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没事别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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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贾五一的确是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就在向杨隔着一条马路看到她的几十分钟前,她刚刚做完一场人流手术,身心俱创。这是半年多以来,她做的第二次人流手术。

半年多前,也就是贾五一跟夏顶顶讨论蛤蚧补肾壮阳的功效特别突出,坊间流传的说法是女人吃了比较容易生男宝的那天。没过多久,贾五一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贾五一这一怀孕,可把吴扬名给乐坏了,他推了所有能推的应酬,公司业务能交给手下的都交出去,尽心尽力在家当“五好丈夫”,别说贾五一想吃酸的辣的,就是贾五一让他穿上吊带裙跳上一段钢管舞,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婆婆乐颠颠地从乡下赶来,带了很多新摘的瓜果,让“功臣”尝尝鲜,贾五一一口气吃了三个西红柿,婆婆生怕豆豆会吃完,赶紧把西红柿藏到冰箱里,留着让“功臣”慢慢享用;豆豆早就被吴扬名和奶奶给调教成了一只温驯猫咪,走路轻手轻脚,不往妈妈怀里起腻,拿认真做功课和乖巧讨妈妈欢心。全家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贾五一团团转,弄得贾五一受宠若惊之余,压力更大,常常一个人犯嘀咕,这要不是男宝,可怎么办?

每天,贾五一往饭桌上一坐,就看到这张宽90公分、长160公分的红木餐桌上,泾渭分明地摆放了两个阵营的饭菜,靠着吴扬名、婆婆、豆豆座位摆放的是烧茄子、豆瓣鲫鱼、肉片炒木耳等家常菜,靠着贾五一这边摆放的是醋溜娃娃菜、醋溜土豆丝、老醋蛰头,当然还会摆上几小碟酸黄瓜之类的咸菜,但每盘菜必然突出一个“酸”字!

有次贾五一抗议道:“妈,我不是跟您说了,这几天特想吃辣炒白菜,可这盘白菜怎么还是醋溜?难道您打死卖醋的了,这盘菜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婆婆赶紧像哄豆豆那样哄贾五一:“五一啊,老辈人都说酸儿辣女嘛,为了你肚子里的我的乖孙孙,你就顿顿吃酸的菜吧,也就十个月,忍忍就过去了。乖,赶紧吃饭,你可别饿着我孙子。”

贾五一扁扁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夹了一小片酸白菜叶子就一大口白米饭,赶紧扒拉完,离开餐桌。

到了晚上,全家人没事聚在一起嗑瓜子看电视。

婆婆随口问:“豆豆,你妈肚子是尖的还是圆的?”

豆豆到底人小,还没学会成年人顺着话茬往下顺的本事,很天真很认真地把小脸凑到妈妈肚皮上端详着很久才回答:“奶奶,我妈的肚皮既不尖,也不圆,还是扁扁的嘛。”

贾五一扑哧一乐,把豆豆揽进怀里,说:“傻妞,这还不到两个月呢,哪里就会‘显怀’了呢?奶奶是逗你玩呢。”

吴扬名赶紧顺着老妈的话往下接:“妈,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你不如问我,我瞧出来了。五一这肚子圆溜溜的,都说圆肚子生男孩,这胎肯定是男孩。”

婆婆一脸愠怒,敲了下到吴扬名的脑门,说:“呸呸呸,赶紧给我敲木头去,吐口唾沫,重新说!五一这肚子明明是尖尖的嘛,尖肚子才生男孩,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说五一是圆肚子,小心我把你撵出去!”

听着吴扬名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贾五一和豆豆笑作一团,倒在沙发里。

婆婆是老辈人,迷信这些还有情可原,让贾五一没想的是,吴扬名比婆婆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吴扬名的手机屏保以前是个招财猫,现在却换成了胖娃娃,梳妆镜一角和床头婚纱照旁也挂了幅胖娃娃图,而且都是寸丝不挂的男宝。

吴扬名不止一次指着这些胖娃娃跟贾五一发誓说:“老婆啊,你要是能给我生出来这么一个带把儿的,我不贪心,一个就行,这辈子我拿你当亲妈供着,我会对你好上加好地过一辈子!”当然,吴扬名信誓旦旦的时候,他老妈是不在面前的,房门是紧闭着的,连窗帘都是拉得严严实实的,见不得一点光,透不出一点亮,不然,这誓言就会变成笑话、荒唐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贾五一听得多了,耳朵都起了茧,也有忍不住回敬他的时候,就指着吴扬名手机屏保上的胖娃娃,说:“老吴,我要真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出来,我敢生你敢抱不?这娃娃从头到脚跟你一点都不像,你就不怕这是抱了别人的娃?”

