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农民讲坛结束后,姚中常在我正要下楼时,悄声告诉我,玲玲考上全省公安的公务员了,八成能分到县里。
那好啊!我脸上乐开了花,转而又想,些许埋怨生发出来,那么大的事怎不和我说说?写在脸上的笑也就凝固下来,变成了难看的苦笑。就带着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祝贺姚中常说,真是天大的好事,祝贺你了!
姚中常走后,这种埋怨才化解开来。这世上思想疙瘩就得翻来覆去的想,就像山里的路,正着看像是绝路,弯到高处再一看,原来拐了个弯!玲玲考公务员的事,就是这样。我反过来又仔细想了想,肯定有她的考虑。也许她认为,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不想让朋友为此担心忧虑;也许想给我个惊喜。总之再见面后一切就知道了,犯不得为这小事生气。
几天后,玲玲回来了一趟。当时我正在替静静给王小波回信。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我开着门都感觉热气腾腾的。我的精力正进入信中的境界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轻轻的拍了我一下,我扭头一看,见是玲玲,大吃一惊,问,啥时来的?吓了我一跳。
玲玲说,就这么小胆?
我笑笑说,不,正进入写作的意境中了,猛不丁的,可不就吓我一跳。
玲玲瞄了眼桌子上的东西问,给谁写情书呀?
我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赶快解释说,不是情书,是替人写的情书。
玲玲说,这不还是情书!
我的心跳的更加急烈,语无伦次的进一步解释,是,不是,反正不是情书!听我给你说。我就将自己怎么去看王小波的,怎么又受静静委托替她写这封回信全部告诉了她。
玲玲笑了。她逗我说,看看脸上都吓的出汗了。
我摸摸额头,感觉玲玲站着真使我不自然,忙招呼她,快坐下!我倒水去!
我倒上水,放在玲玲的身旁,急燥的心才平稳下来,于是仗着胆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她。头上的两条长长的辫子不见了,变成了像瀑布样的披肩发。这细小的变化,勾起我对她报考公务员的看法来,问,听说考上公务员了?
玲玲说,你的嗅觉挺灵敏的啊?
我说,你以为呢?
玲玲直接揭穿了我消息的来源,还不是我父亲告你的!
我说,是啊,你不告我,有你父亲告我。
玲玲含着笑说,还小心眼哩!
玲玲说这话时,我察觉到玲珍并不埋怨我,反而为我的小心眼而高兴。这时的我却一片混沌,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我和玲玲打了一阵嘴官司,正式关注开我写的回信来。玲玲拿着信细细的看着,完后,不知是表扬我还是挖苦我说,写的挺动情的,猛一看,倒认为你写过多少情书。
我说,当今社会谁还写情书,这是个特例。写的动情吧?这也是我想不到的。以前我可从没写过情书。我想起一句话来,世界上写的情书最好的,是一辈子从没谈过恋爱的人。这下我信了!
我忽然想起中间一段没有加上静静出轨的事来,问,这事要不要点一下?
玲玲说,这么处理多残酷!
我说,现实就是如此!要么写的含蓄些,王小波能理解了就行了。
玲玲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