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老板王小波和矿长老虎到村委登门倒歉,村长喊我去找副村长姚中常。我先到姚中常副村长家找他,门却锁着,我猜想他肯定在猪场,便拐到猪场。我掀开门帘,渗和着不同味道的热浪便冲出来,呛的我差点上不来气。姚村长正扒在地上喂猪,我对他说,矿上来倒歉来了,叫你去。姚中常说啥也不去,他说,挨了打,再返过来喊他爹,这事我做不出来!
我说,你是村干部,能当爷爷,还要能当孙子。
姚中常说,就说病了。就怕看见那俩人的样子。
我知道姚中常的一根筋的性格,说多少也没用,便回了村委。
笨重的老虎坐在沙发上懒的动一动,他一个劲的解释,这事我一点不知道,那天我在县城正有事没回来,没想到就打起来了。
王小波冲了老虎一句,别说废话!事已经出了,我代表煤矿倒个歉,再商量一下处理办法。我的意思是,医院的所有费用我都出了。过冬煤质量不好的事,今年就这吧,明年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没法子的事,煤的成本越来越高,节省一点算一点吧。村长,看行嘛?
村长黑着个脸始终没有吭气,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这种处理结果似乎是最好的。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了。
下午我和王刘庆到乡医院接病人回村,在走廊里意外碰见对门住的病人也出院,那场面真是尴尬!仇人见仇人个个瞪红了眼,我怕再起事,赶忙扶着病人下了楼。临出医院大门,王刘庆感慨地说,钱******真是个好东西,死猪也能叫它蹦起来!以后亏死我也不和有钱人斗了。
王刘庆回到家,将煤场交待给老婆王二花经营,再也不愿上煤场丢人了。他没事就在家看电视,有时也到村门市部坐坐,他像换个人似的,身上再没有以前的犟劲了。
这样晃过一个月就到了年底。一天晚上,老婆王二花从煤场回来喜滋滋的说,喂,听说了吗?老虎和老婆干上了,闹开了离婚,咱的煤场有救了!明个打起精神来,去煤场上班吧。
王刘庆无精打采的在看电视,一听老婆说老虎闹起离婚来了,关了电视兴奋地说,他老虎也有今天?真是上天有眼啊!
老虎闹离婚的事,那是一个月前的事。小桃红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八九个月了,她腆着个大肚子弯不下腰,再也照料不了自己。她又烦又恨,恨老虎不管不顾,多少天了连个脚印也没踩过。气的她就想打的去他家找他。天黑下来后,她估计老虎和老婆正在家,顺手就拿手机拔通了他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他老婆,她直截了当地说,叫老虎接电话。老婆警觉起来,问,谁?找他有啥事?电话那头说,告他他的孩子要生了,叫他过来侍候我。
老虎老婆才听出又是那个不要脸的电话。自己的男人竟然还和她来往,还有了孩子!她的内心像撕碎了一样难受,扔了电话便扑向老虎,像揉面团一样搓揉起来。
老虎正坐在椅子上抽烟,老婆搓揉他时还不知道为啥,等他反映过来,老婆已经将他按在地下。他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妥,心里觉得亏欠,任她左一下右一下在他身上乱打。他幻想着她撒了气就算了,没想到她已经发疯了,搓揉根本不解气,便用她那沾染着黑色煤灰的指甲在他那光亮肥胖的脸上抓了几把。一阵阵揪心的痛勾起他的怒火来,他顺手就朝老婆打了几巴掌。老婆的脸顿时酵的面肿胀起来。俩人都不要命了,谁也不让谁了,在地上滚来滚去。
老虎现在住在老房子,大门一插,一只鸡也跑不进来。儿子在煤场看场,邻家别说听不见,就听见了也进不来劝架。所以俩人这一架直打的筋疲力尽了才完事。老虎的脸在流血,老婆的裤子也被撕扯了。老虎一狠心抱一床被子去耳房睡了一夜,老婆则滚到床上哭了一夜。
第二天老虎去煤矿上班时,恐怕别人看见了败兴,就在箱底找出一件毛领大衣披在了身上,竖起毛领将脖子上的血痕捂了个严实。可脸上那三条长长的血痕没法捂住,只能厚着脸皮去见人了。
怕见鬼就见鬼。老虎脸上的血痕不还是让王小波老板看见了。王小波笑着开他的玩笑,黑来走夜路了?看让人家男人打的。
老苦笑几声撒谎说,晚上走路跌倒了。
王小波说,别逗了,跌能跌上指甲印?猜也猜出啥事来。咱兄弟俩谁是谁呀!有啥苦处说说,看我怎帮你。
老虎这才一五一十把晚上的事告诉了他。王小波出主意说,问你,是想和老婆过,还是想和小桃红过?到这地步,只能撇下一头了。
老虎说,谁也想在一起过。
王小波说,尽想美事!你有那个本事嘛?
老虎嘟囔道,那,就撇下老婆吧。
从此,老虎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到来年阴历二月二后,他托人给县法院递了一张离婚状子。不久,法院开庭对他他进行了判决。判决书上写的明白,煤场和房产归原妻和儿子。
老虎和老婆离婚后,小桃红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去煤矿就坐王小波的车去,下了班便回了县城。老虎经了这件事,不再愿意结婚了。小桃红和他说过多少次,也没和她去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