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天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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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水中重生(一)

奇天云抹了抹脸,打断波浪子的忧思,“可是他现在毕竟还活着呀,那就是说那次他那次并没有死,是不是你师傅救了他?”

“不是。”波浪子摇摇头,“我们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山林、河泊,甚至悬崖峭壁都试着找过了,始终没找到他的下落。我们本来还想让师傅出马帮忙一起找寻。”

“你师傅肯定也迫不及待地去找他吧?”

“没有,师傅根本没去找过。”

“没有?他一点也不关心你大师兄吗?”

“有一次,我从海上找寻大师兄未果,回来后,见师傅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河边草地上。我就走过去问他,为什么不肯去找大师兄。师傅叫我坐在他身边,然后问我,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说剑代表的是剑客的一生所有的荣耀。师傅却说剑是维系一个剑客的命运的根本,所以剑被砍断了,对剑客来说乃是对性命甚至是对尊严莫大的考验,如果他自己不能重新活过来,就算被人救活,那也只是废人一个,活着不如死了,形同行尸走肉一般,所以他在等着大师兄自己活过来。”

奇天云问道:“那是谁救了他呢?”

波浪子叹息道:“没谁救他,是他自己救了自己。当日,他被打落水中,本来身体就虚弱得不行,又得承受越拉越强烈的窒息感,可说是命悬一线。在无法可施之下,大师兄只好运起‘胎息’之术,在水中勉力呼吸。”

“胎息?”

“就是人在出生之前时,在娘胎里的用内息呼吸的方式。本来这种精深的武功,就算是天资再聪颖过人的人,再怎么朝夕苦练,若不靠种种机缘巧合,休想练成,可大师兄在那种生死悬于一线之间的情况之下,竟然误打误撞地练成了。

“我记得那是我们三个接连找了大师兄一个多月之后。那天师姐心情极差,我们怕她胡思乱想,就提议到山下的河边去散散心。大家都无精打采的,可是师傅那天的心情却好得有些离谱,他搬了把椅子,坐在草厅外面的树下悠闲地看书。他们两个先走一步,而我呆呆地看了师傅半天,怎么都不明白,大师兄明明生死未卜,而他老人家却能如此轻松自在,不过,想也白想,师傅的心思我是猜不透的。

“我到河边一看,他们两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开解他们,于是自己一个人在河上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从这边跑到那边,然后再跑回来,可是我跑地越快,心里就越是有发泄不完的怨气。

“不过,当我跑出岸边三四里路程时,我看见水面上远远地漂来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本来我只以为是一具浮尸,可是看衣服,却有点像是大师兄穿的。我那时心里有些激动,马上返身跑回去,还没上岸就朝他们两个大声嚷嚷那边水上漂着一个人,看衣服有点像是大师兄。他们一听,马上来劲了,师姐还斥责我干吗不把他捞上来瞧瞧。我当时也暗骂自己真实很笨,居然没想到仔细看看。”

“他是你捞起来的吗?”奇天云问道。

“不是,”波浪子否认了,“我踏着浪花跑到他身边时,看他的身形样貌,确实是大师兄无疑,正要把他捞起来带回去。可我才刚伸手,就见他的身体,忽然整个儿飘起来了,慢慢地,飘在半空中,然后疾速地朝岸上飞去,一边飞,一边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那速度快得让我怎么使劲都赶不上。

“他们看到这副样子也是惊讶不已,都不明白大师兄的轻功何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不过总算不像先前那样愁眉苦脸的了。大师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上空的间隙里,我们知道他一定是往山上飞去,所以赶紧跟在后面追去。”

“哎?你师傅那天突然变得那么轻松自在,难倒他算准了你们大师兄就快回来了?”奇天云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总是难以相信。

“你说对了,师傅那天在草厅外看书,就是在等大师兄回来,个种因由我也想不透,大概是心灵的默契吧。我们赶到山上时,那张椅子还放在外面,师傅看的书也摊开放在上面。我们赶紧跑进草厅一看,大师兄和师傅正安静地坐在桌子旁,大师兄伸出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师傅就专注地低头瞧着,瞧地很认真。”

“哦,他在给你大师兄把脉吧,不过,他不用伸手指触摸脉搏吗,就这样看?”奇天云纳闷道。

“咳!你不懂,师傅无论给我们哪个把脉都是这样做的。师傅细细看了老半天,我们三个就一声不吭地等了老半天,那老半天的工夫感觉就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不过师傅终究还是看完了,他抬起头,捋捋胡须,慢慢地说总算逃过了一劫,说他既然领悟了那种修行的方式,以后就照那样继续修行下去,只不过长此以往,经受湿寒之气,恐怕会对身体有所损害,所以须得长期服用本门药酒加以调理。说着就拿过桌上的笔墨,研墨之后,在纸上写下一张酒方子。

“我们几个都争先恐后地凑过去瞧那张酒方子,只是我们都弄不懂上面那些配料到底有什么疗伤功效。”波浪子脸露疑惑之色,显是如今也不大明白。

奇天云忙问道:“那是什么酒方子啊?”

波浪子答道:“此酒有一个名目,叫做‘天山雪水’。”

“天山雪水?”奇天云喃喃念了一遍,“呀!这名字真好听!听起来就让人爽快!只不知是否名符其实呢,对了!你大师兄他身边老是带着一个葫芦,里面装的是不是……”

“你猜对了,大师兄天天带在身边,不过他喝地很有节制,一葫芦酒要喝好多天才能喝光,有时候我们几个还能讨一点来喝,当然一定不会少了师傅的那一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