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直跟踪他们来到这里,他躲在这个农场的外面往里观察着,有几个农民正低着头忙着晒稻谷,大概有七、八个匪徒正在无聊地晒着太阳。一年前,白狼按照罗杰斯的命令收购了这家农场,表面上做起正当的生意。罗杰斯知道亦晖是一家报社的记者,随着茗芗来蒙山旅游,也是为了调查古尸丢失的真相,他不知道亦晖究竟查出了多少,但他不想因为亦晖而节外生枝,所以他将亦晖交给白狼,带到郊外去审问,如果问出什么更好,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与罗杰斯毫不相干。
农场孤零零地座落在旷野中,周围大片的庄稼已经长成半人高,晨曦焦急地东张西望着,他没有办法搞清里面的情况,无论怎样潜伏进去,都会被看到。若兮怎么还没有到呢?正想着,一个农村姑娘,跨着蓝子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她左右看了看吹起了口哨。晨曦从草垛后面探出头来,欣喜地向若兮招手,若兮悄悄跑过去伏在晨曦身边,二人一面小心观察着,一面商量着对策。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正往圈里赶着一群羊,晨曦悄悄地潜到羊圈后面,“傲傲”地学了几声狼叫。领头羊猛然停住了脚步,“咩咩”的叫着不肯进圈,其余的羊只也跟着叫了起来并向四处散开。男孩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吆喝着,满头大汗,那几个匪徒被吸引过来,他们指着男孩开心地大笑着。若兮趁机溜进农舍,躲在关押亦晖的窗户下面,正听见二人的对话。
“唉,我是真不忍心看着你这小小的年纪就走上不归路呀。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想跟你好好地谈一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也好尽力地帮你。”白狼终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了。
“你想问什么?”亦晖装傻道。
“我对其他人都没没兴趣,只想知道茗芗在那?”白狼呲着一嘴的黄牙问。
“她呀,我是真想告诉你,可我真的不知道呀。”亦晖无可奈何地说。
“你一直跟她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要再执迷不悟,我可真的对你无能无力了,在这荒野之地,人的尸体很快就会被狗吃掉,多惨呀。”白狼苦着脸。
“我干嘛要骗你呀,真的不知道,我跟她才认识几天呀,犯得着为她拿生命开玩笑吗是不是。”亦晖委曲地说。
白狼不信任地看着亦晖又问道:“你们躲藏在小楼的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出来的?”
“嗯,”亦晖想了一下,“其实我们就躲藏在厨房旁边的贮藏室里,那里很乱,晚上的时候我们就从后门悄悄地溜出来了。”亦晖在心里紧张地编着。
“胡说,韩莎不可能漏掉贮藏室的,而且你们被困在小楼里的某一个地方,一直在活动,你这可是在说瞎话呀。”白狼眼睛慢慢地露出凶光。
“那贮藏室是个隐密的门,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我们开始觉得很好玩很刺激,就躲在里面,后来我们就三三二二地从后门偷偷溜出来跑了,我们是能跑一个算一个,我是最先跑的,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亦晖在那编着瞎话,一脸天真的表情。
“那小楼一直都有人在巡逻,你们怎么可能溜出去?”白狼半信半疑地说。
“其实白夫人那些手下根本不太认真,我跑出来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动静,手下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蹲在墙角,但他好象根本不在意,让我很轻松地跑了,我怀疑他在想着楼上那个妖里妖气的小姐呢,你想一想那小妖在楼上‘呀呀’地叫着,你那些弟兄能不分心吗。要怪就怪白夫人不该弄这么个小妖精进来。”亦晖脸不红不白地在那白乎着,若兮躲在窗下听着,差点乐出了声。
白狼好象也对韩莎带胡媚住进小楼很不满,他烦恼地在屋里来回地渡着步,“女人真是祸水呀,这话一点也不假。”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怪就怪你没有陪在夫人身边呀,你要是在的话什么事都解决了,还用等到现在吗,”亦晖深表同情地叹息着,“唉,女人是耐不住寂寞的。”
“你说你最早离开的,怎么会被炸着?”白狼停了下来,眼睛紧盯着亦晖。
“你难道没发现小楼里有许多值钱的东西吗?”亦晖用吃惊的口气说,“我以为没事了,想回来看看,顺便拿点什么,那天晚上小楼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还挺高兴的,谁知道落到这个下场,我可真够倒霉的,什么都没拿着。”亦晖垂头丧气地说着。
“真的?”白狼贴近亦晖露出一脸杀气。
“可不是吗,多漂亮的小楼呀,干嘛要炸掉呢,可惜呀。”亦晖摇着头叹息不已。
“可惜呀,又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要消失了。”白狼学着亦晖的口气说。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烂杀无辜吧。”亦晖露出惊慌地神态。
“我本不想杀你,你跟茗芗她们也不相干,所以你说出茗芗下落的话,我还可以向上面求情放你一条生路,但现在我没有理由在留你了,我必须杀掉你。”白狼那张苦瓜似的脸气愤地扭曲着。
亦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好好想一想,看还有什么可以救你的。”白狼不甘心地说,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随你的便。”亦晖满不在乎地看着白狼。
白狼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不到这个毛头青年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死都不怕,刚才的心血算是白费了,白狼仿佛看见韩莎的命运正在等着他,他再也忍不住了,露出凶恶的本性。
“你浪费了我的时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会叫你死得很难看。”白狼咬牙切齿地说。
“收起韩莎这一套吧,看来你和她一样也就这点本事。”亦晖轻蔑地看着白狼。
农场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白狼跟到门口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浓烟滚滚,火光四起,鸡飞狗跳,参杂着各类牲畜的惨叫声,农场里的人抱头鼠串四处躲藏。
“来人,快来人。”白狼扯着嗓子嚎叫。然而没有一人进来,只有滚滚的浓烟冲了进来。白狼咳嗽起来,他忙拿出手帕悟住嘴,又抽出一把尖刀向亦晖刺去。
刀还未落下,只听“妈呀”一声尖刀落地,白狼的手鲜血淋淋。
若兮从窗口跳了进来,她拿着一把精巧的匕首,冲到白狼面前萧洒地一挥,白狼直挺挺地倒下,鲜血从白狼的颈上泊泊流出。
“啊,若兮!”亦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晨曦跳进来,背起受伤的亦晖飞似地跑出门外,穿过乱成一团的大院,奔出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