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脸色突然有些黯然,轻轻地说:“姐你把他也忘了。”
“云峰你说谁?”一丹忍不住催促。
我只是呆呆地站着,没有追问。
云峰说出空海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震动,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应该是以前我认识的人,但是记忆很浅。我想了半天,也仅限于对名字的些许熟悉。
云峰又告诉我空海是一名僧人,很小的时候就出家学习武术和佛法,还曾经到警校担任过他们的格斗教官,别看年纪不大,但武功却不同凡响。
我很奇怪就问云峰,既然是他的教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怎么会认识他呢?
云峰把以前的事情简单给我讲了讲,听到我还曾经让那个僧人在家里住过,不免有些愕然。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把紫檀佛珠放在床头柜上,它就静静地躺在哪里,我看它的时候好像它也在看我。
我拉灭灯,它就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淡绿色柔光,把床头柜上照的东西清清楚楚。
我盯着它看,想着这个佛珠的主人,就算是空海吧。因为也只有他的可能性最大了。可是空海为什么要把这个佛珠给我呢?还是他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我进入了梦乡,一朵洁白的云拥抱了我,带我来到一个既熟悉且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破旧的古刹,庙门已经残破不堪,在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我就站在庙门前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遥远的地方似乎有梵唱之音冉冉地升起,那种庄严肃穆让我不由心生向佛之心。
我循着梵唱走进古刹,迎接我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地上铺着长满青苔的方形长石,斑驳的痕迹向我讲述它们悠久的历史。
我踏着青石,鞋后跟发出清脆的“突突”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孤独而清冷。
按照我所知道的常识,院子的尽头应该是一个大殿,可是我走了很久,仍然没有走到头,我不由怀疑这个院子究竟有多大,难道那边就是天边吗?
终于在沉沉雾霭之中,现出一座直耸云霄的宝塔。我抬头看时,居然看不到它的顶,我认为上面能够一直通到天宫。
梵唱之声突然大了起来,明明就是从塔上传来的。我望着黑洞洞的塔门,犹豫着,进还是不进呢?
梵唱之声诱惑着我,黑洞洞的大门却恐吓着我,我不止一次迈进门去,却又因为害怕退了回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浑厚有力。
我回头一看,一位身着袈裟,手捻佛珠的青年和尚站在离我不远处。他的身后是一座石碑,石碑上蹲坐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你是谁?”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
“女施主,你沉睡已久,还不快快醒来吗?”他的声音朗朗,充满令人震撼的穿透力。
我不是一直醒着吗?我有睡觉吗?我疑惑地看着他,渴望他从黑暗中走出来,让我看个清楚。
“女施主这座塔就是你的心灵之塔,它充满诱惑,又充满危险,进还是不进要看施主的造化!”他说完却往后退了一步。
石碑上的白色小猫跳了下来,冲我“喵喵”地叫了几声,走过来轻轻蹭着我的腿。我看着这只小白猫挺熟悉。哦,这不是我家那只小猫嘛,阳阳叫它苗苗,还说是我给它起的名字。
我弯腰把苗苗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长毛。
“女施主,前几****追踪那屈死的冤魂,想把他送入轮回,但他肢体不全,怨恨难消。贫僧已经答应它为他找出仇人,追回尸骨,让他早日超生,早脱苦海。可这办案之事本是俗事,非小僧能力之所及,无奈受人之托不可懈怠,只得求助于女施主。”他在阴影中叙说着,手中捻着佛珠,那佛珠散发着冷冷的清光。
我突然想起自己那个紫檀佛珠,和他的佛珠一样也能发出这样的光辉,难道眼前的这个青年和尚就是云峰说的空海吗?
“小师父可是空海禅师吗?”我向他走近了几步,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远,只好停住脚步,朝他张望着。
他在那边道了声佛号,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说:“女施主终于认出贫僧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并没有想起他,就点了点头。
他那双明亮的眼眸看了过来,似乎一下子就能看到我的心底,然后他摇了摇头说:“女施主你在说谎话,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我。”
我的脸红了起来,很是窘迫。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施主你历尽磨难,还好佛祖保佑,有惊无险,但是凶煞未除,切不可掉以轻心。”
说完他终于从石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棱角分明的脸,果然眼睛很明亮,有凌厉的精光也有柔软的温情。
“女施主请你不要忘记贫僧的托付和忠告。”他上前也轻轻抚摸着苗苗的皮毛,“也要好好善待这只小朋友。”
说完,他转身就向塔中走去。
“空海你要去哪里?”眼看他就要消失了,我突然想起问他的去向。
他在黑暗的塔门中回头看我一眼,冲我露出灿烂的微笑,却没有说话,很快他越来越淡,进而与高塔一起化为虚无。
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苗苗不安地在我怀里扭动着身体,还狠狠地抓了我一把,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