?这些个字似乎从来都和他不搭边啊。“你是胡说八道套我话呢?还是在哪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NO、NO、NO、NO、NO我没胡说八道,也不是闲言碎语。是你家正脾夫人易大小姐亲口告诉我的。”
“易珊?她和你说什么?”
“你小子招吧!哪那么多废话。”
路子由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转头问欧阳晏:“晏,你说吧。”
欧阳晏饶有兴味地看了路子由一眼,笑了笑说:“我们下午就到了,八九点的时候,易珊和她一帮同事来喝酒,她一同事不知怎么就喝高了,很大声的闹,说酒吧不是你男朋友的吗?叫他出来和我们喝酒。后来易珊就哭了起来,然后猛灌自己酒。等小兰通知我们的时候,她已经烂醉了。我们扶她去休息室时,又哭又闹又吐。一个劲问我们,你是不是和一个叫什么‘秋风’的女孩子约会去了。”
欧阳晏说到这里,耸了耸肩,然后端起茶几上的酒喝了一口。
“易珊人呢?你们送回去了吗?”路子由皱了皱眉问
欧阳晏摇了摇头,指了指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路子由又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严劲忍不住挖苦起他来,还假装一副语得心长的模样说:“子由啊,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人易珊也是个好女孩,人是有正正经经工作的,人又是一大家闺秀,到底哪儿就让你嫌啦,你还出去花天酒地。”
“哎、哎、哎,说什么呢?”路子由打断他。欧阳晏在一边忍俊不禁,稍后,正了正表情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真不知道,我只当她是妹妹。”
“晏,我们走吧,管他怎么收拾。”苏严劲一边站起身来叫欧阳晏,一边调侃着唱起歌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然后又笑又唱打开门往外走。
欧阳晏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路子由在这种事情上是从来都不会麻烦他们的。所以,道声别,也走了。
路子由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了榻上因醉酒熟睡着的易珊。她白里透红的脸,头发凌发的散在枕头上,脸上。酒味溢满了整间屋子。她的睡容比醒着时还要好看,那张脸就像摇篮车里的粉脸娃娃。叹了口气,路子由把门带上,仍旧回沙发上坐下。不自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易珊,她倔犟地拧着自己根本不会玩的魔方。那你神情,真的像极了十二年前她站在演奏厅门口的她,他拒绝不了那种神情,不由自主地想要认识这个女孩子。而现在却弄成了这样,假若自己真的可以爱上她也就罢了,可是,越久越发现,他不能。路子由躬下身子,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里,然后一直插进头发里,黎郁泉,黎郁泉,你到底在哪里?
易珊大概在早上七八点的时候醒了,昏昏沉沉地想上厕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根要不是睡在家里,头很沉,她从榻上坐起来,用力甩了甩。揉了揉眼睛,还是想不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很熟悉。走下床,顺手拉开了床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手仰靠着沙发上睡着了的路子由。拍了拍头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来了疯子吧,喝了很多酒。后来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喝醉了后,是路子由把她放到榻上去休息的?然后他一直在这里守着她?他怎么这么傻?其实,把她带回家她也是不介意的。想到这里,头也不觉得疼了。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接着记起了这间休息室是有私人卫生间的,转身找厕所去了。
等她把自己弄干净再走出来时,路子由已经醒了
“我吵醒你啦?”易珊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下。
路子由温和地冲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和药瓶说:“吃粒醒酒药,我打过电话给你请假了。吃完后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易珊一边拿起水,一边自己倒药。然后,冲路子由低眉顺眼的笑了笑。
路子由开着车,把易珊送到家里,一路上,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易珊下车后
路子由摇下车窗叫住她:“以后,少渴点酒,尤其不要喝醉。”
易珊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心中窃喜,还有什么比得到自己心上人的关心更让人高兴的呢?“你也,小心开车。”
“嗯,进去吧。”路子由看着易珊打开大门走进家里,这才开车离开。
‘易珊,也许,你能等的话,我愿意努力让自己去爱你。可是,我只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