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离开医科大,驾车行驶在高架桥上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发现是主任打来的,我连忙接了电话,“喂,主任,您好。”
“恩,是小康吧,今晚你可有事?”
“我?奥,没什么事?”
“恩,那你晚上过来值班吧,今天医院里又来了一个与前几次病例相同的重症病人。你知道那几起血案已经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已经派公安局的人对这几起案件进行了立案侦察,同时对我们医院也施加了压力。”那边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语气又加强道:“今天下午这个病人刚送过来,上级领导就打来电话,要求我们马上制定有效方案,对病人进行特殊护理,防止相同的血案再次发生。之后,经过医院开会研究,决定派一些经验比较丰富,同时心理素质比较强应变能力又比较好的医生晚上到重症护理室值班,当然护理这类工作有专门人员来做,你们只需要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进行及时处理就行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马上说道:“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恩,那你晚上小心点。”那边匆匆挂断了电话。
“重症护理室”其实就是一座四合院,是被医院用来作为观察治疗一些重症病人的地方。
可是据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里却是造反派专门用来开批斗会的地方,许多人都是因为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而冤死在里面。
现如今,里面又连续发生几起殉情血案,使得这座四合院显得更加神神秘秘,也因此被许多同时私下称为“黑屋子”。
我找了个路口,把车掉了个头,接着又重新开回市区。
我先找了家快餐店,简单吃了一点。然后又跑到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些水果,作为夜里不时之需。
W精神病医院就在S医科大旁边,当我把车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离上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我先去门诊部,把衣服换了。接着就朝着住院部快步走去。
住院部坐落在门诊部的后面,它们都是八十年代建造的老房子,尽管市里面领导已经对医院进行了视察和调研,并为后期的迁建做好了详细部署和细致的规划,但拆建工作要顺利完成,起码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从门诊部到住院部,相距不到一百米,可是路两边却挺立着许多大约上百年的参天大树。
树上的枝杈横七竖八地向四周延伸着,并在路面上方缠绕成网状,如今在夜晚看起来就像一个圆顶形古墓,而我现在就像是行走在通往地宫的狭窄甬道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到了住院部,我和值班室人员打了个招呼,然后穿过住院部大厅,又朝“重症护理室”,也就是“黑屋子”走去。
“黑屋子”前面有一个湖,我必须绕过去,才能到达“黑屋子”,可是要绕过前面的这个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从右边绕过去,只需要十分钟,可是这样必须穿过一片柿子树,另一种是从左边大路绕过去,如果这样就必须花费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权衡了下,决定从右边绕过去。
柿子树中间有一条小路,路上堆积着许多烂叶子,走在上面,可以清晰地听见悉数悉数的声音,仿佛还有些叶子没有完全腐烂,正在我的脚底下拼命地挣扎、呻吟,似乎要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作最后垂死的挣扎。
我一方面惊恐脚底下发出的声音,另一方面却东张西望,害怕会突然从周围的柿子里冒出一个幽灵,挡住我的去路。
就在我快要从这片柿子树走出去时,忽然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只感到一股凉气直透心底,两只脚像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而也就大约两秒钟的时间,那个黑影在我眼前一晃,朝着我右手方向消失了,与其同时,我听见黑屋子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确是那种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迎了过去。
一个身材微胖的护士正一歪一歪地朝这边跑过来,慢慢地,我看清楚了是陈欣,她和我都是“分裂症科”的。
她一见到我,立即大声叫道:“康医生,快,快拦住那个人。”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清瘦的人影。我没有犹豫,立即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