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从外地出差回来了,却发现门钥匙不知被她丢在了哪里。看着那道门,却不想去找物业的人来开。这几天的工作让她觉得非常累,她特别想有一个人拿着门钥匙,帮她打开门,最好还能把她抱进房。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地走到隔壁按响了路子由的门铃。她知道萧左去了澳洲没有回来,如果路子由在家,那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偏巧不巧,门铃响了好半天,就是没人给她开门。她不想动,也懒得打电话,就这样子靠着门框垫着公文包坐到了地上……
路子由回来时,看到了靠着门框坐在地上睡着了的秋风。她的神情很疲惫,睡得似乎有些沉。因为路子由已经走到了旁边,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路子由打开门,蹲下来抱起她。她却恍惚间醒了。努力睁了睁眼,朦胧间看见是路子由,很自然地把手绕过他的肩。仿佛被他抱起是件很平常的事情。路子由摇摇头,这分明就是等着他把她抱进屋。轻轻地把她在沙发上放下,然后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这才想起自己从不夜城起来还没有好好地刷牙洗脸。
秋风沉沉地睡着,从路子由放下她起,她连身都不曾翻过一次,直到天黑。路子由打了电话叫了外卖,然后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得老高,这才把秋风吵醒。秋风从沙发上坐起,睡眼朦胧地问:“路子由,你干嘛把电视声音开这么大,吵死了!”
那神情,让人觉得她仿佛一直就是住在这里。路子由没由来好笑地道:“敢情,你还知道你是睡在我家啊。”
秋风伸了伸懒腰,神情慵懒而妩媚,然后睁了睁半闭的眼睛看了看路子由,甜甜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还以为睡在你怀里呢。”
她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路子由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然后面对着秋风蹲下来很严肃地说:“秋风,你的样子很像在调戏我。”
秋风挠了挠后脑勺,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我就是在调戏你。我很奇怪,我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大厅广众,也能引发男人的冲动。可为什么,你对我没有冲动。就算把我抱在怀里,你也没有吗?”
路子由忽然笑了,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秋风看到路子由笑了,猝不及防地向他扑了过去,路子由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很自然地被她扑倒在地,然后,秋风咯咯地笑了起来。路子由只是看着她,没有动,然后秋风停住了笑,很严肃地问:“路子由,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告诉我,我不会笑你的。”
路子由猛然大笑起来,侧了侧身,把秋风翻到地上,然后起身。秋风从地上坐起来,有些不解。路子由起身在离秋风较远的沙发上坐下,止住了大笑,却依旧带着笑意说:“秋风,如果你只是想证明你的魅力,我告诉你,你真的很有魅力。你长相和身材任何男人在任何场合都会想入非非,包括我。”他停了停,敛去了笑容接着说:“但是,那不是你要的,不是吗?”
秋风看着路子由变得深沉的眼光,心随之下沉。她是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路子由所指。但是如果可以,她很想告诉路子由,只要是他给的,不论是什么,她都要。不过,她不能,她原是如同孔雀般骄傲的女子,她不能爱得那么卑微。
门铃响了,路子由打开门去接外卖。秋风正好也觉得了饿,在洗手间找了支没有开封的牙刷,拿起来挤好牙膏才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路子由:“路子由,哪个牙刷是你的?”
“白色那把!”路子由一边摆碗筷一边回答。秋风出来,路子由坐在餐桌边等她。见她手里拿着自己的牙刷,笑了笑问:“你不要告诉我,你刚是用的我的牙刷。”
秋风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边端碗拿筷子边答道:“是啊,我刷完了,想来你也不会要了,所以珍藏。”
路子由叹了一口气,一种无语的感觉涌上心头。吃着吃着,秋风忽然问了句:“路子由,你怎么从来都不生气?你一直是这样吗?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路子由笑了笑:“秋风,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是没睡醒吗?”听到路子由反问,秋风低下头扒饭,不再说话。
吃完饭,路子由打电话叫了物业的人来帮秋风开门。门开了,秋风站在自己家门口,回头叫住了正要关门进屋的路子由,路子由敞着门缝看着她。她的神情却不似刚刚在他家里那般神气活现,似是倦怠里夹些落寞,她重复地喊了声:“路子由,你爱易珊吗?”
路子由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上她的眼眸才说了个‘我’字,她忽然明眸一笑说:“我知道了。”
路子由好奇怪,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又知道了什么?刚想说什么,她对他笑了笑,道了声:“晚安!”然后轻轻地合上门。
她知道,他不爱易珊,可是爱她吗?也不爱吧,如果爱,她那样扑到他的怀里,他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丝起伏的涟漪,她能感觉到他男性的冲动。可是,他没有一丝想要放任,只轻轻地坐到了远处。如果,她当时不顾一切去吻他,他是不是会无情地将她推开?当然,没有如果……
合上门,路子由纳闷起来。今天是怎么了?苏严劲不是苏严劲,秋风不是秋风。自己呢?就在秋风忽然扑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差一点,他就要陷到她的温柔里去。到底是自己想让自己沉沦,还是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不再懂得自己的心?他一味的躲闪,退让。一味地把一颗颗走向自己的心拒之门外,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而那个人,千寻万觅的那个人,她真的还住在自己的心里,从不曾远离吗?原来,有的时候,自己也不是自己。
而这一刻,不愿做自己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离洛。
习静宇忽然接到离洛的电话,她请她带她去一个很吵的地方。就这样,第一次,离洛跟着习静宇进了疯子吧。习静宇很少喝酒,却知道离洛是个酒鬼。于是帮她叫了瓶芝华士,然后两人坐在吧台最边上的吧蹬上,她的穿着打扮从身后看去俨然是个三四十岁的女子,自然,前来搭讪的人是绝对没有的。所以,既使是在最喧闹的地方,她总能最轻易地获得安静。
她看到旁边有人叫服务员取魔方来玩。取下来,转了很久,也没能将那只大大的魔方复原。便随意地往吧台上一搁,走了。生意很好,吧台里的调酒师有些忙不过来,也无人去顾及那只被搁在吧台上的魔方。习静宇的电话响了,是欧阳晏从澳洲打来的。她忙和离洛说了声就出去接电话去了。离洛走下吧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魔方拿过来。思绪不由得飘开了老远,‘只要你玩转这个魔方,我们就放你进去听他拉琴’手指不经意间轻轻地转动起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吧台前的客人也换了一拔又一拔。习静宇讲完电话回来了,见离洛也没喝酒,手里拿着只魔方正出神,忙在她背上拍了下问:“干嘛呢?”
离洛恍然惊醒,回过头来:“哦,没什么,不早了,回去吧。”
然后轻轻地放下那只魔方,和习静宇一起走出了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