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天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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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易圣传人

这张地图上所画的除了毒翁和幽谷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呢?幽谷子有没有向他师傅独巨提起过呢,假如有的话,波浪子又怎会不知道这回事呢?为什么从来就没听波浪子说过呢?

再仔细看了一遍,才将地图小心地收起来,合在书里面,再次走进那个山洞,将书放回那个铁箱子角落里面,又用瓶瓶罐罐给压在下面然后盖上铁箱子,再盖上浮土,然后用力踏紧。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跑出山洞,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

不管是这张地图,还是紫毒门藏着什么秘密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操心,这些原本已经长埋地下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尘封起来吧。

他站在太阳底下,望着毒翁身前住过,而现在却成了他葬身之所的山洞,忽然想到那装满瓶瓶罐罐的铁箱子,应该是幽谷子埋下去的,但是幽谷子却并没有,将那把集毒翁毕生心血的紫毒剑也一起埋下去,如果那把剑也一起被尘封的话,那么武林中是不是就少了一个紫毒门呢?

然而仔细一想,这似乎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就算没有紫毒剑,人们仍然会找到其它事物再起风云,就算没有紫毒门的存在,江湖上还是会出现一个能代替紫毒门的门派,也许眼前所见会有所不同,但是相对于沧桑世事而言,并没有多大的裨益,只不过新人换了旧人而已。

这些风起云涌之事暂且不去管他也罢,如今所要烦恼的却是怎样走出这座石山。仔细找了找,发现这石山四周下山的路颇为陡峭,只有靠近河边有平缓的坡路,但是河水流得很急,河面也很宽,过河是不大可能的了,唯有另寻途径了。

就这样从东面找到西面,再从背面找到南面,还是一无所获,他有些纳闷了:难不成除了那条穿越河流的地道之外就没别的出口了?毒翁总不会每次走出石山都穿过那么长的地道吧?不对,绝对有另外的路出去,只是还没找到而已。

一定是之前找得太匆忙了,才忽略了什么地方。再找了一遍,目光不由得定在石山的南面,整座山上树木都不是很多,只有那面的最密集,说不定在那里会有一些新发现。踏着遍地的碎石,他来到了南面的树林,一走进去,顿觉里面颇为阴凉,不像刚才站立的地方那么让人口干舌燥。

树林里已有一条路呈现眼前,看似无意间踩踏出来的,但也说不准是有人特意探寻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往前延伸,树林里越来越阴暗,这条山路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有人踏足的缘故,总是被旁边一些树丛或是杂草所掩盖。走着走着,渐渐地也明白了这条路其实是绕着石山边缘而过。

他一口气走下去,感觉地势越来越低了,而坡度也渐渐趋向缓和了,先前还要弓着身子,而现在已经可以直立行走了。再走了一段路,前方的树林忽然出现了一片空隙,隐约间似乎见到另外一条路了。忙奔了下去,果然见那条路横在山下。而脚下的路似乎到这里便断绝了,看似并没有一直通到山下,其实只是被一些树丛给盖住了而已,稍一拨开便在眼皮子底下了。

最后那一段路,他是俯冲直下的,一踏上那条在山上根本看不到的路时,这才成功地走出了石山,回头望去,那条下山的路又隐没在树丛中,看起来并不存在似的。

他长出一口气,打量了下路的两头,不过都是弯弯曲曲的绕山而过,所以都看不出会通向哪里。只不过左边的路是上坡路,而右边的则是下坡路,一想到如果走上坡路的话,说不定又会走进连绵不绝几天都走不出的大山,所以还是决定走下坡路好了。

真想不到越走下去地势便越是低,而且一直都在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倒像是通往要这世上最低处。

暗红的夕阳在远远的地平线上,看起来即将要落下去了,但是他还在探寻着路的尽头在何处。脚步越来越急,后来终于狂奔起来。

夜幕落下,星星升起时,他还是没走到路的尽头,但是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处,那是路旁一棵老树的树洞,刚好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此刻他正坐在洞外,望着眼前这黑漆漆的世界,回忆着从雪山顶上穿过长长的地道,来到石山上,再下山到此的过程。为什么他要走这么一段路呢?他所发现的有关幽谷子和毒翁的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假如没有关系的话,他又为什么偏偏还是知道了呢?事实上,他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走进那条地道,为什么会发现这一切,而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当然就跟他扯上关系了。

这一切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呢?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他去接近什么,但是接近之后到底是福是祸呢?

