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们才听到前面有声音。
“那个死婴有没有跟过来?”胖子一见到我们,马上问道。
“你见过死婴会走路吗?”雄哥白了胖子一眼,但说话的底气却略显不足。
“可如果它是——”
“好了,好了,”雄哥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们再往前走一段。”
“你们走吧,我就在这里。”豹子头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冷冷道。
雄哥注视豹子头良久,然后微笑道:“好,不走就不走,胖子和三眼去找些枯树枝,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着了。”
胖子去了,三眼却充而不闻,他正举止怪异神色慌乱地四处乱瞅。
火架起来了,我们六个人围坐在一圈。
“不知道那老头现在是不是正和死婴闲聊呢。”胖子干笑了两声道。
“哼,如果那个死婴真能说话,你现在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豹子头冷笑了一声。
“谁,谁害怕了?”胖子脸涨得通红道。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喊他亲娘呢。”豹子头的一句话都把大家逗乐了。
“喊亲娘怎么了?我就不信你没喊过。”胖子撇了撇嘴,僵着脖子道。
“我是喊过,但没你喊得好听。”豹子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自顾自吸了起来。
“你不害怕,你跑什么?”胖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两声。
豹子头不再理胖子,仰着头,望着朦胧的月亮,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从包里摸出一盒烟,给每个人发一根,当我发到三眼那时,却见他双手握着弯刀,浑身颤抖,东张西望,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眼神里充满着绝望和恐惧。烟丢到他旁边,他却无动于衷。
雄哥也注意到了,他只是微笑不语。
“说吧。”雄哥忽然把目光转向我们道。
“说什么?”我纳闷道。
“好象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雄哥犀利的眼光在我和萧雨的脸上来回扫了扫。
“我们是医生。”我不为所动,淡淡说了一句。
“我家确实是住在这边。”萧雨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明天可以找到路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有宝贝吗?”胖子眼睛发亮道。
“我不知道。”萧雨的脸色变了一下。
“呵呵,不管有没有宝贝,我们都可以去看看,要知道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游山玩水。豹子头,你说呢?”雄哥把眼睛瞟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豹子头道。
“呵,我可没雄哥这么有闲情逸致,外面还有几个兄弟在等着我给他们发‘工资’呢。”豹子头依然闭着眼,道。
“呵呵,”雄哥干笑了两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面前的火堆,不再说话。
每个人的脸都被火烧火燎的烟雾蒙上一层阴影。周围静得可怕。
寒冷的风冻得我们瑟瑟发抖,牙齿直打战。我们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捡些枯枝放在火堆上,此时的我们就像置身在一个漆黑的冰窟窿里,如果没有眼前的火光和热气,我们可能会窒息,可能会僵硬。
寒冷和疲倦就像一首催眠曲,使得我的眼前渐渐模糊,大脑也将要进入一种混沌状态,突然,一个手机铃声把我惊得跳起来,它如一把利剑刺中我的瞳孔,瞬间唤醒了我记忆中的恐惧。
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大脑中雕刻得一般。
如今我的记忆在*****。血交融、汇聚成一张惨白的脸——貌似薇薇,其实被薇薇称作她姐姐杜小倩的脸。它正从黑暗中探出头,扭动着脖子,似乎想爬出来,和我那次在手机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而刚才的手机铃声也和我那次在手机视频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那张脸如今就停留在火光刚刚能照射到的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其他人这时也和我一样,表情惊悚、身体僵硬地注视着那张脸,一动也不能动。