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按照金花提供的手机号,给小倪过了过去。你是谁?小倪问道。老虎激动地说,我是你爸爸。小倪没和他搭话,却拍的一下手机合上了。再打过去,小倪干脆不接他的电话了。老虎轻轻的叹息一声。
身边的王小波说,我有办法找到他的准确位置,有个朋友搞信号监测的,一测就知道了手机的准确方位。看我的吧,有了好消息,咱再去找。
王小波走后,老虎又有些后悔不该将小倪的手机号告诉他,这不等于害了他?可事到如此,后悔又能怎样?
两天后,王小波兴致勃勃的来老虎的住处找他说,走,上省城去!方位出来了,大约在凤凰区。王小波还告诉他小倪手机的开机规律,晚6点到12点。两人驱车赶到省城凤凰区时,夜幕已经降下来。街上彩灯闪烁,车流不息。老虎一见便傻眼了,这些大的地方,找小倪不是和大海捞针一样?
王小波说,找个地方先住下再说。俩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后,王小波让老虎在家歇着,独自下楼转悠去了。半夜三更回来后,他告诉老虎,其实找到小倪并不难。我下去转了转,发现这个区不是个生活区,是个商业娱乐区。这就好办了。小倪是年轻人,年轻喜欢啥哩?跳舞、唱歌、聊天、喝酒,咱只用到歌厅、网吧、酒吧、茶吧转悠就行了。
老虎兴奋地说,是啊,这不就简单多了?这个区有几个吧啊厅的?最多十几个吧?用不了三五天就转遍了。从第二天开始,俩人便出现在歌厅舞厅网吧酒吧茶吧,这家出来去那家,一家一家转开了。
不说老虎和王小波他俩在省城的事,单说金花那天回到村里后,忙着准备操办侄儿小冬的丧事。小冬没娶妻生子就非正常死亡了,属凶事,办丧事也很简单。不设灵堂,不请响器,一口白棺材抬出去,囚在山上便了事了。小冬的尸体没有找出来,金花和她母亲只好将他的衣物放在棺材里。在送别小冬的棺材时,金花浮想联翩,想起儿子和小冬亲若嫡生兄弟,十分要好,小冬又有礼有貌,便泪如雨下。儿子小倪的走出,是否与小冬的死有关?这么一想,金花害怕了。若是不懂事的小倪捅下天大的窟窿,我可怎么活呀!老虎为啥要他的手机号,王小波那不要脸的为啥要找他,这不明摆的要他的好看嘛?不行,我得救他!
金花啥也顾不上了。她打发完小冬的丧事,便匆匆忙忙去找村长。村长听了金花的哭诉,也觉得是个大事。你小倪往网上捅煤矿的事,不光是给煤矿抹黑,也是给村上和乡里抹黑!前几天因为网上曝光的事,我没少受乡长的批评,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把他找回来,免得他又做出啥惊天的事来。村长对我说,你去省城跑一趟吧,这是小倪的手机号和地址,说啥你也把他劝回来。村长说完将一张写着手机号码和地址的纸条塞给我。
我在省城上过四年大学,对凤凰区的大街小巷都清清楚楚,没费啥事就找到了那家网吧。在网吧门口,我拿出手机看看上头的时间,还不到下午6点,便想着先吃点啥东西,免得一会进了网吧,肚子又咕咕叫起来,便进了网吧对面的一家饭店。
你说巧不巧,我要了一碗刀削面找个位置坐下来,抬头一看,对面的位子上竟然是老虎和王小波。他俩人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好像也在等人。见我坐下,俩人的眼睛亮了。王小波说,这不是会计兄弟?多会来的?老虎说,哎呀,这大会计啥风把你吹来了?这么大个城市,咱三人能见面,也算有缘。来来来,喝一杯酒!说着就往我的水杯里倒酒。这时王小波说话了,兄弟,会计还有事,别灌人家,碰一杯有点意思就行了,改日痛痛快快喝。我说,是这个理。象征性的和他俩人碰了下杯,专心吃起饭来。
王小波诡秘地问我,来省城啥事?
我随便支吾着,找个同学。几年不见了,想聊聊。啊,你俩这是?
王小波说,也是找个人,有笔生意想做。老虎也打着哈哈,对,是有个生意,大生意。
我和他俩都有意回避着真正的用意,且相互猜测着彼此的心理。
王小波和老虎收起酒瓶替我结了帐,先出去了。我在窗口看见他俩拐进一个胡同,不久又出来了。王小波出来时,还不时的向这里张望。我想,见鬼了,偏偏碰上这俩个东西,他俩是不是也在找小倪?要是,这下坏事了!这样想着,我便趁老虎他俩人不注意,钻进那家网吧里。这家网吧的规模还不算小,隔着小隔间的电脑旁坐着黑压压的人,我低着头一一看着,直到里面最后一个人,竟然没有找见小倪。今晚上他怎没有来呢?是不是有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