漫漫长夜总让人产生一种,无论什么事情都遥遥无期的错觉,然而再漫长的黑夜也总有终结的时候,那时白日必然会降临,一切终归又要回到光明之中。只要想到黑夜之后的白日就让人有些欣慰。不过黑夜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些事情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想起来,而在白日却都藏在哪个角落里去了。

当阳光照进树洞的时候,奇天云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又继续沿着下坡路一直走下去。

沿途经过了一个芳草遍地花香四溢的谷地,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往谷地里面望去还有一些并不很高大但也算得上枝繁叶茂的树木。不过眼下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吧,美景以后还有得看。

才想扭过头去继续前行,忽然感觉那边谷地似乎有什么动静,便停了下来。仔细一听树林里传来“沙沙”声,不一会儿,就见谷地中走出一个人来,从那绰约的风姿看来是个女人,这倒有些奇怪,原来这里还有人住呢,一时好奇,便打量着那女子。

乍一看去,有些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但是她总是背对着他,看不清脸面。女子走到一朵开在地上的野花前,缓缓地伏下身去,轻轻采了下来,拿在鼻间闻着,动作很是优雅,一只蝴蝶飞着飞着停在她手上,然后又飞走了。

她站起身来,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蝴蝶,转过身去似乎打算进谷地的树林中去。但是这一转身便瞧见了站在那边的男子,微觉有些吃惊,然而一见之下,也感觉有些眼熟。

奇天云又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芳菲燕?”

“呃?”她吃了一惊,而这吃惊的表情也已告诉了那人并没有认错人,芳菲燕疑惑地道:“敢问公子是……”

奇天云一听这话,便有些好笑地道:“你一定不记得我,我就是那个很不识相地,对你说了一番不中听的话的人啊!”说着便朝那边快步走过去。

这女子正是从风满楼离开的芳菲燕,想不到竟然隐居在如此幽静的地方,可真是会享受啊。她恍惚间似乎也想起了这么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在人家的地方,居然还敢瞎批评。才想移步过去迎接远客,身后的树林轻轻刮来一阵微风,一白衣人悄悄来到她身后,伸手温柔地揽过她的细肩,并远远地望着奇天云。

奇天云忽然见林中走出一个白衣男子,便也站住了,此人脸面也颇为俊俏,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何人,然而见他和芳菲燕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此人的真实身份,便若有所思地道:“拈花公子?”猛然记起漂游子曾说过,此人就是早已不在人世的易容术高人“易圣”前辈的传人。

白衣人定睛打量了他一眼,缓缓道:“奇天云?”此人正是昔日于彩瑶一直想抓捕的采花贼拈花公子。

奇天云呵呵笑道:“难得难得,你竟还记得我啊。”其实他当然知道,拈花公子跟他并不很熟,他的名字自然是打听来的,不过反正他们也没什么过节,现在套套近乎也没什么不愉快的。

想起他们二人莫明其妙地相识,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拈花公子摇头叹道:“听说你一直跟漂游子他们混在一起,怎么如今却形单影只呢?”

奇天云缓缓走过去,一边自嘲道:“像漂游子那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注意,而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没人认识,又怎可同日而语呢?”

拈花公子正待说什么,旁边的芳菲燕却抢先道:“那可不一定,前些日子不是谣传武林盟主的陆大小姐为奇公子肝肠寸断的吗?怎么,撇下人家陆小姐,一个人在这儿逍遥快活呢?”

奇天云苦笑着摆摆手道:“哪有这事?况且就算我想打她的主意,司马风还不一刀劈了我?司马世家的刀法天下间有几人能挡啊?”

拈花公子一见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哪像是逍遥快活之人,跟逃荒的流浪人也有得一比了,便哂道:“奇兄这是去哪儿逃难呢,看你这般辛苦的样子。”

芳菲燕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沾满污泥,头发有些脏,眼睛里还有血丝,但是脸上却笑嘻嘻的,形象颇为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奇天云走到他们身前期期艾艾地道:“呃,那个,拈花兄这里还有没有剩下的饱肚的?有就给我两个吧,我本来想在路上找吃的,那个……”话语间言辞闪烁不定,好似深怕别人把他当作上门乞丐。

拈花公子微笑道:“早餐都过去了,哪儿还有剩余的,只不过既然远客到访,做主人的当然要好好款待一番了。”

奇天云拍掌笑道:“好!我就知道拈花兄不会见死不救的,真不愧是易圣的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