吴扬名浑身一哆嗦,他想起了让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苏米和她生的具有返祖现象的洋娃娃!他赶紧求饶道:“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咱们夫妻不比外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你就是生出来条小狗来我都敢抱敢认。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还是照着我的样子生吧,我不告你侵犯肖像权,你每天必须得对着我看上一个小时,加深印象,这也是胎教之一。”

更多的时候,贾五一会患得患失地问:“扬名,万一这胎还是女宝咋办?”“老吴,你说我现在是高龄产妇,咱宝宝生下来会不会缺点啥多点啥?”

这时的吴扬名就充分发挥出他的商人本色,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为贾五一排忧解烦,一直把老婆哄得转忧为喜、破涕为笑,他才如释重负地做自己的事。

贾五一怀孕第五十二天,吴扬名带着她去了一家私立医院,找了个相熟的医生朋友耳语几句,医生带着贾五一做产检,顺便抽取了她的孕囊外绒毛膜组织做染色体化验。

第二天下午,吴扬名垂头耷脸地进门,把化验单拍桌子上。化验结果是胎儿性别为女,准确率达到98%。

全家人都像被宣判了死刑,婆婆没心思做饭,吴扬名的头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贾五一惭愧地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豆豆吓得躲屋里写作业去了,大气不敢出。

等到月亮接了太阳的班,等到《新闻联播》唱罢《晚间新闻》登场,吴扬名家还是没一个人吱一声以示存在。

吴扬名故技重施,“扑通”一声给贾五一跪下了。

婆婆张了张嘴,伸出的手立马又伸了回去,她不能拦着,只能看着。

吴扬名抱着贾五一的腿部说:“五一,我就不信咱生不出个男孩,老天爷不能对咱们这么狠心。我知道,你对这个家付出最多牺牲最大;我妈知道,你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的好媳妇;豆豆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贾五一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吴扬名想要干什么,所以,她压根不去扶他。他这一跪,她受得起。

贾五一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焦点,她的声音同样空洞洞的,没一点生气。“我累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挑重点。”

吴扬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瞎子都看得出,可越是要他说出这点“司马昭之心”,他反而口不择言,自乱阵脚。

吴扬名依旧没办法直接说出重点,那太残忍,他毕竟还不忍让自己混到那步田地,他试探性地开口:“五一,我认识个医术一流的医生,咱毕竟日子短,胎儿还小,做流产手术不会太疼,你去做的话,我会全程都陪着你。我这就去给你买冬虫夏草和燕窝,给你补补身子。咱再试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绝不让你再受罪,下一次是男是女,我吴扬名都认了。”

贾五一起身叹道:“冤家,冤家啊!”说罢缓缓朝卧室走去,她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她恨自己没主见,当初就不该答应这对母子的二胎计划,现在也不至于受这份疼这份罪;她恨吴扬名,求子蒙了心性,浑然成了个赌徒;她甚至连自己妈都恨上了,为什么生出的自己不是男的而是女的!她哀恸地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她点头或者摇头,这个二胎计划还会照常进行。

吴扬名还在原地呆呆地跪着,他老妈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朝卧室努努嘴。

吴扬名这才醒过神儿来,赶紧跟着贾五一进卧室了。

这一夜,甭管吴扬名怎么刻意讨好贾五一,贾五一就一个姿势,面朝里侧,紧闭双眼装睡。

第二天,吴扬名陪着贾五一去了医院。

医生打开无影灯,夹着冰凉的消毒棉球给贾五一擦拭时,贾五一不可遏制地流下眼泪。这一刻,她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豆豆,对不起自己,她活得毫无尊严,窝囊透顶。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场残忍的刀光剑影,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此消失,一块身上的肉就此被绞掉。她即将捂着伤口走出这扇门,走进依旧红尘滚滚的生活里。这个伤口对贾五一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天酸楚,雨天发痒,这个痂结在心上,一碰便疼。

手术台上的贾五一,从头到尾牙齿咬得咯咯响,护士要在她口腔里塞纱布,怕她咬到舌头,她摇摇头拒绝了。她是在咒骂这起事故的肇事者——吴扬名,她唯有骂他,才能化解这份痛这份伤。

贾五一从医院回来,坚决不让吴扬名碰她,理由明摆着的,她需要适当的休息才能康复,才能继续给吴家当生育机器。

吴扬名也很识趣,尽量不招贾五一高兴,还是把贾五一的情绪当成全家人的晴雨表。贾五一说看见橘红色的窗帘就头晕,他赶紧拆了扔了,另征求老婆的意见,换了一套水绿的窗帘,从此全家都像在鱼缸里游曳;贾五一说,想豆豆的姥姥姥爷了,可这身子又不能回去,吴扬名就赶紧给豆豆姥爷姥姥请安,问他们缺什么想什么玩什么,一笔打过去五万,还给二老办了台湾游;贾五一说让婆婆回去吧,回头把她老人家累出个病来,我心里更不自在。吴扬名就赶紧遣散老妈打道回府,老妈走的时候是一步三回头,她放心不下这里的一切,她想第一个抱上胖孙孙。

