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娥沉思一会,说道:“当初你被大藏门抓住,我和仇姑娘逃出几里在折返回来,想查出关押你的地方,谁知竟然查不出半点踪迹。”
“想是这大藏门的保密工作做的甚好,所经之地都一一抹去了痕迹。”宇文正说道。
柳月娥继续道:“我门搜索了良久都找不出半点踪迹,后来一想,大藏门的人也要吃饭,所以在周围的食肆和菜市场一点会有的踪迹,所以我在各个客栈留下了玄机门的暗口,让他们一发现大藏门的踪迹,立刻通知我们。”
柳月娥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果不其然,不多时,就在三里之外的菜市场发现几名番僧的踪迹,我们一路尾随,七转八转,经过三座山,两条河,才到了那偏僻之地。”
宇文正忍不住插口道:“是呀,大藏门的驻地隐秘异常,而且在整座山都挖空了,在里面建了一座天牢,也着实诡异。”
柳月娥继续说道:“我们通过几道暗哨,发现里面守卫森严,而且地方颇大,一时也不知道你关在哪里。突然见,我们发现有一间房间,进去的人都颇为尊敬,连崆峒的林一指进去的时候都尊敬三分,我想里面的肯定是个大人物,如把他抓到手,定可和他们把你交换出来。所以我们就藏在房子的窗子下面。”
“大藏门圣主的房间?”宇文正说道。
柳月娥答道:“不错,我们在窗子外听到林一指被骂个狗血淋头,林一指一脸无奈的出了房间,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林一指已经归顺大藏门。”
宇文正叹气道:“不错,这一代宗师其实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柳月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鬼医圣手进入房间与圣主商谈右使企图侮辱卓玛之事,满屋皆是叹气之声。我轻轻捅破了纸层,透过小孔望去,发现鬼医竟躺在大藏门圣主的怀里。”
“躺在圣主怀里?难道这圣主真的有断袖之癖?”宇文正疑惑道。
柳月娥说道:“我当初也是如此想,但后来鬼医后来声音由粗变细,俨然一名女子。只听鬼医说:‘胜天,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只听圣主说道:‘三十年前,我师傅郁郁而终,今日终于有机会帮师傅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以了我师傅了空的心愿,我怎么能放得下呢?’”
“胜天?了空?他到底和少林寺有什么仇恨?”宇文正疑惑道。
柳月娥继续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最后听闻圣主说道:‘巧云,事成之后,我一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江湖,过我们月号的神仙眷侣的生活。’只听鬼医说道:‘你老是如此说,我不信,我不信。’后来我们就被巡逻的番僧发现,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样看来,这鬼医圣手与大藏门的圣主倒是暗藏玄机呀。”宇文正打趣道。
“只是不知道他们有甚么阴谋?”柳月娥无奈的说道。
宇文正沉思半响道:“月娥,你找下玄机门的兄弟,把各掌门被囚禁在天牢的情况告之正道盟的各派,大藏门与少林寺大战在即,他们应该会在少林寺周围和来的路上,你可利用各派的暗口,召集江湖各派人马,共同营救。”
柳月娥道:“潜龙堂的弟兄一直对各派的动向皆有掌握,要找到他们不难。”
宇文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地离少林寺不过半日路程,大战在三日之后,我在此前要去见见少林方丈,把玄空大师的话带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也是江湖规矩。”柳月娥说道。
宇文正‘嗯’的一声,继续说道:“此次来的江湖人物颇多,有不少与玉面罗刹有仇,仇姑娘并非我玄机门的人,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女扮男装跟着我吧,再着,少林寺向来不招待女眷,这样也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仇若梦点了点头,两眼闪过一丝兴奋,自从与宇文正分开,朝思暮想,此番能与宇文正同行,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宇文正继续道:“我们明日破晓就要出发,月娥,你可要保重呀。”
柳月娥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道:“宇文正哥哥,你越来越像个掌门了。”宇文正闻言一愣,苦笑一下,一碗酒一饮而尽。
破晓刚至,宇文正与仇若梦便与柳月娥辞行,互相道别之后,两人骑着快马便向少林寺赶去。
这一路上,江湖人士颇多,各色各样的人皆有,绿林好汉,江湖秀才,名门剑客都往少林寺赶去,想必众人都想一睹大藏门与少林寺的大战。
行至牛家村,只看到熙熙扬扬,吵吵闹闹的江湖人士,或坐或卧,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来有上千人士,方圆十里之内,无点无客栈,少林客房虽多,若非江湖名士,也难留宿。再者如此多人,即便打开方便之门,也难安排,所以牛家村便成了露宿的场所。
宇文正放眼牛家茶铺,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给众人沏茶。宇文正走了过去,惊叫道:“牛大叔,你怎在这?”牛大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八宝呀,慧能师傅这等着你呢,你快去快回,我晚上给你留了两壶好酒,晚上回来再叙。”
宇文正一笑,知其此地人多口杂,所以牛大草草敷衍了,晚上回来再谈,宇文正暗道:“不亏是‘通晓先生’,连我要做什么都算得一清二楚。”
宇文正把仇若梦托付给牛大照顾片刻,自己独自一人行至少林寺山门,奔出四名少林弟子,皆灰色僧袍,手执齐眉棍,其中一僧叫到:“什么人?到少林有何贵干?”
