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天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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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莫独之祸

陆晓清虽然心里承认奇天云缺少一些英雄气概,但却不大乐意这般煞有介事地谈论此事,特别是在司马风面前,感觉像是在为奇天云不如司马风现身说法似的,更让她不快的是,一旁的陆夫人脸上的神情像是准备告诉她,奇天云如何能与司马风相提并论?

她听着陆先机对奇天云,少年英才居然无所事事的感慨之语,有些坐不下去了,正想拂袖离去,却见坐在莫独旁边的莫傲听着这些关于奇天云的话语,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像是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似的,只管端起热茶顾自喝着。

陆晓清忽而有些疑惑,莫独刚从狱中逃出来,自然很关注当今武林之事,但他怎么不说别人,却偏偏提起奇天云呢?假若他也认为奇天云不值一提的话,又怎会在此提及呢?而且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未提到他对奇天云的看法,像是有意在探听一些他所不知道关于奇天云的事情。

心念一转,这才觉得陆先机虽然是在说奇天云的不足之处,但眼神中总是在期待着什么,像是在等着莫独开口评议奇天云,显然也不大相信他提及此人乃是一时兴之所至。

然而陆晓清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天也不见莫独多说什么,他始终只是绕着圈子,避而不谈,便索性大着胆子问道:“却不知莫伯伯和奇天云是如何认识的?”

莫独呵呵笑道:“我也是听闻而已,我心想能被陆大小姐看重的人当是什么栋梁之才,谁知我去拜访老友时,无意中提到此人,听到的却是此人如何平庸无能之说,既然连陆兄也这么说,看来此人确是不足为虑的吧。”

陆晓清又忍不住道:“莫伯伯是从哪里听说的?”话一出口,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遂转过脸去,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茶碗。

莫独笑了笑,才道:“哦,我最近去看望过我师兄独巨,他不在家,是他的一帮徒弟,还有一帮儿媳妇接待我……”

话刚说到这儿,就听司马风打断他道:“莫伯伯的师兄是独巨?”

莫独望了陆先机一眼,打趣道:“莫非如今凡是和独巨沾上边的人都是武林公敌?”

陆先机忍俊不禁道:“莫兄说哪里话,哪有此事。”说着便对司马风道:“莫兄是独巨师门的外室弟子,我和莫兄结交的时候,还没有幽谷子这个人呢。”

莫独又接着道:“我师兄的最后一个弟子,叫波浪子的,他那未婚妻曹映霞数说了奇天云的诸般不是,言语中似乎还替陆姑娘鸣不平呢。”

陆晓清诧异地抬起头来道:“啊?她说我什么了?”

莫独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晓清一眼道:“陆姑娘就不觉得你是受了奇天云的蒙骗,才糊里糊涂地迷上他了吗?”

陆晓清咬牙啐道:“这死映霞,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搬弄是非了?”

一旁的陆夫人却一脸严肃地道:“清儿,长辈在这里,你怎么还没大没小的?人家也没说错,他不是有一个未婚妻叫林雪的吗,干吗还要招惹你?难道他不知道你跟司马风的关系吗?亏他还是司马风的朋友,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也就是因为他和西门庄主有一些交情,不然的话以后也别让他进咱们陆府了。”

陆夫人想起前些天在陆晓清门外徘徊的,那个酷似奇天云的神秘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爱女心切,便难免有些不可理喻了。

莫独忙陪笑道:“嫂夫人莫怪,我可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提起此人的,既然嫂夫人不高兴,那咱们就不提他了,其实我今天到这儿来是想跟陆兄说一件事情的。”

陆先机也一直在等着他表明此次拜访的缘由,他特意到这儿来拜访,当然不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莫独放下一直端在手里的茶碗道:“自从我狱中逃出来之后,我那兄弟便派人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怕我还会回去跟他抢城主的位子,他知道昔年我跟陆兄的关系,所以我想他为了找我,或许会来向陆兄施压,本想叫陆兄有个准备,不过看来我是来晚了。”

陆先机眉头一耸道:“莫兄也知道陆府昨夜被围攻之事?”

莫独呵呵笑道:“要不然,陆府怎会守卫这么森严?我今日差点便进不来了呢。”

既而又一脸肃穆地道:“其实我和傲儿的确跟踪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要混进长安城中,不过是否有霸王城的人参与其中就不得而知了,料想我那兄弟为了找到我,必定会跟江湖人士联手的,只是还不清楚他会去找什么人合作。”

陆先机着实有些头疼地道:“以前还以为只要应付某些江湖中人,和紫毒门联手作乱就行了,想不到现在又多了一个霸王城。”

司马风忙道:“却不知如今霸王城有什么厉害人物呢?”