贾五一流产后第二十八天。这天一大早,吴扬名买回早餐,伺候着贾五一和豆豆吃完,他带着豆豆出门,把豆豆送到学校大门口。然后,他开车到公司巡视一圈,安排布置一番,就心急火燎地打道回府。

贾五一还在补回笼觉,嗅到一股毫无真实感的馥郁香甜的花香,她睁开眼,一大束香水百合正怒放在面前。

捧着香水百合的吴扬名笑得花枝乱颤。“五一,还记不记得我以前给你送花的情形,追你的时候我可是真穷啊,买花不敢买一束,只能买一枝,还跟人家讨价还价,我还偷偷掐过酒店大堂里的插花呢。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单细胞生物,别的啥都不想,就想天天跟你在一起,每天早上一睁开眼,你就睡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贾五一接过吴扬名的话茬往下说:“是啊,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能跟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相守一辈子,谁知道日子能过到这步田地。我们不缺钱却想赚更多的钱,衣食无忧了却难得有个好胃口好心情,我们有了个乖巧懂事的豆豆,却又开始折腾要个男宝。早知现在,我宁愿……”

贾五一越说越激动:“在咱们这个天天堵车的城市,开宝马的跟开宝莱的跟蜗牛一样速度,与其拿加班加点的钱买健康保险不如现在就远离亚健康,与其去去泰国旅游不如去泰安旅游。早知现在,我宁愿回到从前,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让你辞职创业,你最好找份赚钱不多但能天天守着我的一件小差事,咱一家三口天天腻在一起,吃路边摊穿地摊货睡窄窄的床,花光薪水就待家里啃方便面。而你,没有应酬,没有野心,没有这些无穷无尽的欲望,我们不会彼此伤害,只相依相守过好每一天!我真蠢,现在才知道望夫成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笨女人才会把老公打造成‘龙’,把自己排在事业、金钱、应酬、情敌和传宗接代的后面,我现在就巴望着你能变成一条安乐知足、只知道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虫’!”

吴扬名扭股糖般缠了上去说:“五一,你说得都对,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就想成为你身上的一条虫,馋虫,我‘饿’了!”

“饿?饿了锅里有饭桌上有菜,出去吃去!”贾五一一把推开吴扬名,明知他此饿非彼饿,却故意装糊涂,不肯就范。

在权利世界里,劳心者治天下;在情感世界里,劳心者被辖制。男人在情感里总积极主动充当劳力角色,床上卖命,饭桌上显身手,偶尔打着饱嗝把不经大脑的蠢话当成情话来煽情助兴。男人的身体一旦饿了,或者眼馋肚里饱的时候,就会嚷嚷着索要,一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馋相!女人在情感里是劳心者的角色,常常操心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忧虑哪个白骨精或者小三儿跳出来跟自己PK,男人少说几句话,晚回家几个小时,甚至在床上成为落后分子等都能成为女人心头大患,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橡皮泥揉搓成男人随口说说的尺码标准。这就是以前的贾五一和吴扬名的饮食男女的生活。可现在的贾五一,突然醒悟,其实,男人的饿,十有七八是馋,是过饱后的犯懒犯困犯险!

此时的吴扬名,浑身充满荷尔蒙气息,就像一只扬蹄喷气、跃跃欲狂奔千里的良驹。

贾五一可不想当这匹良驹身后的三套车,随他恣意驰骋,随他扬鞭奋蹄。自从流产之后,她对床上那点事,渐生嫌恶之心。

吴扬名嘴上说着“好”,手上却加重了力度加快了速度。

贾五一一把揪住他的睡衣领子,疾言厉色道:“你太猴急了,我这还没满月,要伤身子的。”

吴扬名一边用嘴耕耘贾五一的身体,一边扬起一张纸,吭吭哧哧道:“我得来张《清宫珍藏生男育女表》,表上说了,你这岁数,今天这日子,准生男孩!”

这张表格上有几个日子,被吴扬名圈上了醒目的红圈圈。不用问贾五一,也知道那必是他推算出的准生男孩的好日子!