宇文正一看,其中一位正是慧能大师的大弟子,名叫觉敏,自己时常与他一起练习拳法,与他比较熟识,只是他天生愚钝,老被慧能大师责骂。
宇文正兴奋的叫了起来:“觉敏师兄,是我呀,牛八宝呀。”觉敏一愣,仔细端详了片刻,宇文正现在容貌变化颇大,又剃了个光头,觉敏辨认了许久,方辨认出来,大叫一声:“八宝,你怎变成这般模样了?”
宇文正一拍光头,笑道:“一言难尽,慧能师傅可好?”觉敏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缺失的门牙,说道:“师傅安健,只是颇为想你,有几次还问起你来,说八宝的‘罗汉拳’不知练得怎么样了。”
“慧能大师还是颇关心我的,我最近方探亲回来,还未得拜访他老人家呢。”宇文正不好意思道。
觉敏笑道:“不打紧,慧能师傅正在寺中,我带你去见。”宇文正兴奋道:“这样甚好。”
两人拜别其他山门的守僧,一路沿阶梯蜿蜒而上,宇文正发现,阶梯两旁多了不少守卫和关卡,问其原因,觉敏叹气道:“大藏门与少林之战你可有听说?”
宇文正道:“现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连一些贩夫走卒都在谈论,我又岂有不知之理。”
觉敏道:“你也见到,少林寺方圆十里之内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宇文正道:“对呀,连牛家村都住满了江湖人士。”
觉敏道:“这些人三教九流,大多想一观大藏门与少林之战,但也有很多打着共同御敌的旗号浑水摸鱼的,也是不少人窥视少林武功秘籍,乔装打扮混进来的,前几天还抓了几个大藏门的小厮,潜水我寺藏经阁,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正道:“很多江湖人士也是一番好意,但却给歹人钻了空子。”觉敏愤愤不平道:“一番好意,哼,他们也不想想少林屹立千年不倒,多少有些道行,用得着他们担心,连玄悲方丈都说了,这是少林寺分内之事,不劳其他人插手,我们同心齐力,定可挑了大藏门。”觉敏说来一脸自豪,语气中颇为豪气。
宇文正笑道:“少林寺武功名扬天下,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少林达摩祖师创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更是神乎其神,定可把大藏门打得落花流水。”宇文正如此一捧,觉敏更是自豪,拉着宇文正加快了脚步。
来到膳房,慧能大师正在为僧侣准备晚膳,因为少林上来不少别派的江湖名士,做饭的工程颇大,故增加了一倍的僧侣。
宇文正到时,慧能大师正在指挥灶头做饭,因为快到用膳时间,膳房比较嘈杂,一见宇文正,一时竟也认不出来。仔细端详之后大叫道:“八宝呀,你这几月到了哪里,没有你,可闷死老僧了。”
宇文正微微一笑,撒了个谎搪塞了过去,宇文正又与慧能大师闲聊了几句,慧能大师对宇文正有恩,宇文正对他尊敬有加,慧能也颇为在意这个俗家弟子,也并不是他天赋聪颖,而是宇文正与其臭味相投,聊天颇有话题,不似寺里的和尚,天天就知道吃斋念佛。
宇文正找了个理由把慧能支到一边,与他说了玄空大师囚禁于天牢一事,慧能一听,着实吓了一大跳,拉着宇文正就往方丈的禅房跑去。
“方丈,方丈,不好拉,不好拉……”慧能拉着宇文正破门而出,方丈玄悲正在禅房内参禅,被他这一打扰,不愠不怒,声音低沉的说道:“慧能,你是方外之人,怎能如此慌不择路。”
慧能本就大大咧咧,不修边幅,被方丈之一教训,安静下来,说道:“方丈教训得是。”方丈站其身来,看了看宇文正,问慧能道:“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的惊慌失措。”
慧能便把玄空被大藏门囚禁之事与其说了,最后愤愤不平的说道:“大藏门不守江湖道义,抓了玄空大师以做要挟,好不卑鄙。”
玄悲说道:“其实这事我早已知晓,一个月前我便叫玄空联络正道盟各大掌门,以商量正道盟盟主一事,已经过了多日,玄空本应早该回来却还未归,我顿感觉事情不妙,前日,我收到大藏门的手信,叫我用少林‘易筋经’武功秘籍换取玄空性命,我只道只有玄空被擒,想不到连各派掌门都被他囚于天牢中,大藏门狼子野心,其心可见呀。”
慧能怒道:“方丈,大藏门如此嚣张,我寺聚集各院弟子,去把大藏门的老巢挑了,救出玄空师叔。”
玄悲道:“此时不可操之过急,还能从长计议,最好联络各派人马,共同营救,玄空还说了些什么,细细和我道来。”
宇文正便把在天牢中玄空交代的话与天牢的情况都一一和玄悲说了,玄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玄悲自然以天下苍生为重,只是空了玄空师弟了,慧能,你去请各院首座到会达摩院共同商议救人之计。”
慧能得令,骂骂咧咧的出去了。宇文正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拿出那卷从南宫瑾手里得到的《楞严经》交给玄悲,说道:“方丈,我机缘巧合得到此经书,一看是少林之物,特来交还。”
玄悲一愣,接过经书,打开阅读了几章,沉思片刻,说道:“此经少林遗失多年,今日得回,实在是少林之福呀,你以天下苍生为重,特来报此信息,实在有江湖之侠义,少林定会铭记于心。不过中原武林的安危是天下人的事,不可全压于少林一派的身上,你说是与不是,玄机门主,宇文少侠……”
宇文正闻言,不由一惊,惊恐的看着玄悲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