莫独摇摇头道:“我被关在狱中这么多年,对城中的情况已经不很清楚了,这些年来他应该也培养了一些厉害的人物吧,不过当年城主的后裔们,武功已开始衰退了,历代城主收集的诸多武功秘笈如今恐怕也没什么人看了,只是城中的军队的实力倒也殊不可小视。”

说着便将目光转向司马风道:“将来的武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该退隐江湖了。”

司马风有些承受不起道:“前辈别这么说,我们这些晚辈武功和江湖阅历还有待长进呢。”他转头见莫独身边的莫傲始终没有说话,遂道:“却不知令郎师承何派?”

莫独呵呵笑道:“傲儿自小流落在外,想不到竟阴差阳错成了铸剑师的弟子,我总算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哈哈——”

陆先机也笑道:“莫兄就真地没想过要抢回城主之位?这次来陆府怕也是来搬救兵的吧?”

莫独摆摆手道:“陆兄莫要取笑我了,我能在有生之年逃出城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还敢奢求什么,不过若我那兄弟真地派人找到这儿来的话,陆兄就说我在府中坐了坐就走了,其余的就不必管他了。”

陆先机有些不解道:“既然是你的兄弟,为何会这般赶尽杀绝呢?”

莫独无奈地道:“世间纷争本来就有很多是发生在兄弟、骨肉之间的,权力之争更是向来都不分亲疏的,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只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并不是亲兄弟,难为我父王多年来竟将我视如己出。”

陆先机虽然与他有多年的交情却也不知道这事,便道:“莫匡不是你的亲兄弟?那你还能在城中以二王子自居?”

莫独叹道:“是啊,这秘密,我父王替我保守了多年,我那兄弟眼下怕还不知道呢,否则的话,我恐怕休想在狱中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么些年呢。罢了,这些丧气的话就不说了,陆兄以后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可以去铸剑谷找我,我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就去陪铸剑师喝几杯老酒度过余年就是了。”

陆先机却道:“莫兄也不必这般颓丧,能颐养天年是多少武林豪杰梦寐以求,却不可得的美事啊!“

莫独点头道:“在狱中的这些年,我已经想开了,想当年,历代城主收集的那些武功秘笈差不多都被我翻遍了,到最后还不是要在狱中等候那么多年,才能等到那个助我越狱的人?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啊!这是我的一个劫数,逃也逃不过。不过老天总算待我不薄,还是让我等到了这个人,今后不管还会有什么天灾人祸都难不倒我莫独了。”

说到这里,他仍旧没有提起另外一个助他出狱的人是谁,像是此人行踪诡异,不便提起行止似的。

既然他有些不肯说,陆先机也不便多问了,然而这样一来,便又勾起了陆晓清和司马风的兴致,她料定莫独既然不愿表露那人身份,就证明那人并不是什么闻名遐迩的人物,但他既然等待那么多年才等来了这么个救星,那必定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

她想了想,忍不住问道:“莫伯伯,那个助你出狱的人应该武功很厉害吧?”

莫独悠然神往道:“其实他能助我出狱,并不是靠他的武功。”说着抬起头来,似乎在遥遥的天际寻求答案似的。

陆晓清见他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颇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便道:“不是武功那是什么?”

这回,就连陆先机也不禁侧目等待着他的回答,并和沉石交换了一下期待的眼神。

过了半天,才听莫独悠然道:“那是一种智慧,一种携天地而动的智慧,我一直觉得,我和他一起出逃时,像是冥冥中有神在相助一般,顺利得出乎我的意料。他所到之处,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似乎都被他占据了。我没见过他的武功,也说不清楚他武功的深浅,只不过有些本该是高超的武功才能做到的事情,他明明做到了,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凭借武功做到的,我活了大半辈子,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猜不透的人。”

司马风疑惑道:“既然是要高超的武功才能做到的事情,不懂武功的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又怎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懂得这种武功呢?”

莫独和陆先机相顾而笑,随即道:“这就要劳烦陆兄解释一番了,我蜗居狱中这么多年,早已不知道武林中又有了什么新的武林绝学,如今的武林后辈应该更胜过我们当年了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似乎都已将各自的不愉快的事情,连同那神秘人,都随之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