贾五一的身体,如一段残垣断壁,轰然坍塌。她愈加相信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注定是她命中的魔星,她骨子里的既可以叫贤良淑德也可以叫逆来顺受的因子,再次占了上风,拔了头筹,她认输了。

吴扬名以为老婆这是从了,更加马不停蹄地纵横驰骋,不亦忙乎……

于是,他们的夫妻生活,严格遵照那张《清宫珍藏生男育女表》,一到了吴扬名认定的好日子,他就格外亢奋英勇。

贾五一就跟木头人般任凭吴扬名摆布,两个人的内心,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就这样,贾五一再次怀孕。八周后,她去做了母体DNA验血,利用基因工程的技术,采取母体静脉的血液来判断胎儿的性别。两天后得结果,还是女宝。

吴扬名知道这个结果后,那张脸比死了亲爹还悲痛。

贾五一又饱尝了一次流产之殇。

在贾五一做手术的过程中,吴扬名接了个电话,有客户验收装修工程不满意,正在公司闹事,他匆匆走了。

于是,便有了向杨看到贾五一撑着身心的伤痛,独自在医院门口拦出租的一幕。

再次做完流产手术的贾五一,乘出租车到家,和衣躺在床上,眼睛巴巴地瞪着天花板,心里流着泪,下身流着血,脑袋里就像山洞中过火车,一趟一趟地嗡嗡作响,全身各个部件齐齐造了反,每一处都在被痛楚啃噬,每一处都在无声叫嚣。

贾五一的手机没完没了地响,起先她以为是脑袋里过火车的鸣笛,不以为然,后来确定是手机来电,想想肯定是吴扬名忙完公事打来的,她更不以为然。这铃声却故意跟她较劲似的,歇斯底里地响,贾五一这才无可奈何地按下接听键,弱弱说了一声:“喂——”

没容贾五一这个“喂”字的尾音发完整,夏顶顶连连发问:“姐,今天向杨在医院门口碰到你了,他隔着一条马路一直喊你来着你却没听见。你去医院干吗,身体出什么状况了?你这声音怎么跟蚊子哼哼似的,你到底怎么了?赶紧告诉我!”

贾五一嗓子眼里咸咸的,抖了抖下巴,这才挣扎着说:“唉,一言难尽,姐是去医院做流产手术了,这一胎又是个女宝。他铁了心要拿我这半条命换个男宝。”

夏顶顶的咆哮体震耳欲聋。“吴扬名是个死人啊,他怎么没陪你一起去?贾五一,我夏顶顶到底是不是你的娘家人,是不是你的好姐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你拿我当摆设啊,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你就陪着吴扬名作吧,使劲地作,往死里作。豆豆那么好,你们不稀罕,非要什么男宝,你应该趁早把吴扬名这重男轻女的思想打个稀巴烂!你真是贤惠过了头,陪他胡闹!你这岁数,一次次频繁打胎,你是不要命了!你等着,我这就赶过去,帮你教训教训吴扬名,我要不把他这些鸡零狗碎的想法给弄干净,我就不姓夏!”

夏顶顶挂了电话,就更衣拿包包出门。

向杨看她刚才那么激动,放心不下,担心她真要去闹得不可开交,也要跟着一起去。

夏顶顶挡住向杨的去路,说:“你跟着去算干吗?你是护卫队的还是打手?你要在场,吴扬名这面子上更挂不住,他急眼了真敢跳墙!你以为我傻啊,真要去闹事,我这是帮我姐敲醒他!再说了,这些都是女人的事,你跟着还碍手碍脚的。你就别去了,我去去就回。”

向杨这不过是顺嘴人情,其实他另有要务在身。前女友徐英子成了单身妈妈,她把刚大专毕业正四处投应聘简历的妹妹徐兰儿从老家带过来,一来姐妹俩做个伴,二来能帮她看看孩子,三来这里的就业机会也多。可徐兰儿的学历太低,在这个城市待了一年多,还是高不成低不就。徐英子就拜托向杨,向杨岂有往外推之理?

向杨絮絮叨叨地跟夏顶顶说徐兰儿这事,夏顶顶听了等于没听,已经上马扛枪的她,虎虎生风地“杀”出门去。

夏顶顶发动车子时,连忙给劳佳打去电话,让她也过来一趟。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负责对吴扬名打和罚,劳佳负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哄,贾五一就做好她的苦主角色就行。夏顶顶想跟她们俩一起努力,不把吴扬名从求子路上拉回来绝不罢休。

劳佳刚刚下班到家,一听夏顶顶的号令,跟俞小伟嘱咐几句,就开门下楼,直奔贾五一家。

到了小区外,劳佳扬手招出租,不远处一辆等活已久的捷达,欢快地转着轮子跑过来,一辆白色奥迪Q7超越了一辆捷达,稳稳地停在劳佳面前。

从奥地Q7中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紧紧盯着劳佳的肚子,打声招呼:“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吧。”

劳佳一怔,下意识护紧已经隆起的腹部。她看着这个男人,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