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由回家了,连同萧左、秋风一起。
没有看到离洛,萧左心里明白肯定是又出状况了。可他不打算问结果,因为问也没有用。除非他自己找他说。
秋风不知道关于离洛的那些事情,只是莫名其妙地被萧左拉到医院去接大伙回来。当然,她也不会问。只是默默地自己回了家。
“她死了!”路子由不是一个有诉说渴望的人,可他却还是对萧左说了。
萧左有些震惊,怎么会死?可心底的问题却没有说出口。
“自杀,她是自杀的!”路子由似乎知道萧左的疑问,接着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静宇也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萧左想找句话来安慰他,可脑子转了一圈,他不知道那些所谓安慰人的话在哪个年级学过。
路子由没有回答,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苦苦追寻了十二年后所得到的这个结果竟是如此残忍。如果她完全未曾出现,那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等到最后的这一刻,难道是老天的刻意安排?
还有,她的尸体去了哪里?想到这里,他像如梦初醒般弹坐起来。拿出电话,打给了他常联系的侦探社。
易珊从医院回家后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她感觉到她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事。可她却无法想起是些什么事。她总是特别想看到苏严劲,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会非常有安全感。
而苏严劲呢?从易珊出院回家后,二十多个小时里,她就打了六通电话给他。她并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很平常地问“严劲哥,你在哪呢?”
“严劲哥你在干嘛呢?”
“严劲哥你吃饭了吗?”
“严劲哥,你睡了吗?”
但是这太不正常了,易珊从来没有这样粘过他。要是换了以前,那该是件多值得高兴的事啊。可现在,他已婚。妻子正怀着几个月的身子。他虽然谈不上有多爱妻子,可目前也算相处融洽。可每次当易珊听到他说在有事的时候那种明显失落的语气不自然地让他有些揪心。
秦墨也感觉到了有一些不正常,自从那天苏严劲到研究院里接她下班。突然说有事不等她就先走了,然后又一晚未归。接着回到家后又隔不了多久便有人打来电话。虽然每次都只说几句话,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给他的是个女人,一个苏严劲十分关心的女人。因为他总是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和她讲话,尽管只有几句话,那种不自觉地通出的关心让她很不舒服,是妒忌。
所以,在苏严劲第六次挂了电话后。秦墨忍不住开口问话了,她只是很平常地问:“老公,你今天电话好像特别多啊?”
“嘿嘿,一个朋友,出了点事。”苏严劲不自然地笑了笑,敷衍了一句。
“哪个朋友啊?我见过吗?”秦墨不假辞色地追问了句。
“你不认识,那个,不早了,休息吧。”苏严劲不打算再和秦墨谈论这个话题,起身就走。
本来是没什么事,可女人就是这样,你越坦白,她越相信,你越是言词闪烁,她越起疑心。
再说秦墨,她自第一眼见到苏严劲,便钟情于他。知道他对自己无意后,又想尽办法和他在一起。她始终相信,只要苏严劲心中没有别人。让他爱上自己是迟早的事。可这新婚才多久?
秦墨是冷静理智的女人,这种事她知道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对现代男人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她暂时隐忍,等摸清情况后再行处理。
凌晨四点的时候,易珊“呼”地从榻上坐起,醒来时满头大汗,是梦,易珊觉得自己是做噩梦了。可是睁眼后却再也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房间里黑得可怕,仿佛掉进了一个没有边际的黑洞中。她侧身想去拧开床头的灯,可平时顺手的床头灯开关不知道怎么就是摸不到了。然后,她摸到了手机。
像扯住救命的稻草,她按亮屏幕。却忘记了去开灯,也没有起床去另一个房间叫醒父母。此刻在她心里,只想到了苏严劲,仿佛只有苏严劲才能带给她那种心安的感觉。于是,不假思索,直接拔通了苏严劲的电话
“喂……”当电话那头响起苏严劲睡意正浓的声音,易珊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严劲哥,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握着手机,易珊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是易珊,苏严劲弹地从榻上坐了起来。立马睡意全无。忽然又意识到妻子正在熟睡,于是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地开门走出卧室,直走到阳台上才压低着声音问:“珊珊,怎么啦?”
“我做噩梦,吓醒了,我要出去。我不要睡了,我不要叫醒爸妈。我现在就要出去。我好害怕!”
苏严劲听到易珊一边说话,一边下床穿鞋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急了,忙制止她说:“珊珊,现在才几点。你不能出去!”
“那你来,你到我家楼下来。我要看见你!”易珊似乎再也不是那个讲理又乖巧的女孩,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霸道。
苏严劲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去吧,这才凌晨四点多。不去吧,万一她一个人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就完了。一想到在疯子吧的那个晚上,他的心不由得一紧。忙急急地说:“好好好,珊珊,我现在就去,你等我到了楼下再下来。好吗?”苏严劲转身进了客厅,一边拿钥匙一边换鞋一边等着易珊回答。直到听到易珊说:“好吧!”这才敢挂断电话。
刚穿好鞋把拖鞋放进鞋柜一起身,不由得吓了一跳。从鞋柜门的镜子里,他看到了像幽灵一般站在他身后的秦墨。怔住,然后转身。五秒,也许十秒后他对秦墨说:“我有急事出去一下,回来再跟你解释。”然后,一阵风一样开门走了。只留下秦墨一个人杵在那里,半晌,一动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