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走进审讯室时,两位检察官已坐在审讯席上。这两位审讯一们姓傅,是这个组的组长。另一位姓郑,却是副组长。因为俩人的姓正好与“正”、“副”谐音,工作中常常闹出笑话来。有次一位上访的找傅组长,结果有人把副组长给找来了,闹了副组长个不好看。玲玲他们就常和俩人开玩笑,傅组长,你的姓可吃一辈子亏,明明是正的,可都叫你副的,瞧人家郑组长,不管是正的副的,一辈子都叫人家正的。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有趣,就哈哈大笑起来。
玲玲坐在记录席上后,郑乡长朝外喊,带犯罪嫌疑人!
这个犯罪嫌疑人就是原县煤炭局长刘诚。不一会,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报告检察,我是犯罪嫌疑人刘诚,请求进去。
郑组长和傅组长交换下眼色,对外头说,进来!
这位犯罪嫌疑人刘诚便毕恭毕敬的进来,向三位一一敬过礼,然后才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玲玲对这位貌似老实实则狡猾的犯罪嫌疑人,非常反感。
审讯犯罪嫌疑人是一场消耗战,审讯方想通过时间和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身体的消耗,来瓦解对方的毅力和意志,从而逼迫犯罪嫌疑人交待出更多的犯罪事实;被审讯方则想尽办法拖延时间,逼迫审讯方放弃审讯。犯罪嫌疑人刘诚已经被审讯三次了,他除了交待了乌金岭煤矿向他行贿的犯罪事实外,拒不交待其它的事实。如果像他所说的,那从家里搜出的大量现金作何解释?
犯罪嫌疑人刘诚有个打算,我一问三不吭,即使你搜出现金,也只能以财产不明来源罪公诉,以这个罪量刑就要轻多了。
今个主审的是郑副组长。郑检向有“铁头郑”之称,多么难审的案子,碰上他去审,犯罪嫌疑人没有不交待的。可是今天碰见个棉花球,软不溜溜的,他也没了自信。郑检先整整衣服,然后抬头挺胸问道,下面坐的可是犯罪嫌疑人刘诚?
下面小声回道,报告检察官,是刘诚。
昨天政策和你讲的不少,考虑的怎么样?
晚上我思考了一夜,觉得只有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才有出路,报告检察官,可我要交待的都交待过了。
郑组长严厉的说,砍的没有旋的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家里的现金作何解释?
犯罪嫌疑人却不慌不忙地回答,报告检察官,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和老婆向来感情不好,不常在家住,哪都是她的钱,可能是她做生意挣的吧?我老婆没有工作,近来做起煤矿电器的生意,从外地进回货来,再送到煤矿,生意不错。究竟挣了多少,不清楚,你得问她。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有一句不真,重判我都没怨言。
面对如此狡猾脸皮厚的犯罪嫌疑人,天性温和的玲玲也手掌痒痒的直想过去打他几巴掌,只是上头多次表明不许弄讯逼供,她才将冒上的火气硬压了下去。她记完最后一个字后,重重的把笔扔在桌子上。郑组长这站了起来,和傅组长交流眼色,俩人进了里屋,临关门,郑组长重重的扔过一句,啥时候交待了啥时候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别以为硬抗就能抗过去!
里屋,两位检察官商议是否将他老婆拘回来。傅检想想说,只好这样了。先耗着他,审他老婆时,故意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