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把云峰一直送到顺昌路光明小区九号楼的楼下,一路上云峰再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去的景物,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索问题。
黎舒也是一直在很认真的开车,虽然中途几次扭头看云峰,但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云峰下了车,挥手向黎舒告别,“黎姐,你先回去吧,有事就……”云峰用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黎舒把车门玻璃摇下来,嘱咐云峰:“好好休息,队里有我们呢,别担心。”
云峰点头,“黎姐再见!”
目送黎舒的绿色吉普车转过楼后,消失在视野中,云峰转身急忙上了楼。
云峰开开门,一进家就喊:“空海,空海,你在哪?”
屋里却没有声音,云峰疑惑地向阳台走去。中午的阳光正好,暖暖的光线恰恰能把整个阳台包围。云峰发现空海正盘膝端坐在阳台上,双目紧闭,好似是入了定一般。苗苗四脚拉叉地躺在空海身边的地上晒太阳,雪白的肚皮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云峰没有再叫空海,因为他已经知道空海受了伤,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才能恢复,其间只需要准备好吃的东西,其他的都不用管。
云峰查看了门窗和煤气什么的,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怕空海没管过这些凡俗事,再出什么差错。
一切都办妥了,回到客厅时,云峰却发现空海和苗苗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苗苗悠闲地钻在空海的怀里,眯缝着眼睛。
“你姐姐怎么样了?”空海看见云峰并不惊讶,说明刚才云峰进来他是知道的。
云峰一屁股坐到了空海身边,苗苗冲他“喵喵”叫了几声,从空海怀里走了出来,趴到了云峰身边。
“还没苏醒,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云峰抚摩着苗苗的皮毛。
空海没有再答腔,只是闭上眼睛,嘴里念叨起来。
云峰受不了空海这种沉默,便把苗苗推开,站起来对空海说:“我一会儿去幼儿园看看我外甥,顺便给你买点吃的放冰箱里。橱柜里有猫食,我姐姐不在家你可得把苗苗照顾好。”
空海没有反应,嘴里却在不停地祈祷着。
云峰知道他已经听见了,也不再重复,便起身准备离开,边转身边叨咕着:“真是块木头,比以前还要木。”
原来云峰和空海过了几招之后,却发现两个人所使用的拳脚功夫有许多相似之处,云峰心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在云峰上警校二年级时,原来的擒拿格斗教官因为要执行任务调离了,学校就临时聘请了一位教官。这位年纪还不到二十,穿着迷彩装还略显空荡,头上严严实实得戴着军帽,不管天气有多热,还是翻腾跳跃,大家从来没见过这小教官摘过帽子。
云峰和几个同学初见学校竟然聘了这么一个年龄看着还没有他们大,乳臭未干的教官,心里未免有些忿忿然,于是云峰便带头在上课时向教官提出了挑战,要和小教官比比功夫。
小教官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了他们的挑战。结果很简单,几个人被教官狠狠教训了一顿,打了个落花流水,从此才人人心服,不敢再在太岁头动土了。云峰几个还虚心向小教官学了几套拳脚功夫,受益匪浅。
谁知一个月后,学校就聘请到了正式的擒拿格斗教官,这个小教官就离开了,临走云峰还去车站送他,云峰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从来不摘帽子,他很正经地说:“我是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